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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询与赵典两人,惨白着脸,哆哆嗦嗦的被人抓了手指按了手印。
“准!”
“有!”段奕又道,“让他们签字画押,限他们三日之内交清所有赔偿款!”
崔府尹伸手在桌案上一拍,“准了!此案就此结案,两方还有什么异议,到衙门里去说。”
“好,那么就每人再加……”段奕低头想了想,似乎想出的数字很是痛苦,“本王心善,一万两太多,就每人再赔偿五千两黄金吧。”
崔府尹只想快点了结此案,远离这个段狐狸,便点了点头,“当然要赔了。”
“还有,本王还没有说完呢。”段奕微笑着看向崔府尹,“崔大人,如果有人在店中闹事,至使本店的生意亏损了,是不是也要赔?”
一楼,段奕仍在据理力争的讨回损失。
云曦失笑,“也对啊,你们主子赚钱的门道怎么会跟你们说?”
青衣眨眨眼,“呃,小姐,这事儿奴婢不知。”
一直在楼上偷听的云曦惊愕得睁大了双眼,她扭头看向青衣,“你们主子是不是管着皇宫的内务府?怎么这么会算帐?这是妥妥的赚啊!”
段奕依旧笑意浅浅,“哦,谢公子,赵公子,忘记跟你们二位说了,本店的物品全部是按黄金计价的,不是白银。是九千四百两黄金!东西全部是海外运来的,所以贵了。”
他们两人的手头本来就紧,这下还要赔这么多的钱,不是会要了他们的命?原以为最多不过几百两银子,咬咬牙也能还上,谁知近万两了!
赵典也哭起来了,“王爷啊,哪有这么贵的牙签盒啊,十两一个?”
“王……王爷,这……这什么筷子这么贵?十两银子一双?”谢询听完要他赔偿的单子价目时,脸都吓白了,此刻说起话来舌头都跟着打转。
修长玉白的手指轻弹单据,他缓缓念道,“刚才,你们吵起来的时候损坏桌子两张,计两千两。椅子三把,计六百两。碗十二个,计一百二十两。盘子二十一个,计二百一十两,酒壶三个,计九十两,勺子五个,计四十两。牙签盒五个,计五十两。筷子九双,计九十两,刚才两桌菜未付款,计六千二百八十两,所有加起来共计九千四百八拾两。本店这几日都有优惠,后面的八十两零头就免掉了。你们二人只需赔九千四百两就好。”
段奕的手一招,胖掌柜福生将记录着损坏东西的帐目拿来递到他的手里。
谢询与赵典欣喜的扑到段奕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王爷,你让掌柜将清单写好,我们赔就是了。”段奕的脾气出了名的古怪,他们可不敢惹,两人纷纷在心中想着,下回再干这事儿,可得将后面的大东家调查清楚了,免得又踩到老虎尾巴。
崔府尹欲哭无泪,但不管怎么说,心头的石头“咚”的一声,终于落到了肚子里,只要奕亲王不要他抓人,让他干什么都行,当下笑道,“王爷仁慈呢。”又转身对谢询与赵典道,“你们还不快给王爷磕头谢恩!”
这是谁为难谁啊?
段奕点了点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本王同尚书大人的交情也不错,谢三公子也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崔大人就不必为难他了吧?让他赔点钱算了。”
但谢询却将他死劲的摁住不让他多话,更拿眼神警告着他。
赵典没有钱,听到谢询说赔钱,他慌了神,本来跟着谢询来讹钱的,钱没讹到,还要赔,他哪有钱啊?
“那王爷您说让我们怎么办?只要不让我们坐牢,我们愿意赔钱。”谢询陪笑说道,钱的问题好说,不就是几桌酒菜么,能值几百两银子?要是被崔府尹带去了顺天府,父亲与老夫人还能饶了他?父亲打他的一顿棍子定然不会少。
段奕微挑眉尖,“玩笑?这们的玩笑开得可就大了。本王只怕会破产。”
谢询与赵典也跪下了,腆着脸笑道,“奕亲王,崔大人,我们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并不是有心的。”
“王爷,你说怎么判?是抓到衙门里收监狱还是让他赔偿?这几人也只是闹事,并无凶杀等恶性事件发生啊。”
上回,谢尚书的一个女儿涉嫌杀人,被这奕亲王告到府衙,他硬着头皮将人抓了,就曾得罪过谢尚书,这回又抓他儿子?谢尚书还能再饶他?再说了,他前些日子还与谢尚书的大舅哥结了仇呢。
顺着段奕手指的方向看去,崔府尹只想晕倒算了,谢询?谢尚书的三公子?
“不用拿,就在这儿呢!崔大人,怎么判,您看着办吧,本王新开了家小店,诚信经营,怎奈有人眼红,想使些歪点子从本王的手里骗出些银子去。”
但在崔府尹的眼里,对方是怎么看怎么是一头狐狸。他赶紧扯出笑脸,“奕亲王报案,下官自当竭尽全力缉拿嫌犯。”
段奕姿态闲适的坐在椅内,温和浅笑。
不知这回又让他抓谁。
上回上门去抓那个安强,害得他与东平侯府对干上了,衙门里的刘松还被挨了打,虽然不是这位王爷有意要害他,但跟他沾边的事,从来就没有一件好事。
还真是奕亲王啊,他的头又大了。
崔府尹走路的脚步一顿,这声音让他感觉似有无数根针在扎向他。
“崔大人,是本王报的案。”
偏偏这时候,他又听到店门口有人在说道,“听闻这里报案,说有人寻衅滋事,嫌犯在哪儿?”
谢询与赵典恨不得长个翅膀飞离了这里,计谋被人当场看穿,真是丢尽了脸了。
“那是两个纨绔子弟,常常在京中酒楼里赖吃赖喝的。这回啊,定是看中这家好讹钱了。”
“那几人可真歹毒啊,这样陷害这家酒楼,人家才开店呢,与他有什么冤仇要这样加害?”
“啊,原来馊肉是这么来的啊!”
青一却没有就此打住,嘿嘿一笑说道,“那肉的问题嘛,在下这时也给大家伙解释一下”。说着,他将另一个牛皮袋的盖子打开,走到一桌摆着肉食的桌子前,将那牛皮袋里的水倒了一点在上面,顷刻,一股馊味飘散开来。
“是啊,这人一直嚷嚷着酒肉有味题,可我吃起来味道真的不错呢,是吃过的最好吃的一家酒店。”
有人就愤愤不平的说起来,“将外面带来的酒水混入本酒店的酒水里,却说是假酒,这分明是在诬陷!”
那几人纷纷挑眉毛,“同我们喝的酒水不一样。”青一又拿起谢询桌上的几杯酒一并递给那几人闻,人们瞬即了然,“原来是外面带来的酒水。”
青衣将其中一个袋子上的封盖打开,递到另外几桌的食客面前。
酒楼中的食客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青一走到谢询身边一个大肚腩的男子跟前,伸手一拉,那胖汉子吓得“啊”的一声倒在地上,肚子上的衣衫被钩子扯破,两个大大的牛皮袋掉了出来。原来那人不是个大肚腩,是在肚子里藏了东西。
段奕听了谢询的诉说,只是浅浅的一笑,“本王觉得你说的没有错,你吃的这酒肉的确有问题。不过,却被人动了手脚。”
楼梯上,被青衣拉着不让动的云曦恼怒的“哼”了一声,玩笑?他刚才那么一大嗓门的喊叫,早将人吓跑了大半,没走的是走不快的,加上段奕的出现给吓住的。只怕那些跑掉的人到外面四处一宣扬,她这酒店的名声会一落千丈,最后还是关门歇业了。
谢询与赵典急急说道,“奕亲王,这纯属是个玩笑呢,这酒肉没问题,没问题。”
“那怎么成,如此一来,不是让人非议本王以权欺压弱者了吗?”段奕施施然从酒楼的后间走到前厅来,尊华无双,正厅内的人早已不敢大声喧哗了,也有些是被段奕的风姿所迷住,有些是被他的声望给吓住了。
“不不不,本公子刚才是舌头发麻没有尝出味道来,说错了。请奕亲王大人大量,就不要追究这件事情了。”
谢询吓得都要哭了,是谁跟他说这家酒楼是个外地人开的?他手头这几天正没有钱用,正好那赵典也没有钱用,两人一商议,决定到这酒店里敲上一笔,反正外地来的都怕本地的地头蛇。
哪知青一并不放过他,“谢三公子,来的都是客人,咱们王爷开的酒楼,对店里的客人一视同仁,谢三公子刚才说酒肉有问题,依在下看,还是当面解决了这个问题吧。”
谢询心中也是慌得不得了,奕亲王是谁?奕亲王杀人从来不讲章法,况且,他们这几人又是来闹事的,惹火了奕亲王那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他只得乖乖的又回到了酒楼的一楼正厅里。
赵典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怎么就脑中进水了跟谢询跑来讹钱子?这下可好了,老虎没打着,反倒踩了老虎的尾巴了。
那赵典也想跑,被福生派出的伙计堵在门口了。
同时,他身后的几人也是瞬间没了声,悄悄的就要往外溜。
“奕……奕亲王的酒楼?”谢询吓得脸色大变,赶紧松开了拉着青一袖子的手。
“奕亲王。”
谢询怕他跑了,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主子是谁啊。”
青一暗暗的冷笑着,这两人就是来故意讹钱的,他也不恼恨,嘻嘻一笑说道。“在下钱不多,得回去问我主子拿钱。”
赵典与谢询用眼神商议着,一会儿,赵典说道,“一万两银子!”
青一摸着下巴,“要赔多少钱呢?”
谢询看了赵典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
“所以,识相的话快对谢三公子赔礼道歉,还有……要赔尝伤残费!”站在谢询身旁的赵典也跟着附和说道。
“哦,原来是尚书府的三公子啊,二品官的府邸,还是谢氏家族的,豪门贵戚啊!小人吓得都快站不稳了。”青一卑微的哈着腰、
他扯了扯唇,斜睨着眼问道,“你是谁啊?竟敢打三公子?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说出来吓死你,本公子是兵部尚书府上的三公子!”
谢询将眼睛眯了眯,面前这小个子看着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是小爷,谢三公子有什么指示?”青一抱着胳膊走到他面前。
“谁啊,是哪个不想活的敢打本公子?”谢询当场大喝起来。
还没有走到楼上的云曦,忍不住脸上抽了抽。青一的这脚力气可不小,还有段奕弹出的暗器力道也大,谢询被这主仆俩算计上了,可没有好果子吃了。
谢询又“嗷”的一声惨叫起来,刚才忍着的叫喊这一下吼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叫得鬼哭狼嚎。
“噗!”木头疙瘩总算是出来了。还带着两粒大门牙同时飞了出来。
“谢三公子,这是出什么事了?让在下来帮你吧。”一人跃到谢询的背后,抬脚往他背上用力一踹。
只是木头太大太长吐又吐不出,抠也抠不动,将他憋成了一脸的酱紫色,他的几个同伴,有人在他的背上一阵猛拍,有人又是去掰他的下巴。愣是弄不出来。直把他急得汗都出来了。
谢询正站在桌案上喝骂着,冷不防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嘴巴,他又痛又吓从桌上掉了下来。
段奕的的神色骤然一冷,谢府怎么会有这等纨绔?他从一旁的楼梯栏杆上掰下一块雕花木头,用力地弹出朝那谢询射去。
此时,那谢询正往饭桌上跳。
段奕已走到一楼正厅里了。
……
“他能一直帮我吗?”云曦只觉得无语。、
青衣眨眨眼,“小姐,这样不好吗?有人帮你处理难题啊。”
她被段奕轻飘飘的扔进了楼梯里,只好冲青衣瞪眼,“你们主子居然不将自己当外人。”
“是,主子。”青衣飞快的接住了云曦,然后对云曦又说道,“小姐,走吧,楼下那么吵闹,自有主子与青一在呢。”
“青衣,送曦小姐回楼上。”段奕不再同她多说,伸手将她腰身一搂送到了楼梯上。
云曦有些错愕,段奕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替她出面?
段奕看着她狡黠的双眼不禁莞尔,“只有我一个,青一青二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月银钱,难道还要我另外再出钱?”
“你一个人吗?还是你整个王府的人?”这个必须要弄清楚,她眨了眨眼问道,五万两银子用在一个人的身上和用在一百多人的身上绝对是两种概念。
一个月扔五万两银子在酒楼里,他能吃多少?住又花销不了她的什么成本。
云曦眨眨眼,貌似,段奕这么做是在亏啊,她是在赚啊!
“那不过是两个无赖,值得你亲自出手?”段奕轻嗤一声。“放心吧,不会让你亏的,酒楼的东家还是你,我每月出五万两银子,你让我随时到酒楼里来吃住。酒楼里如果有人闹事,我也会帮你处理。怎么样?我只要进出的自由。”
云曦微怔,她往身上看了看,的确,那安氏母子几个一直都在想办法找出她的错处来,让她被老夫人罚以便收回丰厚的嫁妆。
段奕说道,“着急也要先想好办法。还有,你这身女装,一出门就会被认出来,你想回谢府被罚?”
再不出去,那谢询与赵典不得将她的酒楼给掀翻了?看他们的样子只怕是有备而来,因为那两人一说话,旁边便有一大群人开始响应。
云曦的眉尖拧了拧,狠狠的瞪眼看着段奕,“我在生气,真的很着急呢!”
说着,她绕过段奕又想走过去,但整个人却被他拉到一旁的小耳房里,还随手关了门。
这笑容让云曦感觉有种大灰狼看着小白兔的感觉,她微微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交易?亏本的生意我可不做啊。还有,我现在忙着呢,一会儿再说吧。”
段奕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浅浅笑着看着她。
她说着就要往大厅走,段奕伸手将她拉回自己的面前,“既然已经知道那二人是个泼皮了,你过去不是自找其辱?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谢询与那赵典本来就是两个泼皮无赖。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蓄谋!这般大声嚷着说酒菜有问题,坏了我的招牌,我往后还怎么做生意?不得直接关门了?不行,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点了点头,沉着脸色说道,“我知道刚开始都会有难题出现,但这家酒楼可是我的全部心血,才开张没几天,便被人这样恶言诋毁,将来还怎么迎客?做生意可是最看中声誉的。
云曦抬起头来,见来人正是段奕,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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