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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歌淡淡扫过前方的桃林,好似遍地的红霞染红了天边,旭日朝阳,瑰丽迷人。
只是铭王如此煞费苦心,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李芷歌缓缓地从躺椅上走下,向着桃林而去,纷纷飘落的桃花,好似细雨般落在了她的头上,肩上,背上……
美目流转,纤纤玉手,悠然伸出,裙角飞扬,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又绚烂多姿。
湛蓝看得有些呆了。
远处,铭王的神色也是一阵痴迷,她的美,永远镌刻在心底,虽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却是此生无法忘怀。
***
“姑娘快尝尝看这清蒸鲈鱼,味道怎么样?”湛蓝递给筷子。
李芷歌蹙眉道,凝声问道:“上次在菜中下毒的几个人,放出来了吗?”
“听说是昨日傍晚放的。”湛蓝寻思着回道,“奴婢想他们肯定也是一时糊涂,姑娘还是不要再责怪他们了。”
“我没有怪他们。”李芷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只是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这个……”湛蓝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王爷在,姑娘完全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了。”
李芷歌垂眸,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王爷对姑娘可是真心的,就算是对王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为何湛蓝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李芷歌面前夸赞铭王。
“那铭王妃怎么不来这里?”李芷歌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好奇地问道。
“王妃最近心情不佳,听说王妃的姐姐昔日的兰妃娘娘被打入了冷宫,王妃的母亲史夫人染上了恶疾不能开口说话。”湛蓝歪了歪脑袋道,“依奴婢看,姑娘可比王妃和善多了。”
李芷歌烟眉微挑,这个铭王妃平日里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只可惜装的还不够好。兰妃三番五次害她,这也是咎由自取。赵玉容侮辱娘亲,失声了最好。
“你这个小丫头可不要胡说,我怎么能和你们王妃相提并论呢!”李芷歌淡淡说道,“要是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什么想法。”
湛蓝垂首在,自知不妥,“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回去睡吧!”李芷歌柔声说道,凝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底盘算着什么。
“奴婢就住在隔壁,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唤一声。”湛蓝乖乖退下。
***
夜色正浓!
整个别院都极其的安静,甚至静的有些诡异,就连风吹草动都是那么的不自在。
李芷歌安静地侧卧在床榻之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两簇灼热的眸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后背。她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未感受到他的气息,而他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到了自己跟前,可想而知,他的功夫,极高。
回想起那一次她救他的画面,他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在是太虚伪。
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是这般的危险。
他的气息渐渐地减弱,最终消失殆尽。
李芷歌缓缓起身,将天蚕丝一圈圈整齐地围在受伤的腰腹部,以保护伤口不再度受到重创。她本就知道这一次出门,凶险万分,想带着手枪防身。但是从青衣那里拿到的子弹已经全部用尽,下次一定要让他多研制些以备不时之需才行。
淡淡凝眸,将身上盖着的薄被胡乱地扔在了地上,将周围弄得一阵凌乱,打开窗户,纵身跃出。
清冷的月光照在青草地上,前方的路格外的清晰。李芷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着湛蓝白天指着长河的方向而去。偶尔还可以听到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声,心底一阵焦急,恨不得立刻飞身至河畔。
窗户打开的声音惊动了湛蓝,她起身,询问道:“姑娘,夜风大,晚上开窗小心着凉!”
只是隔壁的房间内毫无回应,湛蓝不禁有些疑惑。
掌灯,推开房门,却才发现一地狼藉,窗户打开,而屋内空无一人。
待到铭王来到屋内,周围的空气充满了暴戾的因子,吓得湛蓝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派人仔细搜索方圆十里,务必把她给本王找回来!”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冷冷澈澈中透着一丝难言的恼怒,“将吕承良等人押解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房间里凌乱的痕迹可以看出,她是被人掳走了,而此处最大的嫌疑人便是他们几人。
铭王正襟危坐,横扫过跪倒在地的几人,一向淡然的脸色,有些暗沉,“人呢?”他的语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而是被冷凌所取代,寒冷之中还夹杂着浓烈的怒气。
“属下不知!”众人纷纷摇头,他们才刚刚从暗无天日的黑牢之中放出怎么可能再去招惹王爷,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室内气氛渐渐凝重。
“若是现在从实招来,此事也便作罢。”温文的声音表面听不出半分不妥,可那微微上挑的尾音却是难以言喻的暗潮汹涌。
众人俯首,连连求饶道:“属下实在不知。此事与属下无关呐!”
吕承良起身,凝着怒气侧漏的轩辕佑铭,眼底眉梢不带任何笑意,严肃说道:“王爷,属下等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而那位姑娘武艺高强,如何将人劫走?”
铭王环视四周,他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这明显是她故弄玄虚,制造出来的假象。”吕承良浓眉一挑,捋了捋胡须,定定说道。
铭王闻言,不动声色地眯起眼,面上淡淡地笑着,可那笑容之下,掩藏的却是冰冷的沉郁。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此简单的设计,他却全然被蒙在鼓里。
“即刻加派人手,将她巡回。”一颗心顿时沉了又沉,脸色也渐渐变得暗沉难言。
她为何要逃走,莫非是觉察到了什么?
心中咯噔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得不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夜色无边,李芷歌一路狂奔,忽然惊闻身后有异动。
天空中掠过几十道黑影,好似鬼魅,向着不同方向追击而来。
地上,隐隐绰绰的身形,也如同沙石般分散开来,四处找寻。
情况刻不容缓,必须要即刻离开才行。
李芷歌凝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水,径自冲了过去,却被几道黑影发觉,他们好似黑夜中的飞天蝙蝠,急速地落在了她的跟前。
李芷歌心底明白,若是被抓回去只怕是永无天日,所以她必须走。不成功,便成仁!
“别过来!”李芷歌从腰际拔出水凝剑,置于颈脖间。
几人见状,自然是不敢动作,主人要的是活人,任何人不得违抗。
“姑娘,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一人开口冷冷喝道。
“哼!”李芷歌一声轻哼,“回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她手间的长剑微微一按,吓得其余几人疾步上前阻止。
一缕白烟从袖间弥散开,几个黑衣人顿觉四肢无力,纷纷不甘地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李芷歌几个快步冲向了前方的大河,一个纵身鱼跃,便落入了河水之中,不见踪影。
想开口却口舌发麻,只是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喊不出声。
后方搜寻而来的黑衣人似乎是发现了异动,迅速寻来,这才发现了倒在地上身体僵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黑衣人。问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答复,只是眼珠子在不停地转着,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术。
“你们几个把他们带回去,其他人继续搜!”为首的黑衣人命令道。只是倒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眼珠子一阵狂转,微微凝眉,这还真是见了鬼了不成。
“走!”大手一挥,人群四散开去,开始寻找蛛丝马迹。
***
平静无澜的湖面上,一艘小舟映着皎洁的月光,徐徐而来。
李芷歌猛然蹿出,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吓得舟上正撒网的老伯脸色惨白,抖抖擞擞地扔掉手中的渔网,倒在了船头,“鬼……鬼啊……”
“老头子,怎么了?”一渔妇从狭窄地船舱内匆忙而出,看到面色惊恐的老伴,连忙跑过去问询。看到从水中蹿出的女鬼也是吓得惊叫连连,面容失色。
“两位不要害怕,我不是鬼!”李芷歌摸了把湿漉漉的发丝,柔声道:“我是人!”
两人相视而忘,渔妇凝了眼头顶的一轮圆月,指了指水面:“老头子,你看,她有影子!”
“是人!真的是人!”渔夫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探身问道:“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河里?”
“两位,救救我!”李芷歌垂首,水珠从她的头顶落下,露出美丽的容颜,好似出水芙蓉。
“好!来!”渔妇心底泛起几丝酸涩,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将李芷歌拉上了小船。
“赶紧擦擦身子!”拿起一侧的毛巾将李芷歌湿透的身子裹了起来,“看你这手脚都冻得冰凉,快去船舱暖暖。”
李芷歌浑身滴滴答答,弄得船舱一片湿漉漉。
“这是我女儿的衣裳,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将就着换上吧!”渔妇拿出一套女儿家的衣衫递给李芷歌。
“谢谢大娘!”李芷歌接过,褪下湿透了的衣衫,换上了极其普通的渔民装扮。
渔妇看到李芷歌,忍不住潸然泪下,“要是我的玉儿还在……”
“好了,老婆子!”渔夫上前安慰道,“玉儿已经去了,你就别再哭了。”
“姑娘,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跳河呢?”渔夫问道。
“我……我……”李芷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惹得渔妇心存不忍。
“老头子你就别问了!人家姑娘家,孤身一人,多可怜呐!你再问,这不是揭人家伤疤吗?”渔妇推了推渔夫不满地说道。
“好好!”渔夫听了也不再多问,“那姑娘你要去哪里,老头子送你一程。”
“我……”李芷歌凝眉,他们定然是知晓她走的是水路,若是在渡口设防,只怕她是自投罗网。若是上岸,只怕会被他们的人发现,为今之计,还似这艘渔船上最安全。
“大爷,大娘,我暂时也没有地方可去。”李芷歌凄然说道,“这里离帝都有多远?我有一个远方亲戚在哪儿,想去投靠他们。”
“帝都?”渔夫皱眉,寻思道:“帝都在北面,要是按这速度最快也要三天到那边的渡口。”
“没关系的,那就麻烦大爷大娘送我一程了。”李芷歌柔声说道。
“没事的,反正咱们也要靠岸把鱼贩了。”渔妇热情地说道,“姑娘你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谢谢大娘!”李芷歌颔首道谢。
***
铭王别院。
几个中毒的黑衣人服下解药,连忙跪下道:“王……爷,水路,她往河里……”
铭王黑沉的眸中闪过一丝锋锐,沉声说道:“所有人沿长河搜寻,任何人不得放过,逐一排查,严密监视河上的一举一动。”
“是!”众人领命而去。
吕承良不得不佩服李芷歌,怪不得能得到宸王的青睐,能在天罗地网的铭王别院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可见其计谋深远。
***
小舟行了一日,暮色四合,金乌西坠,长河落入,分外壮观。
“咦,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兵?”坐在船头的渔夫不解地问道,“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这官府的事咱们小老百姓怎么管的了,还是赶紧走吧!”渔妇催促道。
渔夫调转船头往前而去,渡口的官兵见状连忙命令道:“哎,你们把船划过来!”
李芷歌烟眉微微一凝,脸色,在一瞬间化为苍白,他们终于来了。
渔夫顺从地将小船驶向了渡口,两个官兵仔细地盘查了一番并无异样,指着小舟:“你这船上还有什么人啊?”
“只有我老伴儿……”渔夫紧张地回道,“官爷,我老头子就是个捕鱼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来人,搜!”官兵一扬手,命令道。
官兵掀开船舱,仔细地打量着渔妇和低垂着头的李芷歌,“把头抬起来!”
李芷歌抬起满脸污渍的脸,官兵一闻到那一股鱼腥味就胃里泛酸,厉声问渔妇道:“这是什么人?”
“这……”渔妇一时心急,神色慌张,答不上话来。
“娘!”李芷歌轻唤了一声,走到渔妇身畔,很是害怕的模样。
“哦,这是我闺女啊!”渔妇连忙回道,“还不快去给两位官爷倒杯茶。”
“不用了,你们走吧!”官兵抬手,离开了船舱。
李芷歌长舒了一口气,渔夫急忙驶着小舟离开,渔妇看着李芷歌满脸血污的模样,不禁好奇:“姑娘,刚才那些官兵要找的人难不成是你?”
“大娘,实不相瞒。一个大官看上了我,我是逃婚才跳河的。”李芷歌轻声啜泣道:“那个大官年纪一大把,眼花,瘸腿,比我爹还老。我……”
“实在是太过分了!”渔妇闻言,怒声喝道,“你放心!有大娘在,绝对不会让你落到那些人手里的。”
“谢大娘!”李芷歌颔首道谢,“只要到了帝都我就上岸,绝不连累你们。”
“哎,也实在是可怜。”渔妇见状不由地摇头叹息,“好好一个标志的人儿,竟然被逼到了这份儿上。”
三日后,小舟靠岸,渔夫两口子将捕的鱼在渡口贩卖,李芷歌也与他们分道扬镳。
一路上留下了暗号,天色将暗,只怕一时半会也进不了城。找了一处偏僻破败小屋,暂时躲藏了起来。
夜色恍恍惚惚,柴火噼啪作响,昏黄的光晕映在李芷歌清丽的脸上,说不出的坚韧。
忽然,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李芷歌迅速躲在了一侧,查看来人踪影。
一袭银色衣袍直直垂落到地上,好似天上的银辉忽而飘至眼前,有一种飘逸宁静的悠远。
那人,面上带着银色面具,衣袂飘飞,长身玉立,唇角隐有笑意,像挂了一抹淡淡月光一般动人。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怔,银面人?
李芷歌安静地匍匐在一侧,悠冷的眸光,不断地在银面人身上逡巡。
挺拔颀秀的身影从破败地门外缓步走来,一袭银衣,与面上带着的银色面具相得益彰。一双墨玉般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奇异光亮,唇角挂着笑意,可是李芷歌却从他的笑影里感受到一丝淡淡激动。
银面凝了眼地上噼啪作响的火堆,尔雅一笑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李芷歌心头一怔,缓缓走出,凝立在他跟前,好奇地打量着他。不知道为何,心底深处总觉得这个男人极是熟悉,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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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到这个银面人是谁了吗?明日揭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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