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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黑很有干劲,他们军营要来一场大举动,这场举动很特别,大家都要做戏,还要把军营里弄得一片沉重的样子,让参观的人瞎了眼球。
作为这场举动里捣弄药物兼顾大夫的他,几乎是最重要的角色,大多数人都要听他,他知道怎样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排着队喝下他做好的墨绿药汁,他都有些乐了。他突发奇想地建议宰了几头牛和马灌了烂肠的药物扔到军营附近,他可以想象到若是有谁来了,经过这条路上肯定恶心难受,至于军营里的那些鸡鸭或者老鼠的尸体可要好好地存着,作为“病源”的凭证可不能丢。
郑泽信看着张黑几乎把军营整的天翻地覆,投来赞许的眼神,在这方面,张黑可谓是鬼才了。
既然要做得逼真,很多东西都是要舍得的,有家人的士兵们早和家里通了气,断了一段时间的联系,那些被熏染过的衣物被子还要烧掉留下片片痕迹,大伙还得忍着好多天不洗澡弄得全身又痒又臭,可谓是有所牺牲啊。
主城那边闻讯果不其然骚乱了一时,有不信者,有关切者,有无所谓者,总之这事身为最高职位者的赵恒光是不会置之不理的,他更担心的是,若是瘟疫是真的,往大范围传播可怎么办。不巧此时,国内其他地方也出现了个别疑似疫症的患者,官员们开始警惕,封锁消息。对这反响较大的苍木营,朝廷做出了这样的处理,他们派出了一些大夫和镇压官员,所谓镇压,就是在有人因疫病处理而反抗时做出的必要措施。
他们未到苍木营已经有了几分胆怯,最后决定先派出几位大夫和官员先进去,确认一下情况。卫于渊身为大夫里的佼佼者,当初听到这个消息自愿前来,这个时候他毫不犹疑地踏进了苍木营,少了些心思的他并没有对那些牛马的尸体做过检查,其原因第一就是它们的肉腐烂得太严重,若是贸然靠近有很大的感染可能。
郑泽信有些意外看到了卫于渊,他在来的人里是唯一一个没有惧色的。当下有了想法,热络和他套起了近乎。把剩余几人留给张黑招呼,把卫于渊带进了自己的帐篷。
“郑兄弟,你说有情况和我说,是什么?”卫于渊态度很是认真。
“卫大夫不急,且听我慢慢说来。”
郑泽信和卫于渊说的都是有的没的,弄得卫于渊很快就没了耐心,当下语气有些不善:“郑兄弟,大夫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说完整个人倒在地上。
“我知道。”郑泽信把他扶好靠在旁边,收起动过手脚的茶杯,“卫大夫,你真不适合为朝廷办事。”
等卫于渊醒来时,闻到一阵烟味,连忙出帐篷看。
一堆被火燃烧的物体发出强烈的恶臭,火堆旁的郑泽信几人留着眼泪怔怔地看着,火堆里依稀可以看出是人。
“怎么回事!”卫于渊上前,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晕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
“卫大夫,你醒了,”郑泽信擦擦眼泪,“刚才张黑替你看过了,你得了风寒好在发现及时,在你睡觉的时喂了药,这会觉得如何。”
他得了风寒吗,发觉鼻腔下有药味,舔了舔,果然是驱寒的药,于是替自己把了把脉,真有那么一回事。
张黑暗笑,刚才他们把他拖到冷水里泡着能不着凉吗。
和卫于渊一道来的大夫担忧地说:“卫大夫,我们刚才已经看过了,确实是瘟疫,这位张大夫是个厉害的,他做的处理很正确。“
他们显然已经被张黑糊弄过去了。
张黑上前说:“改躲的躲不过,火葬是断绝传播的方法,至于那些还剩一口气的,不到最后我们也不会放弃。”
卫于渊赞同地点头,很是欣赏张黑,鼻腔一阵酸意,忍不住就要打喷嚏。面前递来一块面巾,他立刻接过捂住口鼻。
其他大夫都劝他先离开,待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染上病,卫于渊听进了他们的话,对这张黑也很是放心,于是带着歉意和几位官员先离开了。
两天后,大夫们一脸疲惫地走出军营,宣布病情得到了控制,这关总算过了,卫于渊和官员们一开始高兴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又是叹气。
郑泽信面色沉重地走到那些人面前,给了为首的官员一本册子,“这上面记录着我们军营所有的人,那些画圈的是死去的弟兄,希望你们回去后向圣上说几句好话,赏些东西给他们的家人吧。”
“这是自然。”他们郑重地答应下来。
“你放心吧,”卫于渊拍拍这位少年将军的肩,很是感慨,“到时我也会旁言几句的。”
“多谢!”郑泽信抱拳作揖。
赵恒光听完他们汇报的情况,总算放下心了,对苍木营提出的要求也是欣然答应,那些小恩赐都不算什么。
过了些日子,苍木营那又传来了消息,活下来的将士们完全恢复了,开始整顿军营。郑泽信起草了一份正式的文书,请求赵恒光批准新兵的招收。
赵恒光一开始是反对的,在批阅完苍木营附近区域的人口记录后,马上准了下去。
于是郑泽信开始了正式的招收,隐户村旁边的新军营已经弄好了,他们起了个名字,取赵河清和苍木营各一字:“清苍营”,那些新士兵每进去一波,就让老士兵用他们的名字回到苍木营,到所有名字都对好后,招收就完成了。
面对被弄得乱成一片的苍木营,又得费神费力地搭弄好,可把那些老士兵累得,郑泽信问过他们是否感到不服气,什么好处都给新兵了,他们都摇摇头,当初提出为五皇子做事,很多人是不愿意,年纪和身体状况摆在那,撑不了多久,但是能帮的他们义不容辞,所以,他们也不会也什么不甘,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不计较那些。
赵荷荞倚在湖心小筑,静静地看着水面,别人以为她在看鱼,实际她在看头上的木簪,不时想到了什么微不可见地抿起嘴角的漩涡。
“六皇妹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说话的是赵荷媛,排名第三的嘉琳公主,蒋贵妃的大女儿。
她收回视线,恢复成平静的表情,“只是想到这原本活泼的鱼儿此时大概在水底蔫蔫一片,有些好笑罢了。”
其他几位公主侧目,有些讶异,这不像是赵荷荞会说出的话。
“六皇妹最近开朗了许多。”赵荷娴把赵荷荞拉进了些,“靠过来先吧,这样暖和些。”
她们这些皇帝的女儿之所以今天聚在一起,是因为远嫁的大公主赵荷惠和二公主赵荷娴难得回一趟宫。两位公主嫁人后气质和涵养提升了很多,比以前更加地蕙质兰心。赵恒光突发感慨,让她们好好和妹妹们聊聊自己的心得,女子的美德是每一个国家都推崇的事。其实这主要针对一些调皮的女儿,赵荷荞和赵荷彩最近经常出宫,传闻很不好听,他不过是借这个机会让她们收收心。
所以其他的公主不过是顺道一起的,知道其中意思的赵荷媛第一个不太高兴,就爱往赵荷荞身上找茬,“六皇妹想的恐怕是男人吧。”
众人惊讶地望向她,唯赵荷荞略有不同,她是惊讶,赵荷媛还真是说对了,她的确想郑泽信了。
赵荷秀拉拉赵荷媛示意不要说了,歉意道:“三皇姐就爱开玩笑,大家别介意。”
赵荷媛瞪了下自己的同母妹妹,多管闲事!
“七皇姐还真是懂事。”赵荷芳笑道,她坐在赵荷媛对面,把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赵荷媛今年都二十了,还迟迟没嫁人,还说别人想男人,却不想想自个儿,可真是好笑。
赵荷媛长的明眸锆齿,蛾眉朱唇,该有的都有,早几年不乏追求者,只是她眼光很高,一个看不上,拖到了现在,成了人们私下里的笑柄。赵荷媛何尝又不知,见赵荷芳如此神情有就些恼怒了,“赵荷芳!”
“三皇姐为何突然直呼我的名字?”被叫道的人一脸乖乖好奇的样子,好不无辜。
赵荷惠挺着肚子站起伸手摆了摆,“你们两个别说了,难得今天姐妹聚聚,大家说些高兴的事吧。”
她这和事老出场的恰到好处,没人会和孕妇为难,也当是给姐姐面子,两人都摆上了笑脸,同时道:“大皇姐,我们都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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