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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一把攥住弘历下面凸起的地方,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奴婢好怕!”
弘历倒吸一口气,又是舒服又是难受,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快放手傻姑娘,爷是为了你,真要是有了……可就要了你的命了……”孝期里叫侍妾怀孕,这可就把前程断送了。
高氏眼睛闪了闪,额娘早说过,男人跟女人也就是这点事,要是连这事都没有,这叫什么宠爱。再说,在这位爷身边也有半年了,他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会儿起了兴致,真要什么都不做,他只怕会起身去找其他人。这阿哥所里伺候阿哥爷的可不只是自己一个婢女,有那出身低的早就被灌了药了。绝对不会在孝期出什么丑闻的。
这一闪身,果然见弘历挣脱开她,掀了被子要下床。高氏一把将人给保住,附在弘历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找了药……避孕的……不会怀上……”
“当真?”弘历身子一下子就顿住了,扭脸问高氏。
高氏‘嘤咛’一声,钻被子里去了。
吴书来在外面站着,里面一有动静,急忙将人都打发了。又吩咐人去准备热水,随时伺候着。心里却道:这高氏倒是个豁得出去的。
弘历答应见高氏的父亲高斌,可这一等就是两个月,天慢慢都凉了,他才算是腾出空来。这段时间他是真忙,直到手底下这些小爷们全都撒出去了,而他和弘旺负责的是直隶。他这才有时间去茶馆见了高斌。
“见高斌?”四爷看了弘旺一眼,“那算了,叫他去见吧。这事要不你去查查?”
御史台有人弹劾济南府知府李一舟,说此人瞒报灾情,致使数千百姓引水毁而丧命。四爷原本没打算叫弘旺去的,可弘旺在四爷身边伺候,是他主动请缨的,“……如今都知道我和弘历督察直隶,没人会想到我们悄悄的去了山东。该明察的请皇阿玛明察,该暗访的侄儿跟四阿哥暗访,一明一暗之下,不怕查不明白……”
四爷没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一口井应下来了,然后叫人去请弘历。
苏培盛还没去请人,弘旺自己就先道:“弘历去见高斌了。”
四爷也没问他为什么盯着弘历,只把差事给了他一个人。
弘旺自己都愣了一下,“皇阿玛……”这信任有点大!
“去吧!”四爷拍了拍弘旺的肩膀,“跟你阿玛道个别,父子之间别别别扭扭的。”
弘旺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还是应了一声是,这才转身出了宫。
苏培盛客气的送了弘旺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皇上对你再好,那也是侄儿。四阿哥再不好,那也是亲儿子。这么直啦啦的告状,以后可怎么整?这八爷是头号精明人,怎么会生出这么实心眼的孩子。
可回来却发现四爷好似并没有恼怒的意思。还正跟从内室出来的皇后说这个高斌。
在林雨桐的印象里,高斌是乾隆朝的名臣。
可如今,“内务府主事?”她有些恍然,这大官也是小官来的。不过如今官位是不是太小了。
主事是个什么官?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办事员。没错,就是那种最底层的跑腿的办事员。更何况他还不是六部衙门的办事员,而是内务府的属官。内务府管的也就是皇家的后勤,一个后勤的办事员,最后这官做到多大呢?好像是步步高升,在乾隆朝做过河道总督、大学士、内大臣。死后还被下令入祠贤良祠。家族更是从汉军旗包衣先被抬如汉军旗,最后又抬入镶黄旗。
这就跟机关事务局里管采买的办事员,直接干到了副国级。
这不是说明这个人有多励志,只能说明这个多会下注多会押宝,而生下的女儿又有多能干。
对于四爷来说,不管这个人有多能干,但他身上都贴着善于钻营的标签。
不过这个时候弘历去见这个高斌,要么是想通过高斌在内务府的关系干点什么,要么就是真的宠高斌的女儿。要是前者,证明他居心叵测。要是后者,就证明这丫在孝期不老实。
前者四爷不在乎,真要没点野心,不管是哪个四爷也不会选他继位。可后者。那就是四爷所容不下的!
不孝!尤其是对先帝不孝!
林雨桐都能看见四爷的脸有多黑。
不过也该熹妃倒霉了,最近都老老实实的什么也没干,却没想到今儿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突然叫人给四爷送吃食来了,还说是亲手做的。林雨桐就笑,估摸着这女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自己再给四爷做饭,这亲自下厨这事,她大概是认为自己复宠的原因吧。再加上一直对自己释放所谓的善意,可自己就是半点反应都没给,她这是急了。在她看来,或许弘历的满妃所出的身份,是格外不同的。母以子贵,她也有几分资本的。恐怕也是想顺便告诉自己,多个盟友比多个敌人强吧。软的不行,想对自己来一次硬的。
却没想到刚碰上铁板上了。
四爷一道旨意下去,熹妃马上降为嫔了。
钮钴禄氏跪在地上,接过圣旨的手有点发抖,为什么啊?什么叫做自己为先帝守孝之心不诚?
莫须有啊!
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就传遍了京市,并且朝外扩散而去。
弘历正在跟高斌说话,高斌这人官是不高,却特别识时务。一个有意拉拢,一个着意投靠,初次见面,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高斌正要邀请弘历赏脸一起吃饭,却见吴书来脚步匆匆的进来了。
高斌知机的道:“请阿哥爷稍事休息,奴才去去就来。”
将空间留给这主仆二人。
弘历摆摆手,等高斌出去了才瞪吴书来,“什么事这么着急?”早说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怎么就不跟苏培盛学学。什么时候见过苏培盛跟狗撵了似得?他那耳朵哪天听到的事不是天大的事。
吴书来心说,等您坐上那个位子了,奴才也就没什么可变色的了,除非有叛贼围了紫禁城,这天下还有什么事需要奴才害怕。说到底,还是主子您不能当家做主啊!奴才没苏公公那份胆气。
这不是辩解的时候,连委屈都不敢有,急急忙忙三两句将话给说明白了。
额娘竟然从妃位上给贬下来了!
这怎么可能?
“弄错了吧?”弘历看向吴书来,等着他回答。
这样的消息不是求证了再三吴书来哪里敢来报?
他沉默着跪下去不敢说话。
难道是真的?
弘历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腿就走,“回宫!”
从包间里出来,就看见等在外面的高斌。高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阿哥慢走一步!”
弘历脚步一顿,看向高斌,随即了然,“你知道了?”
这种消息传的肯定很快,高斌知道也不奇怪。
高斌低垂着头,“是!四阿哥,奴才知道。”说着,语气一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抬起头低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阿哥爷刚才夸奴才的话。奴才深以为然。如今奴才要问阿哥爷一句,您可是识时务的人?”
弘历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坊间传闻,皇后娘娘颇得万岁爷敬重,只是有一遗憾,自打大阿哥幼年夭折,膝下至今无子……”高斌说到这里,就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弘历。
电石火光之间,弘历马上明白了高斌的意思。他是想说,自己的母亲熹妃如今的熹嫔不得皇阿玛的喜欢,这样的额娘只会拖累自己。而皇后则不同,皇后得到的不仅是皇阿玛的宠爱,更得皇阿玛的敬重。她又没儿子,这个年龄了也不可能再有儿子。若是能成为皇后的儿子,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高斌见弘历没有言语,声音越发低下来,“成大事不拘小节!等将来,您自会给娘娘挣出一份尊荣来……”
“混账!”弘历呵斥了一声,抬脚就踹,“你将爷当成了什么人?”
高斌应声而倒,发出一声闷哼声。
直到弘历离开,隐在暗处的随从才出来,赶紧扶起高斌,“老爷,您何必说这些……”才第一次见面。
高斌抬手拍了拍身上的土,警惕的四下看看,“可都清场干净了?”
随从应了一声,“绝对干净。”说着,扶高斌去包间,“虽说永寿宫这位被贬了,可到底是人家的亲儿子。如今惹恼了这位阿哥爷……”
惹恼?
高斌摆摆手,要是真恼了,就不会给自己第二次说话的机会。
要没有最后踢自己一下,自己还真不敢将宝继续压在这位爷身上。
吴书来伺候着自家爷上了马车,小心的打量着对方的脸色。就见上了马车的主子虽然皱着眉头,但却没有多少怒气。
他从边上的茶炉上提了壶倒了一杯茶过去,“爷……”
话还没说完,弘历就烦躁的将茶推开,“在茶馆待了半天,灌了一肚子茶,现在还喝?会不会伺候?”
吴书来不敢说话,缩着肩膀坐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弘历强压下火气,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是怎么话说?没有半点征兆!
是自己热恼了皇阿玛?没有吧!自己跟弘旺一起,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不敢说尽心尽力,但也做好了自己的本分。也就是今儿出来见高斌,可这一个内务府的主事,他不认为这有勾结外臣的嫌疑。
完全摸不着头脑。
难道真是额娘惹怒了皇阿玛,甚至叫他连自己这个儿子的脸面都不顾了?
可额娘能干什么呢?不是说了叫她只管奉承皇后吗?甚至告诉她连太后那里也叫她少去,别人去她就去,别人不去她就别去。伺候婆婆那是正经儿媳妇的事,有皇后呢,她只管跟着皇后就是。敬着皇后尊着皇后怎么就惹恼了皇阿玛?
没道理啊!
他看了吴书来一眼,“详细跟我说说,圣旨是怎么说的?”总得有个缘由吧。
吴书来是接到宫里递的消息才禀报的,自然该打听的都打听了,“……说是为先帝守孝之心不诚……”
怎么个不诚?
弘历朝吴书来看去,等着他往下说。
吴书来恨不能缩到缝隙里不出来,蚊子似得声音道:“……之前娘娘给皇上送了亲手煲的汤……”
弘历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这是什么?这是争宠啊!这是急着叫皇阿玛去永寿宫的意思吧。叫皇阿玛歇在永寿宫,还在孝期,这不是守孝不诚是什么?
这叫自己这个儿子的脸往哪里搁。
一路进了宫门他是一句话都没说,可刚进内宫,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就冲这边跑来,拦住吴书来嘀咕了几句。
吴书来面色大变,凑到弘历跟前,“刚得到消息……十二爷被万岁爷降罪……”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还满头包呢!
这吴书来越来越没谱了!
他抬腿就要走,吴书来噗通跪下,“……宗人府奏十二爷误记妃姓……将爷的生母钱氏记为钮钴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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