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家少爷,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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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修尔站起来，他转向窗口，皱起眉头让柔和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然后你给毕尤莱一笔钱，让他直接滚回亚利克希亚孤儿院。”

阿尔塔斯有些惊讶地看向少年，随即唇边挂上一抹了然的微笑，“遵命，少爷。您真是善良。”

“阿尔塔斯，你闭嘴！”修尔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冷声问道，“这三天的行程你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阿尔塔斯说道，“到了奥尔城以后，少爷直接去看望女王陛下就可以了，前往丽达家族救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在两天之内把人救出来送到柏丽儿小姐的宅邸，然后再去女王陛下那儿将您接回来。”

“这样的话……我要在三天以后才能重新见到你是么？”修尔皱眉问道。

“是的。”

“我不同意。”修尔直截了当地否定了这样的行程安排。

阿尔塔斯非常清楚修尔为什么不同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少爷，您总得学会适应我不在您身边的日子。”

“为什么我要适应这种东西？”

“毕竟我不可能留在您身边这样照顾您一辈子。”

“为什么？”修尔猛然抬头看向他，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会离开？”

阿尔塔斯罕见地沉默不语。

“不行，我不允许你离开，绝对不允许！”修尔少爷的嗓音陡然锐利了起来。

“不是我会离开，而是照顾您的人迟早有一天不再会是我而已。”阿尔塔斯轻声解释，“比如这个人将会换成您未来的妻子——玛芘小姐。”

“不要，我不要她，有你就足够了。”修尔少爷紧紧蹙眉，神情和声音一样执拗。少年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渐渐变得苍白一片，“婚约什么的也是可以取消的不是吗？”

“没有这个必要，少爷。”阿尔塔斯冷静地提醒，“即使那个人不是玛芘小姐，也会换成其他贵族小姐，毕竟您尊贵的身份决定了您不可能不结婚生子。更何况您快要成年了，这种任性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吧。”

“什么身份尊贵、什么结婚生子……我才不管这些东西！阿尔塔斯，只有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我只要你！”

“少爷，任性要适可而止……”

“阿尔塔斯，难道你真的那么想离开我吗？”修尔眯起眼睛看他，“你已经不耐烦待在我身边了是吗？还是因为……你有了其他想要照顾想要陪伴的人？”

阿尔塔斯有些惊讶，完全没有料到他的少爷居然会这么想。

“是男人还是女人？”修尔少爷明显已经打开了脑洞，毫无血色的小脸更加白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阿尔塔斯看着他家少爷竭力掩藏住眼底的一丝惶恐不安，他不禁有些不忍心，“没有，少爷，您想多了。”

“真的没有吗？”修尔少爷用冰冷的目光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

“当然没有。”阿尔塔斯温柔地安抚少年，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对少年说过的话，“我想要照顾的人想要陪伴的人一直都只有您，少爷。”

“最好是这样。”修尔冷哼，“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

修尔停顿了一下。阿尔塔斯那么厉害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并且还是传说中的魔法师，他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将阿尔塔斯怎么样……

这种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修尔有些不安无措，不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惩罚阿尔塔斯，而是因为……

忽然之间觉得阿尔塔斯距离他好遥远。

他从来都只是将阿尔塔斯当作他的仆人，因为阿尔塔斯是西娜丝陛下送给他的仆人，所以他一直都非常理所当然认为阿尔塔斯就是他的仆人。

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们没有了主仆关系……

一旦失去了这种关系，阿尔塔斯对他来说就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人。

他倾尽一生也接近不了。

修尔无意识地紧咬嘴唇，如果有一天阿尔塔斯背叛了他，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尔塔斯背叛他吧？

这么想着，修尔竭力压抑住心底难受的感觉，冷声说道，“……我就不要你了。”

——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我就不要你了。

留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修尔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将阿尔塔斯怎么样，所以如果阿尔塔斯真的要离开他，他也只能选择放手不是吗？

他做不到卑微地乞求阿尔塔斯留在他身边。

于是只能假装骄傲对阿尔塔斯说“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