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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筵九秋暮,飞袂拂花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乐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第一、三、五、七联是出自荀其之手,而二、四、六、八联则是本小王所书。”左丘禹解释道。在这种场合,各人对自己的称呼均产生了变化。

“时间短暂,如有对仗不工整之处,还望皇上海涵。”

~~~

“书法已有,却不知我这应景画作是否也能为皇上的寿宴增添一分光彩。”易国六皇子岫煊的声音将聚集在卷轴上的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只见他面前的桌案上铺着一张宣纸画作,画旁的颜料与画笔还没有干。

五公主琇燕身边的长鹰从桌案上拿起画作,画上俨然是落了积雪的“岁寒三友”。虽然画的主题比较普通,但是画作蕴含的功底却很难让人相信这幅画是一个十三岁大的孩子可以画得出的。

“松四季长春、竹坚韧不拔、梅傲然挺立,我和六弟谨代表父皇恭祝皇上福寿绵长。”五公主琇燕声音甜美说道。

~~~

“父皇,我们也有礼物送给您。”恒国公主悠庭拉着墨岚荟走上前,又招呼大皇子誉南、二皇子誉时、墨梓落还有方苜言离座。

誉南等四人走向庭院一侧,从墨府家仆手中接过一长十尺、宽八尺、厚度很薄的物件,只见上面罩有一层红色幕布。四人分别握住物件的一角,向庭院中间走来。

“哦,这是什么?你们还弄得神秘兮兮的。”瑞皇兴佑说话间,四人已站到他的正对面,并将红色幕布所遮盖的物件调整到最适宜观赏的角度。

“这件绣品是我们六人在墨氏丝帛绣娘们的指导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上面的图案代表了五国的特色。”誉南回答道。

“因为是第一次动手,肯定有绣的不好的地方,父皇不要见怪才好。”

随着誉时话音落下,墨梓落和方苜言手一松,红色幕布便就着坡度向前滑落下来,露出了整幅绣品的图案。

在绣品上方偏左的位置,绣有一匹奔腾的骏马;左侧偏下,绣的是矿脉与矿石;下方偏右,是一艘画舫;右侧绣满了奇花异草;中间则是一座建筑。这些分别意味着维国草原辽阔、骏马良多,孤国西南多矿山、产大量矿石,恒国河川广布、许多水乡人家;夜国遍布奇花异草、生机勃勃;易国以建筑闻名天下、颇具特色。

“这幅绣品的构思真是非常独特,而且更为难得的,是众人的一片孝心哪。”一直没有说话的夜国大皇子略开了口。

大皇子略是夜国韬皇与一位妃子所生,今年已三十九岁。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里,一切都是春风得意,被朝臣认定为继位的唯一人选——毕竟略是韬皇的独子。而他二十岁那一年,从维国嫁来的茹公主,也是韬皇所册封的皇后,怀有身孕了。从南影出生的那天起,略的皇位、一切的荣华富贵都将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一岁的小孩子夺走。

不过这些已变成了历史。

如今,南影流荡在外,略依旧是夜国皇宫未来的主人。

至少,除了韬皇及韬皇与另外一位妃子生下的公主薰儿以外,夜国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也因此,不少权贵都想尽办法攀附大皇子略。而略的亲近之人就包括司马江颜沛及其义子狄虬。

“我们夜国文臣也有不少,不过这次随我而来的却是位武将。刚好孤国的琴、维国的字、易国的画以及贵国的手艺已让大家得获不少文化上的熏陶,我也不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了。就请我国司马江大人的义子狄虬演上一段刀舞吧。”大皇子略说着,将狄虬引上前。

“属下遵命。”狄虬环视众人说道,“兵器无眼,还请众位退后些。”

待庭院中间重新空出来,狄虬接过了手下之人递上的弯刀,将刀从刀鞘拔出,刀鞘随手扔向一旁,便用左手舞弯刀,边挥舞招式边唱和起来: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伊,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

庭院的角落处,井护靠在墙边,默默看着狄虬的刀舞。这时,罗洞出现在了井护身侧。

“如何?”察觉到罗洞的到来,井护低声问。

“我们几个人里,就君吟擅用弯刀,他很确定地说,自己不是狄虬的对手,狄虬完全继承了江颜沛,实在是个使用弯刀的好手。”

“是么……”井护沉吟片刻,又开口,“我一直有个疑问。”

“唔?”

“君吟不会是别国的眼线吧?”

“怎么说?”

“他对其余四国的事情好像过于了解了。”

“用不着担心。他是十三年前被皇上带回宫的孤儿,确实是孤国人。”

“这么说,他入宫的时间比我还长。”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初到宫里就成了光的金子,人尽皆知?我从三岁就在宫里了,你还不是七年前才知道我的。”罗洞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我是咱们十个人里入宫最早的,对你们的底细也摸得比较清楚,只除了柒鸿,其余均是孤国人。”

“柒鸿就没有想过回夜国找他的亲人?”

“他的父母生下他,皇上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这份恩情同样值得相报。”罗洞说话间,瞥见了井护握在两手间的手炉,便揶揄道,“不过恩情孰重孰轻可得分清楚,别因为一个手炉倒戈相向了。”

“哼……”井护轻笑一声,目光穿越人群,有意无意地瞥了婵儿一眼,“从我认定主人的那天起,就没有什么是能收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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