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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十年前就知道这人荤素不忌,贞操观念淡薄,但也没料到,她会在这种气氛下……

唇上烫得发烧,心里一阵咚咚乱响,什么也顾不上了,跌跌撞撞,仓皇而逃。

陈权坐在地上,定定看着钱琼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这一次,我不会失手。”

等钱琼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自己逃到了一个与自家陶艺店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

天气这么热,她又难得激烈运动,弯下腰来,扶住双膝不断喘息,汗水染湿了衣服。

开什么玩笑,陈权为什么会……

讨债?

什么意思

如果非要清算十年前那笔账的话,她钱琼才该是受害者……

靠着墙角,无力地跌坐在地。

陈权的脑回路,真的叫她无从揣测。

脸上湿湿的,钱琼用手背擦干汗水。

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了解陈权。以前的那些驯顺乖巧,完全是陈权的营业面具。

真实的陈权,叫人害怕。

墙角有些荫冷,钱琼逐渐觉得身上发凉。

记忆的水库开了闸,回忆卷席着泥沙奔涌而出。

十年前。

知道一切真相后,她就开始了浑浑噩噩的生活,仅靠着家中一箱方便面活下去。

脑子没法运转,身体也成了一句空壳,似乎是度日如年地煎熬着,偶尔回头一算,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起来的东西。

生活不再以日期计算,而是被睡眠划分成一段一段。困了,倒头就睡;醒了,爬起来随便塞点东西,继续上网。看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记住。

不晓得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总之,某个时刻,家里的防盗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钱琼!你在家吗?”

什么人在说话,走了几步,见到她窝在床上,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成了这样!……蔡晓,快过来!”

“天啊——!钱琼,你多久没吃东西了?钱琼,听得见我说话吗?!”

钱琼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嚷嚷些什么,只觉得脑子被吵得发胀,又有点困。接着便眼前一黑,不知所以。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

蔡晓见她醒来,哭着抱住她:“笨蛋啊你!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

什,么……

钱琼脑海里混沌一片。

护士把蔡晓拦住:“请安静一些,病人需要静养。”

……

营养不良,不是什么大问题,调理一个月,也就彻底好了。

出院那天,钱琼跟认识的医生护士道谢。踏步在院子里,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抬头看了看蓝天。

钱琼想,是时候走出来了。

余子世跟蔡晓接钱琼出院,劝钱琼先去她们的屋子住一段时间。

一路上,蔡晓净拿些开心话哄她,余子世却直接问开了:“你跟陈权的事,被网上扒出来了,知道吗?好在没有闹太大,事情很快就消下去了。所以,为什么突然分手?”

终归到了这一步。

钱琼沉默地看向窗外。

“还有,你跟杨融怎么回事啊?我听到风声说,你们公司倒了。打电话给你,你一直不接,公司里又人去楼空,杨融也联络不上……好在我过来找你,不然,你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余子世很气愤。

“余子,你别问钱琼了,她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蔡晓为钱琼说话。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问清楚。之前在医院,顾忌着她的病情,我才一直没开口。”余子世生气道,“无论恋爱或者工作,你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还使劲糟蹋自己的身体,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这倒也是。”蔡晓搂了搂钱琼的肩膀,好言相劝,“这一个月,你家里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我们帮你糊弄过去的。这事闹这么大,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也好帮你想对策。”

钱琼转过头来,看着两个好友。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这两人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度过了难熬的日子。跟她们没什么好隐瞒的。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余子世拍案而起!

“妈|的,这只白眼狼,卖|身卖色也就算了,交往后还跟别人瞎搞,什么意思?婊人!”

“杨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亏你在大学里处处照料她,创业时候又尽心帮她——”蔡晓也气得半死。

“亏她们卷铺盖滚了,否则我非把她俩弄死不可!”余子世攥紧拳头,“哪天叫我在街上碰见——”

“好了好了,我都不在意了,你们这么生气干嘛。”

钱琼反倒有些好笑。

有些事,憋在心里,只会越发酵越苦楚;说出来了,那种深彻骨髓的痛,好像也被别人分走不少。

被人骗了,就是骗了。

回头想想,也能从那段看似风平浪静的回忆里挖掘出不少可疑之处。

这些纰漏,自己当初怎么没发现,没深究呢?

现在一切都晚了,什么东西都被骗走了。钱财,事业,朋友,恋人,还有尊严。

她成了一副空壳,再也压榨不出任何油水,肇事的那两个人就扔下她走了。大概在她们眼中,自己已经没有剩余价值了吧。

事已至此,除了怪自己太蠢太傻,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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