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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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一会儿那几个小东西要来找女儿了！”

瓜尔佳氏让人搬了卧榻放小亭子里，拉着女儿斜靠上面。见女儿念着几个孙儿，嗔道：“你就成天念着他们，就不想想额娘？”

玉儿听了这话，赶紧巴瓜尔佳氏身上：“额娘，哪有呀！女儿这不是担心几个猴子似小子到时追过来吵得你头痛嘛！”

瓜尔佳氏拍她一下：“额娘就老得经不住一点儿吵了？”

玉儿嘿嘿笑：“没有，没有，额娘可是越活越年轻了，现走出去，说你是嫂子姐姐，人家也是信！”要不然，她丹药岂非白用了！

瓜尔佳氏笑睨着女儿：“小马屁精！”

玉儿巴额娘胳膊上傻笑。

瓜尔佳氏任女儿抱着自己胳膊，舒心地看着花园里盛放菊花，点点头：“花匠照顾得不错！”

玉儿嘻嘻笑：“那就赏他？”

瓜尔佳氏拍她一下：“有功当赏，却不可轻赐！”

又回头看女儿不上心样子，忍不住摇头：“这不是银子多少事儿！”

玉儿赶紧认真回道：“嗯，嗯，女儿知道，这是御下之道！”

瓜尔佳氏无奈，这个女儿，聪明时候是真聪明，可傻起来时候也是真傻！她不是不明白，可她不意，她压根儿不会去认真想，就算摆她面前，她也是过眼不过心！算了，说了多少回，她还是这性子，反正女儿真下定决心时候能把事儿处理好，就让她这样没心没肺再过几年吧！几年后，她是想偷懒也不行罗！

“你读那个什么春日，秋朝，是怎么说？”

玉儿忍不住乐：“额娘，是秋日，春朝。人家诗人听到你这样说，得哭了！”

瓜尔佳氏哈哈乐道：“就你和你阿玛喜欢看那些个咬文嚼字！额娘能记住这点儿就不错了！又不影响额娘过日子！”

玉儿摇头，这时代女人，就是这样观点！全民皆如此。贵族阶层女性亦无差别；她们需要学是管家，而非与男人唱和诗词歌赋。

玉儿知道额娘根深蒂固观念，早放弃与她分说了，反正额娘这样好像日子过得也并不赖。

“全诗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瓜尔佳氏点点头：“对，就是这个，额娘看着这天，看着天上鸟，就模模糊糊想起来！”

玉儿对额娘难得升起诗兴无言以对，不过，至少额娘汉语还不错，不像太太，平日说满语，汉语都不太说！

瓜尔佳氏靠女儿做靠垫上，微合着双目。她现也算熬出来了！儿子们都有儿子了，儿媳妇也都还算贤惠！她自己身体被女儿调养得和小媳妇儿一样健康，想来将来也能活个七、八十岁。她这一辈子，丈夫官高位重，儿子个个有出息，生女儿是贴心孝顺；现如今，孙子也个个被女儿带得勤奋上进，她再没什么可愁，也算圆满了！

只是，女儿这一辈子呢？

“宝贝儿，你还气四阿哥罚你抄书呢？”

“啊？”玉儿疑惑地转着看自家额娘：“额娘，玉儿才没气这个呢，女儿气是，他做什么把我出游时间全占了！本来，我还想着他看我那样老实罚抄，会免了罚或者至少让我少抄点儿，不济，可以延长点儿抄写时间呀，谁知道他那么坏？”

玉儿说着忍不住噘嘴，讨厌！哪怕让人家半个月抄完，寺里时间，她也能跑到山上去玩儿呀！

瓜尔佳氏看玉儿翘得高高小嘴，忍不住笑：“如果四阿哥真那么让你嫌弃，你会跟他耍花招？”

女儿是什么样儿，她能不知道？她要看不上，那话都懒得和你说！

玉儿瘪瘪小嘴儿：“四阿哥那人吧，其实也不是太坏！四岁那年，他抱了女儿半天也没嫌弃女儿！额娘你也知道这些皇子阿哥，个个心高气傲，谁会像他那样手累得酸了还抱着个奴才不放呢！”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卑下，可架不住这个社会所有人都这样想呀！四阿哥自然也知道他们身份有别，可他也没把她扔给侍卫不是！

瓜尔佳氏看看女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模样，笑道：“多年前这件事儿，就让你一直念着他好？”

玉儿嘿嘿笑：“其实吧，跟着皇上出巡路上，他也算照顾女儿啦，女儿惹祸，他也帮女儿遮掩着！”

瓜尔佳氏纳闷儿了：“你惹什么祸了？”

玉儿傻笑，上回没敢告诉家里人她吊雕脚上飞呢！她怕家里人抓狂！

“不大不小祸，嘿嘿，其实也没什么，真，就是跟雕玩儿呢！”

瓜尔佳氏看女儿神情，就知道她想大事化小，“你还不给额娘全说了！”

玉儿看额娘表情，胆怯吐吐舌，完了，说漏了！

瓜尔佳氏瞪她一眼，玉儿看额娘神情，今儿是不招也得招了，不过，招也得看方法！

“额娘，你等等啊！”说完转身跑了。

瓜尔佳氏看女儿跑远，有此疑惑，女儿这是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