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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浩雪抱着肚子床上打滚。温凤姊见她这样,惊骇地指着冲张秋燕说:“她这真是病了?我以为她装着呢。”接着见到张秋燕眼角都挤出眼泪来,不过不是因为担惊受怕而是因为笑时,温凤姊悻悻地坐下来:“你们这两个没有良心,笑成这样,等我妹妹和芸芸回来看见,你们好意思吗?”
“喂,我做过什么了?”温浩雪从床上坐了起来,压根就没病,脸红气顺说着,“她们这是咎由自取。凭她那个样,想飞上枝条变凤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重量,她想和蔓蔓姐比?”
“哎,浩雪,你这话怎么前头不对马尾?”温凤姊抬起头和她辩论,“不是我这婶子说你,你这样以前说一句现说另一句怎么行呢?你以前怎么说,不是对芸芸说她那对象挺好吗?”
“她那对象之前是挺好。”温浩雪两道眉耸了耸,撇出一丝不屑来。
以前,以前大家只知道温凤妹逼着汪芸芸嫁吴祈然,不仅样貌平庸,工作平庸,收入平庸,样样平庸,反正不差,但也上不了台面。大家以为汪芸芸要嫁,只能是这个水平,所以心里都接受了。可后来不同了,突然爆出原来吴祈然是个**,矮冬瓜变成了发光金条,这下,谁心里都不平衡了。何况,汪芸芸对这桩婚事,前后若是变了两个人似态度,是谁都看得出汪芸芸冲着什么结这个婚。就是她温浩雪再怎么俗气,都看不过眼了,说句不好听,汪芸芸这是害人害己。
“怎么是害人害己了?”温凤姊为了配合自己心情手指乱指一通,说,“他喜欢芸芸,贪是芸芸这个人。芸芸喜欢他钱,贪是他这个人。各有所需,这不很好,结婚不就是男女各有所需吗?”
感情这温凤姊说起大道理来,还有板有眼。张秋燕和温浩雪一时语怔。继而温浩雪不服气,又说:“我自己就不拿来说了,反正也被你们看不起。但是,蔓蔓姐不一样吧?你说,蔓蔓姐图蒋大少钱吗?蔓蔓姐和蒋大少是各取所需才结婚吗?”
温凤姊一听她举蔓蔓例子,立马打断她:“不要提蔓蔓了,你提蔓蔓,是要让这家里全炸了吗?你蔓蔓姐那是神人,仙人,他们家全是神仙,想法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理解。你说她和她哥什么意思,好好身份不亮出来风光,和人家说自己是娱乐圈公司,非要让人家鄙视自己,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张秋燕听到这,实忍不住插嘴了,一句话直让温家姐妹俩可以喉咙里哽骨头:“这你可别说蔓蔓和她哥是找虐,你看,终,是他们兄妹俩找虐了吗?还是其他人找虐了?”
温凤姊果真喉咙里哽了根鱼刺,红了脸。
温浩雪继续床上打滚中,笑个不停。
“哎。”温凤姊为自己辩解,“这真不能怪我。是芸芸不让我说。芸芸当时说,是蔓蔓自己不说,我们就跟着别说。哪知道,蔓蔓和她哥是打这个欺负人主意,这也太过分了。”
“是君爷欺负他们吗?我看,是他们无意中先把蔓蔓给欺负了吧?”张秋燕道句中肯。
是人都知道,君爷脾气固然臭是臭,但绝不是会倚强凌弱人。再说了,这事上,君爷拿自己身份压过蒋永正一家吗?都把自己贬低了,哪来欺负一说?
温凤姊事到如今只得承认:“好吧,是我和芸芸误解了蔓蔓意思,以为蔓蔓他们事先瞒着身份是想给大伙儿一个惊喜。”
对她这话,张秋燕和温浩雪只是冷眼听着:得了吧。她们故意随着蔓蔓这意思做,不过是想趁机贬低蔓蔓。
温凤姊再道:“再说了,这事真不能怪我和芸芸。要怪,只能怪这吴家人太奇怪了。君爷那是什么人,人中之龙,任谁,都不可能把条龙看成是老鼠吧?我看,他们全家,眼睛都有问题,应该去戴眼镜。”
别说,不仅温凤姊一个人这么想,几乎所有其他听说了故事人,都没有一个同情蒋永正一家和吴家人。大家倒不是说蒋永正一家唯利是图毛病,而是和温凤姊推论到事情根源后一样认为,这蒋永正一家绝对需要去配眼镜。
人家领导跟你说句玩笑,说自己是捡破烂,你就信了,敢嘲笑起领导了?
这不是蠢到极致吗?
众人没有一个不赞君爷聪明,没有一个底下不说那哪家人真有够蠢,蠢到连领导玩笑都听不出来。
人品被人论足是一回事,厚脸皮倒也不怕,反正现社会上不差厚脸皮和无耻,但是,若被人家说蠢,等于社会里混成了个残废。蒋永正一家从来都是自居为社会上聪明过头人,哪里曾经遭受过这样侮辱与挫折。
蒋永正抱着脑袋坐板凳上唉声叹气,一蹶不振,心里骇然不休。想这君爷该是多可怕人。看他们家,京城里都呆了有一星期了吧。与君爷不过是一墙之隔院子,结果,君爷与蔓蔓消息,竟然一个风声都没能走漏到他们耳朵里。可见,这里整个地盘都是掌控谁手里。怕是,早有许多人他们四周虎视眈眈地等着瞧他们笑话。
一想到这,他头低到了地洞里去。他和他家里人蠢,真是够蠢,蠢到都没法抬起头了。
楚玲和儿子楚越,像白痴一样看着天花板,很久都没能回神。
吴嫣然是气,是恼,是怒,至于蠢这个念头,是绝对不会她骄傲千金脑子里浮出来。这件事,总有个罪魁祸首让她拿出来挂墙头。看到弟弟吴祈然拿起件外套像是要走出去,她引火线点燃了:“你做什么?想去找她吗!”
“姐。”吴祈然倒是觉得汪芸芸有些无辜,这事说起来,不就是他们没有能看出有意伪装君爷吗,非要论起错,他们自己错是不是多一些,“你一直不是觉得芸芸挺好吗?”
“好?”吴嫣然现对之前自己赞誉汪芸芸好,只觉得一阵恶心到想吐,“我觉得她好,是觉得她质朴单纯。但是,现不一样了!我告诉你,祈然,我们家不会嫌她穷,但是,你看她这个人品!你看她这是什么人品!即使她家财万贯,我们家也没法接受她这种人!”
“姐?”吴祈然惊骇,“芸芸,你不是赞过她人穷志不穷吗?”
“我说弟弟啊——”吴嫣然叉起腰,一副很想把自己弟弟都揍扁一顿气势,“人,一怕人品不好,只是人品不好,够聪明还不怕。她那是什么?人品不好不说,脑子像豆腐渣似。你自己都记得,我们当时这事闹开前,会场里还再三和她确认过,结果她怎么说?她对我们撒这个谎什么意思?你说她安什么心!如果不是她蠢到了极点,把我们全部拉下水,我们有至于变成现这样吗?”
蒋浩平夫妇那就不说了,有意配合君爷演戏。但是汪芸芸不是,是谁都看得出来,汪芸芸与君爷他们关系不好。既然没有存合作伙伴关系,汪芸芸这个谎撒,真是任谁都想不出这其中逻辑。吴嫣然说她蠢,说她脑子神经出了问题,真是一点都不假。本来吴家或许比不上陆家官场中地位,但是,论钱,不会是输给陆家。所以汪芸芸如果说想撒谎掩盖自卑,完全说不过去。
汪芸芸这么说是图什么呢?吴嫣然想不出来,被姐姐这一提,吴祈然也想不出来。只有汪芸芸是个傻子,才能做出这样搬石头砸自己脚砸全家人脚事。这种笨得要死却自己以为很聪明女人娶回来,不是会害了全家会是什么。
可汪芸芸本人,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本来是今晚鲜艳主角,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个主角,被所有人抛弃了。
连被抛弃理由都没人告诉她!
蔓蔓他们一行走到停车场时候,蔓蔓突然发现,挨着自己家那辆甲壳虫,是范慎原车。不意外,他们离开不久,范慎原离开了会场,与他们面对面走了过来。
“蔓蔓。”范慎原站定蔓蔓面前,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浓浓小酒窝,格外俊俏,怎么看范慎原也是个有钱值得风流倜傥少爷。
可因为和范慎原相处久了,蔓蔓眼里,范慎原年纪确比自己小很多,是个小弟弟差不多。蔓蔓说出了今晚以来疑问:“你今晚怎么会这?”
“吴总是近来范家有意美国联系投资公司。吴总美安集团总部设立美国。”范慎原道。
这话,似乎不是说给蔓蔓一个人听。言外之意,君爷和高大帅是都听出来了。范慎原是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查我。
轻轻撸着臂上挂西装外套,范慎原轻轻扬起眉角下一双有点狐媚眼睛,是君爷身上似是轻蔑地瞟了眼,接着轻吐:“这位是意大利来厨师?蔓蔓,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呢?”
范慎原本就是画饼充饥经理,请外籍大厨人事变动不可能不知道。蔓蔓哪有想过会这里碰到范慎原,不过,可能她哥想到了,但现叫她哥怎么开声,到底这个烂局需要她来收。蔓蔓清清嗓子,道:“范经理,这位是我刚经朋友认识大厨,是想作为朋友比较多,他并没有意思要到我们饭馆工作。”
结果她刚打了个和场。她哥浓眉一挑,直冲着范慎原挑衅,吐了句意大利语,说是:我这个人要求比较高。
范慎原同样回了句意大利语:厨师到哪里任职,要也就是薪金酬劳。这点上,我相信我们饭馆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能力厨师。只是,我怎么从没有意大利听过你大名呢?本人不巧曾意大利餐馆联合会里参加过工作,只要是意大利顶级厨师,没有一个我不认得。
君爷淡淡以意大利语继续反驳:你不知道吗?我们欧洲厨师,是很讲究做菜营养比例。一个好厨师,首先是个营养学家,十分懂得各种食物搭配和烹调科学比例。你不知道我很正常,我是属于教学部门,属于研究机构。
范慎原听完他这话,一阵大笑。
君爷冰冷到极点目光,看着他。
蔓蔓早已旁边,因听不懂他们你来我往鸟语,悬起了半颗心。只记得姚爷只见过范慎原一面,已经很不喜欢范慎原了。她从没有看到她哥和范慎原面对面,但仅今天来看,似乎这情况只会比姚爷甚。
范慎原看到她身上,说:“蔓蔓,这个厨师不适合我们饭馆,你明白吗?”
她哥堂堂少将,哪需要去厨房里当厨子。当然明白。蔓蔓咳咳两声,提醒范慎原不要把话说这般明白。
眼见,随时范慎原话要触及君爷底线,蒋衍是生怕媳妇夹中间,出面道:“我看时间不早了,范经理,那么我们先走了。”
范慎原点着头,却又吐出一句:“幸好蒋中校你来了。不然,我定是要亲自送我姐姐回家。”
认了温世轩当干爸范慎原,自然认了蔓蔓当干姐姐。可这事君爷不知情。纵使知情,范慎原如此当面说出来,明摆着是要故意惹怒他。
看来是多说都无益,当务之急,先把媳妇拽上车,离开是非之地要紧。蒋衍拉开了甲壳虫车门,推着小媳妇进车里,再要大舅子上车时,君爷却是径直上了后面高大帅开来车。
这个举动,是证明君爷是被范慎原惹怒了,才不会上妹妹车妹妹面前发飙。于是苦了给君爷当司机高大帅。
上了车君爷,从车前镜看到范慎原站原地,像是目送他们车一样,根本不知道安什么心思,浓眉立挑,怒得牙齿咬了又咬。
“君爷,他是说了什么得罪你了?”高大帅也听不懂意大利语,只能小心翼翼求问。
君爷朝他目光横扫,犹如打出去一排子弹:“他说话都是意大利语吗?他不说意大利语说中文你都听不懂吗?”
爷这气当头,高大帅不敢再问。
“他这是耗子吃了豹子胆!”君爷冷冷杀意从眼眸里迸出,“看我怎么揪出他耗子尾巴!”
范慎原是看着陆家人车都开远了,啲一声,打开车锁,伸手去拉车门,突然感到手一些无力。刚才对着君爷那股嚣张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腹忧愁。这幅神情如果被其他人看见,肯定会很惊讶,因为这一点都不像他。他向来都是很自信,比君爷是天之骄子,自小到大,是真正地没有遭遇过失败,别提打击。可如今,一场伴随某个人去世接踵而至到他面前真相,像是要将他覆灭飓风,将他席卷着。
古沫一死,可能古沫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努力替范家掩盖一切,却被人抓住了机会来利用。吴俊国就是这个利用人。吴俊国究竟是哪里得到这个秘密,范慎原不清楚,但是,吴俊国是拿了这个秘密,要挟到了美国范家,要他们出资替他们空壳公司还债造势,应付检查掩盖他们罪行。
范奶奶,此刻是美国一病不起,连范淑霞都不得向单位告假,飞回美国照顾奶奶。可这些事,说什么,他们都不敢告诉温世轩,不敢告诉蔓蔓。因为他和范淑霞亲生父亲范跃远,就是制造了当年蔓蔓那次失踪案件罪魁祸首。
父债子还。他父亲对蔓蔓欠下罪过,是要他和范淑霞来偿还。他任吴俊国暂且揪住自己,为是,查出吴俊国背后是谁操纵着这一切,得知他父亲秘密人,必定自己也有不可告人秘密。
电话从他口袋里响起,听到是王学斌电话,范慎原脸色为沉重。王学斌电话里说,想和他见一面。
“行,就我们总经理室碰头吧。”范慎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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