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莫顿的年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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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小城阴云密布，隐隐预示着将有一场风雨来临。

还是魔法学院一个普通老师的爱德拉因为侯爵千金的吩咐，骑着刚买的雷霆奔腾兽去了西郊的一栋房子。

站在门口，年轻的魔法师定了定神儿，敲了敲门，里面却半天也没反应，爱德拉把耳朵努力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静悄悄的，他心里终究是有些忐忑：里面的人不会出手攻击吧。

虽然看起来温和，毕竟那个人已经是大魔法师了，而自己不过是个高级魔法师。

不过想到自己的前途，爱德拉壮着胆子又继续敲门，过了半天门才被缓缓打开。

那人居然也不管爱德拉是来做什么的，开了门也不理他便径直进了去。

爱德拉跟着进了门后走到客厅，看到那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眼神空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爱德拉打量这个男人的同时，不由自主想起那位尊贵的小姐：那位美丽的小姐脸上的表情十分阴郁，她说这人身为一个男人却不要脸的死缠着另一个男人不肯放手，明明已经对他手下留情却还不知悔改，一心要把她的心上人弄得身败名裂……

爱德拉开了口：“莫顿，两个男人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吗？你一个堂堂的大魔法师，死缠烂打是为了什么，名还是利？”

莫顿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爱德拉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离开他吧！”

莫顿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有气无力：“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问个明白的，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爱德拉蹲在他面前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才好，对方也懒得理他。

看着他的样子爱德拉心下里不由冒出一个突兀的念头，这人难道是真的爱着科迪瓦尔不成？若不是以前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苍白衰老的男人居然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男人爱上男人，还——

这念头一闪而过，爱德拉心中不由反驳道，男人怎么可能爱上男人？

明明是前途无量的大魔法师，却有这么变态的爱好，也难怪那位候爵小姐使出百般手段要使他离自己的心上人远些，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做出这样的事来。爱德拉想。

窗外忽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天色渐晚了。

爱德拉看着那人在昏暗里疲倦的姿态，毕竟相识一场，也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一时难解，不由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莫顿低声重复，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是不明白爱德拉在问什么，也许是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爱德拉也不追问，他想起自己的任务，对他说：“你别再纠缠了，科迪瓦尔已经和侯爵小姐订婚了，你这样做毫无意义，两个男人......你这样只会让自己难堪。”

莫顿不置可否，看来根本就没听进去他的话。

爱德拉有些气闷，但他不是一个恶毒的人，想来想去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他走了出去，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而从这里回到城里得花上近一个钟头。

爱德拉想了一下，又转身回去，门还没关，莫顿依然保持那个姿态一动不动。

风从门口吹了进来，爱德拉觉得有些冷，搓了搓胳膊，随手关了门。

“喂……”爱德拉沉吟半天，“你……你俩……你为什么喜欢那人？他明明不喜欢男人，你却——”

“不，他喜欢的。”一直没有反应的莫顿自语般回道。

“啊.....不过是你自作多情，他如果喜欢男人，又怎会.......”看着他苍白到近乎惨淡的脸色，爱德拉有些说不下去，他本是一个心软的人。

“我和科迪瓦尔……”莫顿开了口，“我们俩……我们俩认识都20多年了，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在一块儿……也有10年了……”

“你和他？你……跟科迪瓦尔，真的在一起？”

“呵，我以为是在一起，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这一刻，明明是很荒谬的事，爱德拉竟相信了他，一边对他有些怜悯，一边独自感怀。

“你准备一辈子和他过呢？”

“嗯。”

“那……科迪瓦尔为什么会和别人订婚？一边是如花美眷，一边还让你守着，这不是脚踏两只船么？你就甘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订婚这件事。不过离开一个月，回来的时候一切就变了，他不再见我，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却对我穷追猛打，你也看到了吧，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被逐出师门，被魔法师公会除名，身名狼藉。从七岁开始，我们就认识了啊，二十年了，我就想知道，这都是为什么。”

爱德拉静静听着，心头微颤，他伸出手去，寂静中举了又落，最终也没有放到莫顿身上。

“算了吧……不过是年少轻狂……”爱德拉欲言又止。

“算了？……不……就算是要离开，我也要一个答案。” 莫顿喃喃自语，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雨声渐疏。

“这是何必。”爱德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