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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晨听了骆知墨这番解释终于放下心,在床上躺了两天了,她浑身都僵得厉害,其实下面已经没怎么流血了,只是站起来的时候头会晕,医生告诉她是身体太虚弱加上低血糖引起的,顾晓晨在床上坐了会儿,护士来查病的时候她自己问,“护士,我能洗澡吗?”

“能的,不过只能淋浴,哦,还有,你身子太虚,血糖偏低,洗澡的时候最好有人在旁边。睍莼璩伤”

“哦,好。”

等护士走后她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挨着地,骆知墨立刻将她抱起,“想去哪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但晶亮的眸子里已经有火焰燃起。

“我,其实我没事了,我要去洗澡。”顾晓晨挣扎了两下,淡淡道,“放我下来,我真的可以。轹”

骆知墨怕她动作太大伤到自己,身子微微一弯将她放到地上,“洗澡可以,必须让我一旁看着,这是医嘱,你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心里清楚。”

顾晓晨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重重叹了口气,在她的意识里,已经离婚的人是不可以这样的,可是,父母没来,圆圆又回去了,她自己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么,万一再弄出点什么事,她不仅仅是伤害了自己,还会麻烦到一大堆人,圆圆,谷子,他,还有那些每天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为什么当她想要彻彻底底和他断个干净时,自己的身体又这么不争气。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再次卷入那种可怕的误会里,她也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离开这里,可是,可是,顾晓晨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好在骆知墨出手及时这才将她搂进怀里糨。

顾晓晨却突然发了疯似用力推开骆知墨,“你走,你回去,我不要你管我,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走啊,你走,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

骆知墨紧紧将顾晓晨箍在自己怀里,任她的泪水鼻涕擦了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此刻他怎能不明白她的心事,她想离开他,却又离不开他,所以她气自己,自己跟自己发脾气。

“你走啊,你走吧,当我求你好不好,你走,我们都已经离婚了,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走,走吧,以后走得远远的,再也别管我的事。”

她一边捶打她的胸膛一边大声哭泣,骆知墨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晶亮的眼眸里有璀璨的波光闪起。

“小东西,别这么自私,现在一秒钟看不到你我都会感到害怕,那种惶恐不安那种对失去的恐惧你能体会到吗?来,你摸摸我这里。”他说着执了他她的小手放到自己心脏位置,继续道,“感觉到了吗?晨晨,现在它很难受,很疼,它在挣扎,它也只一块肉,我们别再折磨彼此了好吗,我爱你,爱到不能自拔,所以请求你别赶我走好吗?”

顾晓晨听到骆知墨这番话停止了挣扎,她睁着泪汪汪的眸子望着他,骆知墨眼里有液体在流动,那是泪吗?

顾晓晨伸手捂住骆知墨的眼睛,她在害怕,她害怕看到他流泪,她心目中天神一般的男人,究竟有多疼才会忍不住眼里泛了泪花呢。

“晨晨,不闹了,不闹了好不好,乖点儿,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骆知墨边说边将她抱走,而后走进浴室。

他小心翼翼你褪去她的衣服裤子,又仔细查看了卫生棉上的血迹,顾晓晨将脑袋垂得很低,手却紧紧拽着他腰间的带子。

他给她洗澡的每一个动作都么轻,那么小心翼翼,像是对待刚出世的孩子,充满热气的浴室里,两个人一句话不说,彼此聆听着对方的呼吸。

那一晚,骆知墨将顾晓晨搂在怀里入眠,她仍旧睡得很不安稳,半夜时分哭着叫爸爸,骆知墨大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在她耳畔道,“宝贝乖,我在这,别怕。”

顾晓晨哭着抱住他的一只胳膊,这才沉沉睡去,骆知墨侧着身子不敢动,生怕一个小动作便惊醒她,虽然不习惯那样的姿势入睡,却不敢动一下,脑子里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慢慢也就睡着了。

那天事发后嫣儿便被李琛带走了,她曾几次给他父亲打过电、话,嫣儿爸爸接到电、话只冷哼了几声便将电、话挂了。

直到后来从别人嘴里知道了自家女儿把骆知墨的孩子给弄没了,这才开始害怕。

接着又听到你顾父母去世的消息,他当时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呆了,看来,他的嫣儿害怕是救不回来了。

虽然他对自己的大女儿很少过问,但他毕竟还是她的父亲,对于女儿犯的错,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他心想以骆知墨曾与他们家的交情,总不至于做得太过份。

但是人家没了孩子,他这个做父亲也得去看望看望才是,顺便给那女孩道个歉,希望骆知墨能放过嫣儿,虽然知道这种想法不可能,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去了医院。

“叩叩。”门上响了两声,在骆知墨说了请进后,小护士轻轻推开门,她并未进来,而是站在门边问,“骆总,有位自称是唐教授的人找顾小姐。”

顾晓晨一愣,忙开口问,“是男的吗,带着眼镜。”

“嗯,是的。”

“是我们班主任。”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此事,肯定是开学这几天了她都没去让班主任担心了,平日里他很喜欢顾晓晨这个乖巧懂事成绩优异的学生,放假前看她突然暴瘦还曾让人给她送过一些补品。

顾晓晨相着曾经的种种眼睛都红了,骆知墨知道这个教授看来是不得不见了,只是,不知道他对顾晓晨父母的事知道多少,会不会不小心说露嘴,这让他很是担心。

顾晓晨望着坐在沙发里的骆知墨,小声说,“唐教授平日里对我很好的。”

这些天,除了黄圆圆,不管谁来看她都被他拒之门外,曾有一些同学和同事来过,万程远也来过,却都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之你门外了。

可是这才来的人可是她老师,顾晓晨怕又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把教授也赶走了。

“知墨。”她一脸哀求望着他,骆知墨忙朝护士道,“请他上来坐坐。”

可让骆知墨和顾晓晨都没想到的是,被请进来的却不是顾晓晨的班主任,而是嫣儿的爸爸唐清明。

顾晓晨一脸诧异看着推门而进的男人,他一手提着一大篮水果,一手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右脚刚踏进门半步,骆知墨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身子,声音冷得跟冰似的,“你来做什么?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他的语气极差,甚至伸手推了那位白发班白的老人一把。

老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去,好在扶住了一旁的桌子这才稳住身子,顾晓晨惊得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骆知墨狠狠瞪了唐清明一眼,用警告的语气道,“你今天若敢跟我担她半个字,体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顾晓晨已经下了床,他立刻过去将她揽在怀里,“乖,躺到床上去。”

“扑通”一声,唐清明竟然直直跪倒在地,“顾小姐,我是嫣儿的爸爸,我是替她来向你道歉来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教好女儿我也有错,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这一次好不好,请你看在我这个做父亲的份上就熬过她这一次,我向您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他出现在你们面前,求求你。”

老人的额头狠狠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顾晓晨的手紧紧拽着骆知墨的衣袖,一提到那个已经逝去的孩子,就让她心痛不已。

骆知墨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变得僵直,浑身都开始颤粟,微微蹬下身子将顾晓晨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去,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疼痛和绝望,晶莹的泪水沿着眼角一滴一滴滑出来落进他的怀里。

“顾小姐,请您看在我这位老父亲的份上放过嫣儿这一次,我保证,保证她以后、、、、、、、、、、、”床边的男人像发了怒的猎豹向他走近,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杀气,走到他面前,他微微躬下身子,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唐清明求饶的声音嘎然而止。

骆知墨抓着唐清明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到与自己视线平行的位置,他的眼目光尖锐而锋利,狠狠刺进他眼里。

“你让他看在你这位老父亲的份上,唐教授,那么请问谁来看在我这位失去孩子的父亲份上,嗯,你女儿自作自受,那是她该死,可是我的孩子还只是个小豆芽,她做错了什么她非得要她去死。”顿了顿,他似在平复心中的怒气,而后他一把将唐清明扔到地上,“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去死,我,会,要,她,生,不,如,死。”他一字一顿,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这几天,他不敢在她面前提孩子半个字,他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小心翼翼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可每当他在长长的走廊里看着一些父亲抱着自己哇哇大哭的孩子时,他就心痛得不能呼吸,所以,后来他尽可能的呆在这间病房里哪都不去,外面的温馨场景太多,而他现在行疮百孔,已受不住那种刺激了。

可是,唐清明今天的到来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那枚炸弹,之所以还没处置嫣儿,并非他念旧情,只是最近太多太多的事需要他处理,而他,也还没想好要怎么才能让她生不如死。打她一顿或者剁她一只手已经平复不了他心中的怒气,只有看着她每在生活在水深人火热之中才能让他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

唐清明看着骆知墨眼里的凶光似乎要将他粹尸万段似的从心底升起一股惧意,他抱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眼睛却是盯着病床上的顾晓晨,轻声开口,“顾小姐,求求你,你也有爸爸的不是,请你体谅一下、、、、、、、、、、、”

“那谁来体谅我呢,唐教授,你让她体谅你可是谁来体谅我呢,你知道我有多想要这个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窝在这间房里不敢出去吗?因为我怕看到走廊里那仰着小脑袋叫爸爸的父子,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立刻捡起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让你看着她是怎么生不如死的。”

唐清明整个过程中都看着病床上那个哭得稀哩哗啦的女子,早在来之前他就查过顾晓晨的底细,知道她是一个乖巧懂事而且特别孝顺的孩子,从刚刚他所看到的情景来看,只要她开口,不管说什么骆知墨都会答应,所以,他将整个求救重心转移到顾晓晨身上。

骆知墨看他还不死心,一脚踢翻角落里放着的一只暖水瓶,一拳朝唐清明揍过去。

“不要”

“不要。”

两声呼叫同时响起,骆知墨一愣,拳手一偏,白皙的墙上立刻留下五个血红的印子,顾晓晨一把掀开被子跑到骆知墨身后抱住他的腰,大哭道,“知墨,让他走,让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

唐清明一把扯住顾晓晨的胳膊,刚要开口,却被顾晓晨锋利的眼神给震住,“唐先生,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如果我现在杀死嫣儿然后求你放过我你会答应吗?你是嫣儿的父母,但我失去的却是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们吗?不会,一辈子都不会,我恨不得你们全都去死。”

唐清明只觉整个身子一轻,立刻被人被扔了出去,咚轰两声,他带来的鲜花和水果也被扔了出来,光鲜的水果顿时撒了一地。

有护士从他身边经过,只是一脸诧异看着这位儒雅的老者,却都不敢去扶也不敢吭声,唐清明只手撑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扶着墙慢慢站直身子走了出去。

“知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爱我们的孩子,我不应该、、、、、、、、、、。”顾晓晨从后抱着骆知墨的腰,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晨晨,我没怪你,没怪你,都怪我自己没照顾好你。”骆知墨转身将顾晓晨搂在怀里,眼里布满鲜红的血丝。你深深吸了口气,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的头顶,呢喃道,“将来,我们会有许多的孩子。”

那一刻,过去的种种不快乐似乎通通都忘记了,顾晓晨抱着骆知墨的腰,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好不容易将顾晓晨哄睡,骆知墨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拔通了傅新宇的电、话,“老三,你不是说兄弟们都想女人想疯了么,你去跟下面说,过几天我送你们一漂亮的。”

傅新宇此刻正在非洲大漠,那里的条件相当艰苦,过去驻扎的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小伙,过年的时候你骆知墨问兄弟们想要什么新年礼物,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如果能送几个女人过去就好了,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女人影子都见不着,有钱没处使,大家憋久了会憋出病的。

骆知墨当时只当是大伙跟他开的一个有色玩笑,可现在,他却迫不急待想将嫣儿送过去,她不是毒么,有心计有手段么,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她毒还是那些沙漠狼毒。

曾经她和何卫朗串通好开车撞爷爷的旧账还没算呢,那这次就一并算算,骆老爷子满心都都是对顾晓晨的愧疚,当初他之所以强逼骆知墨跟顾晓晨离婚这其中阿卫朗可出了不少力,现在,是他收获回报的时候了。

顾晓晨开始时候哭得太狠几乎耗尽了她所有体力,此时她躺在床上睡得很沉,连外面突然响起的雷声都没将她惊醒。

春节过后就没出几天太阳,大雪一连下了许多天,那天天上却突然出现了闪电。外在的风刮得呜呜作响,骆知墨像座雕塑屹立在狂风之中,声音狠厉。

“给你一个星期,我要听到东城何家破产的消息,还有,我要何卫朗的一条腿给朱部长当贺礼,办得到么?”骆知墨的声音低沉,用的是问句,可那语气却不人丝毫考虑的余地。

“阁下,三天后我保证让朱部长收到您的贺礼,这种小事您尽管吩咐就是,兄弟们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让您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骆知墨点了点头,摁断通话将手机放回裤兜里。

公司有些事必须得他亲自去处理,黄洋已经给他发过三条迅息了,可他一点都不想去公司,她在这里,他的心就在这里,寸步都不想离。

有护士过来你给她打针,骆知墨轻轻揭开被子将她的小手执在手里,她手背上由于连续这两天打点滴有些肿,皮肤也显现出一种青紫色。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看着护士用棉球给她反复擦拭扎针的位置,他的手不禁轻颤了下。

“先生,您别乱动,我要下针了。”

骆知墨点头,小声道,“你轻点,她怕疼。”

护士轻嗯了声,尽量将手下的动作放轻,心管这样,顾晓晨还是被手背上的刺痛给惊醒,她皱着脸轻哼一声,骆知墨赶紧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被子,“乖,乖,没事了啊。”

护士看着他像哄婴儿似的哄着顾晓晨,内心不禁开始羡慕起躺在床上的小女人,流产她每天见得多了,可是流个产却被人这样疼着的倒不多见,况且疼她的还是宁城最酷最帅最有钱的男人,这时她只能感叹顾晓晨好命。

刚刚手背上那一下刺疼让顾晓晨慢慢转醒,她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男人叫了声“爸爸。”

刚刚梦里她正跟爸爸放风筝呢,跑着跑着就觉得手上疼,此刻她还没完全清醒,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梦中。

等完全清醒过来,她看着坐在床沿上看着她骆知墨,不禁红了脸,自己叫错人了。

“刚刚梦到爸爸了?嗯。”他微笑着朝她开口。

顾晓晨点了下头,“刚刚梦见和爸爸去油菜田里放风筝。”

“现在已经春天了,以后每年春天,我都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嗯。”

黄圆圆是在十点半到医院的,手里提着个鱼缸,鱼缸里布置得很漂亮,看见骆知墨,热情打招呼道,“骆大老板,你看这鱼好看么?”

话刚出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等他回答身子一扭便朝顾晓晨床边去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她们正在演戏来着,昨天还跟顾晓晨说他把她骂哭了呢,刚刚进来得太匆忙,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晨晨,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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