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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驰就如爬进去的时候一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妈的两个老不死的,既然早就知道我在床底下,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让我白挨了半天的冻?”
老道士道:“你这小不死的,谁要你爬床底下了?你自己要进去的,怎么偏偏怨我们老不死的?”
高延福附和道:“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故布疑阵,制造出逃的假象,我等一旦上当,满城去寻找你时,你便从从容容,真的就逃走了。你作奸使诈,老哥我又何必以德报怨?”
小道童此时才恍然明白过来,讥笑道:“真难为你了,那么大个人,钻进了老鼠洞,我都难得钻进去,你竟然钻进去了,佩服佩服。”
徐驰两手冻的通红,把暖茶壶使劲抱在手上。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自己白忙活了一个晚上,睡没睡好,冻也挨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有逃出去?”
高延福笑道:“换作你身边的那个所谓绫姨,或许能逃出去,但你就不行了你以为下面那三个禁卫在打瞌睡么?再有,你自己看看去,你接起来的那根逃命的绳子,松松垮垮的,证明它并不曾受过重物。作假至少也要像模像样嘛。”
徐驰如泄气的皮球,一咕噜钻进被窝,再不作他想。
第二日,在客栈中用过早饭,一行人来到淮河码头边,哪还有漕船的踪影。
高延福不由起了疑心:“从码头到医馆并不远,这何静不管如何着急,走之前必然要告知于我等,有甚么事可以让他不辞而别呢?”
小道童很神棍地答道:“只有死亡可以让他不辞而别。”
高延福一惊:“死亡?”便抬眼望向老道士。
老道士心知自己的预测已然应验,却不好对高延福明言,只拿手指着岸边道:“你们看,那不是楚州的府兵衙役么?问他们一问便知端倪。”
果然,二三十个衙役正自这边而来,全神戒备,杀气凛然的模样。
高延福走上前去,问一个领头模样的人道:“这位差大哥,究竟发生了甚么事,这么早就来码头边公干了?”
那领头的虽不清楚高延福的具体身份,但看他旁边十个禁卫的衣着气度,便知大有来头,不敢怠慢,遂如实相告说:“据附近的渔民说,昨晚有一彪水匪劫了漕船,将漕船上的官差估计也杀了个**不离十,此事还在勘查之中。”
高延福暗道好险,昨晚若不是陈秦玩小聪明,离船上岸了,今日的结局恐怕不会太妙。又问道:“可发现有生还者?”
衙差头领答道:“哪来的生还者?一两个时辰了,刺史衙门,河道衙门,发动许多的府兵民壮,将运河两岸查了个遍,除了发现几具尸体之外,再没有任何线索。”
漕船是坐不成了,高延福无奈,只得又向那衙差头领打探楚州馆驿的所在。打算在馆驿内取了坐骑,依然由陆路返京。
高延福又邀老道士道:“仙师还请与学生一同前往神都,面谒圣上,圣上必然欣悦。”
老道士答道:“劳烦圣上牵挂,贫道不胜惶恐,请公公代为禀告圣上,他日必当拜见,望他保重龙体,以扶社稷,以生民生。”
高延福知道老道士闲云野鹤惯了的,遂拜辞了他,自领着徐驰及十禁卫往馆驿方向而去。
上岸往右,沿运河岸边的驿道北行二三里,便是楚州馆驿。漕船被劫,高延福多少有些疑忌,干脆让禁卫换了寻常商贾装束,将徐驰的脚镣手铐也去了,把他夹在禁卫中间。一行人混在沿路的商贾中,倒也不显山露水。
一路北上,愈近京师,愈是大道通衢,人烟稠密。自楚州至亳州,再至板渚,沿黄河古道,晓行夜宿,非止一日。
远隔十多里,洛阳城墙便已隐约可见。及至近前,那扑面而来的气势,竟让徐驰这个现代人都不禁呆住了。
以徐驰的目测,城墙高度最保守的估计,至少有四层楼高,应该在十二米以上,这还不算城门上的闸楼,转角处的角楼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的箭楼。站在城墙下,脖子须使劲后仰,才看得到高处的守城兵卒。往东西两侧一望,竟逶迤绵延到不知何处去了。
徐驰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花大力气修筑的缙云城墙,高不足四米,长不过三里,当时还洋洋自得,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坨狗屎,或者连狗屎都不如。
高延福看着徐驰表露出的小民情状,不由得取笑道:“洛阳城墙比之县令大人修筑的缙云城墙,可有高下之分?”
徐驰知道高延福的用意,自然不会让他占到任何便宜,答道:“没办法相比,或者说两者没有可比之处。”
“此话怎讲?”高延福不解地问道。
“城墙的作用就是防御,即御敌于城墙之外。但高哥想过没有,假设敌人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一直攻到了皇城,请问高哥,此时城墙再高再牢固,还有任何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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