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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点点头:“算是吧!莲界之中,只有父母逼子女成婚的,从来没有……主子逼丫头成婚的。我又不是何杏儿的亲妈,何必费那个事逼她成婚?”
水霄不由得大笑起来。这些丫头婆子们的事,他素来不过问,对于元春对何杏儿的态度,便略有些拿不准。此时听元春这样一说,便放下心了来。
“那个何杏儿,胆大包天,受了人的唆使,竟敢来魇镇你!刚才,已经被明瑟拿下来!”
“魇镇?”
“没错!”水霄微微一叹,“这一次,约摸是孝恭王的手笔。他们知道下毒下药是没有可能成功的,上次恒安放蛇的计划也已经失败,他们想害你,能选择的手段已经不多了。这魇镇之术,无疑是其中最隐秘、最难防备的一种。他们不知道你有莲台护身,大约会猜:这是最有可能成功的谋刺计划。”
元春点点头,心里微微叹息:通往高位的路,真是步步凶险。
看来,她这个孩子,已经不是招人“嫉恨”那么简单了!是不是大家都已心知肚明一件事:只要她生下一个儿子来,储位就是水霄的了?所以那些暗算她的人,手段才这样层出不穷,几乎是不死不休了。如今,毒蛇、魇镇之术那些人都用过了;下一回,是不是就有人真刀真枪地刺杀她了?!
“你怎么查到何杏儿的?”她问水霄。
水霄道:“上一次,恒安居然把一箱毒蛇带进了朴秀园,这件事让我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疏漏。这几个月,我重新调整了部署,转换了情报探查的重点和方向——外面的消息查得再多,若是自己家里让人钻了空子,那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所以现在,我把很大一部分人手,集中在家里了。”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感觉掌心一跳,却是被元春肚子里的宝宝踢了一脚。他脸上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笑意:“你和孩子,都不能出一点儿事!”
有了心理准备后,元春便与水霄一同去了王府西路的息心堂,侍候的人都被远远地留在了后面。
息心堂中,何杏儿被五花大绑着,被明瑟身边的两个小太监押着跪在地上,嘴也被堵着,衣衫不整,样子颇为狼狈。
看着元春握着水霄的手走进来,何杏儿的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下,脸上交织着恐惧和愤恨之情。
元春看了看这架式,仿佛是要密审何杏儿的样子。
水霄扶着元春在上首坐下。元春便问:“她用什么东西魇镇我?”
水霄朝明瑟点点头,明瑟把旁边一个托盘上盖着的黄绫揭下来,将托盘端到了元春面前,给元春过目。
那托盘之中,放着五个纸铰的青脸白发的鬼,还有一个纸人。
元春莫名地觉得这些东西有一种熟悉感:原著中马道婆用来魇镇王熙凤和贾宝玉的,不也是什么五鬼魇镇之术吗?别是那什么马道婆的手笔吧?!
她想把那些纸人纸鬼拈起来见识一下,水霄却挡住了她的手。
“别碰那样的脏东西!”他严肃地对她说。虽然知道元春有莲台护身,但这种东西,能不碰就不碰吧!免得脏了手。若非何杏儿是元春的陪嫁丫头,他不好擅自处置,他都不会让元春知道这件事。
元春便也打消了心里的那点好奇。不碰就不碰吧!也不是非看不可的。
“说吧!为什么干这样的事儿?”她开始审问何杏儿,“我知道自己待你算不得好,但也从来不曾为难过你。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你做下这样的事?”
水霄默默地听审,冷冷地看着何杏儿。
明瑟便扯下了塞在何杏儿嘴里的帕子,好让她招供。
何杏儿似乎也豁出去了,她眷恋地看了水霄一眼,梗着脖子对元春说:“我就是看不得你这个妒妇样儿!想治一治你,我有错吗?”
“妒妇?”元春从未想过,她会被一个丫头指着鼻子骂妒妇!这种事,不是应该婆婆来做的吗?怎么皇后没有骂她是妒妇,反倒是何杏儿这个不知所谓的丫头在骂?
“我妒不妒的,干你屁事!”元春不客气地说,也懒得装斯文了,“区区一个陪嫁丫头,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何杏儿又看了水霄一眼,却只看到一双冰冷的眸子,心里越发地冷硬下来。索性便破罐破摔了,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历来陪嫁的丫头,哪个不是给姑爷做妾做通房的!我做小伏低,好不容易做了你的陪嫁丫头,就指望将来能服侍姑爷,好歹也做半个主子!若有福气生个一儿半女,子孙后代便再也不用做奴才秧子,可以做一做人上人了!可我对你百般讨好,你却连上房都不轻易让我进!你还想让我嫁给那些小厮管事!我生得这样标致,难道就只配嫁给奴才么?难道我的子子孙孙,都只配做奴才秧子么?”
元春静静地听着她说,却越听越无语。她看了看水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要钱财有钱财,也难怪这些想要一步登天的狐狸精,一不要脸二不要命的惦记着。
她心里有些闷闷的,问水霄:“何杏儿想给你做妾,有什么想法?”
水霄盯着元春的脸看,坏坏地笑:“本王怕短命,不纳妾!”又转头瞄了何杏儿一眼,懒懒地说,“再说,这种一心巴高望上的蛇蝎女子,给我扫马圈都不配!还想给我做妾?真是做梦!”
何杏儿瞪大眼睛看着水霄,仿佛心碎了一地。忍不住大吼出声:“为什么?我究竟哪里不好?模样差了?女红差了?还是我不会服侍人?我只是没有机会到王爷跟前儿而已!”
“堵上她的嘴吧!”元春淡淡地吩咐。她懒得再听何杏儿对水霄的告白了。
何杏儿还想挣扎,可她哪里还能挣扎得脱?又被塞住了嘴,只得用无比愤恨、怨恨的眼神,盯着元春。
元春被她盯得很不舒服:这个贱`人!来抢我老公还有理了是吧?你不想子孙后代继续做奴才,直接赎身出府,嫁个平头百姓不就成了?!又不想出府,又不想做奴才,还不是想一步登天?你想当妾劳资就要成全你吗?!你想抢我老公劳资就必须贤惠不嫉妒吗?玛蛋,什么破逻辑!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丫头?”水霄问元春。
元春神色微黯,挣扎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要何杏儿的命之类的话。最后,她只得苦笑了一声:“王爷代我处置吧!”别让我再见到她就行了!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水霄会怎么处置这种背主的人。
“那就由我代劳吧!”水霄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连这样可恶的丫头你也下不了决心处置,这心慈手软得……也真是没几个人了!”
元春苦笑:尽管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前世形成的三观,仍然在深深地影响着她。她真的没有办法把剥夺她人生命、严重伤害他人健康的命令轻易说出口,哪怕她恨这个贱`人,恨得牙根痒痒!
“有劳王爷了!”
“夫妻之间,客气什么?”水霄柔和地说,“若不是怕你多心,这个何杏儿我直接就处置了。”
元春不想再说何杏儿的事,指了指托盘里的东西:“这东西要怎么处置?”
水霄扫了那些纸鬼纸人一眼,又看了明瑟一眼,然后拉着元春的手站起来,笑道:“这个东西,交给明瑟烧掉就是了!用不着怎么处置。这件事我不想声张,免得太惊世骇俗,也免得让人接二连三看我昭惠王府的笑话儿。”
元春便也不再追问,跟着水霄出了息心堂。
等元春和水霄都出去之后,一个小太监端来了笔墨,另一个小太监关上了门。
明瑟提起笔,在那个纸人的身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水霪,又写下了他的年庚八字。
写完之后,他搁下笔,将那个写了孝恭王名字和年庚八字的纸人,又放回了托盘里,与那几个纸鬼放在一起。
三个太监,就这样盯着托盘里的东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东西会有用吗?”一个小太监盯了良久之后,有些不确定地问。
“谁知道呢?!”明瑟脸色凝重地说,“王爷有令,叫我写完之后,我们就轮流盯着这东西。如果没有什么变化,就盯满三天。”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突然似有一股极冷的风吹来,托盘里的纸人和纸鬼竟然一点点化作了灰烬,似乎被什么无形之火烧掉了一般。而后那股阴风穿过了窗户,不知飘向了哪里。
明瑟和两个小太监忍不住一颤,都有些发抖!
这这这……真有鬼啊?!
过了好一阵儿,明瑟才站起身来,对两个小太监说:“今天这事儿,不要对任何人说一个字!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
两个小太监唯唯诺诺地应了,心里却想着:回去一定要请一尊佛像回来供奉,请几个平安符挂在身上,好挡一挡邪。
从息心堂出来,看着外面的阳光,明瑟身上才有一点暖意升起。
他匆匆来到正院,找了个空子,把结果告诉了水霄。
水霄沉默了半晌,心想:看来,这一回孝恭王找了个有真本事的!就是不知这份没有塞在孝恭王床上的魇镇之力,能对孝恭王有多大影响。
当天晚上,水霄就接到了眼线的报告:那个五鬼魇镇之术,的确是孝恭王指使一个姓马的道婆弄出来的。如今,孝恭王病了,偏偏那个马道婆已经被孝恭王的人灭口了!
水霄心里呵呵地笑了笑:这是不是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希望孝恭王病得久一点、重一点,免得他有精力来谋害自己的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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