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164花间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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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焕咽下口中的饭菜,分神问道:“何事?”
正吃得开心的唐瑶,听他俩似要谈正事,赶紧出言阻拦:“喂喂,二位。”
“嗯?”展陌华不解地挑眉望她。
唐瑶微笑着在他碗边点了点,俏皮地说道:“先吃饭,再谈事。”
既然瑶瑶都这样说了,展陌华自然闭口不再提议事。三人闲聊着将晚膳用毕,唐瑶见天色不早,便主动带银月回屋去。
目送她离开后,展陌华缓缓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而面对身旁的南宫焕,提起方才用膳时的话题:“南宫,这么晚过来,有要紧事?偿”
两人退回屋里,南宫焕神情严肃地低声对他说:“朝里的眼线传话回来。”
听闻此言,展陌华的双眸一亮,似早有期待:“哦?可是宫里有什么动静?”
就在此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南宫焕谨慎地将嘴边的话咽回,循声望去:见那只活泼好动的白毫指猴正在笼中拨弄小木条,发出声响。
似察觉到他的注视,白猴停下手里的动作,如孩童般坐在笼中,定睛回望南宫焕,嘴里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头一回被猴子清澈的眼神这样专注地看着,南宫焕心头不由自主地觉得发怵。他竟似逃避般挪开视线,不去看那小指猴。
“老哥,这儿说话安全吗?”他再三确认。而在说这话时,他的视线还是止不住地飘向白毫指猴,心生警惕。
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展陌华哑然失笑。他拍了拍表弟的肩膀,不在意地笑道:“多大的事情,需要你这般谨慎。”
与他的轻松不同,南宫焕还是坚持“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指了指屋外,给出建议:“不如我们去望月亭吧。”
虽然觉得表弟有点小题大做,但展陌华也认同他小心为上的做法。只稍作沉吟,他便点头应道:“走。”
这对兄弟前脚刚离开枫园,方才呆呆直视的小指猴猛地一个回转身,继续拨弄起那根可以晃动的细小木棍。
嘎啦啦,咔啦啦,细微的动静一直持续着,在寂夜里显得突兀。
唐瑶回到杏园,洗漱好,在银月的伺候下换了外出的衣衫。她的手碰到腰间的荷包,突然记起今天所抽的签文还未拿去让义父解读。
她本打算待到睡醒天明再去,谁知银月却显得比她还要急躁,不住地催她这会儿就去。不胜其扰,唐瑶只好披了件外袍,再次向枫园而去。
被园中下人告知展陌华和南宫焕有事离开了,唐瑶的心底悄悄松了口气。她总觉得这签文有些古怪,生怕解出什么不理想的方面。如果被展陌华问起,她怎能不觉得尴尬。
既然他这会儿不在,那正好可以避免这种情形出现。于是,主仆二人直奔宣敬默暂居的厢房而去。
眼见义父的屋子就要到了,唐瑶的脚步不觉放缓。原本舒展的眉头也在不经意间皱起,一眼便能瞧出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来。
或许是因为今天抽了大吉签,银月明显与平日里有些不同,似更激动亢奋。
“好了好了,银月你别再催啦。”唐瑶无奈笑道,稍稍加快了步伐。
两人正走着,银月突然抬手指向天空,开心地说:“姑娘,你看今晚月多圆,一定是个解签的好日子。”
顺着她所指望去,果然之前被阴云遮蔽的圆月,此刻正拨开云层,露出银盘般的真容。
听到银月这样奇怪的论调,唐瑶不由笑出声:“这二者之间有关联吗?”
“当然有。”银月笑嘻嘻地回答,看着主子终于放松的笑容,这才安心。
说话间,已经来到宣敬默的房前,唐瑶深呼吸,举手轻叩:“老爹,休息了吗?”
“是瑶瑶?”立刻屋里传出回应,宣敬默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唐瑶用力推开房门,刚要迈足踏入,就感觉衣袖被拉住。她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小丫头,现在却迟疑地在门槛外,用一种讨好的眼神频频望她。
银月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袖袋,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姑娘,那奴婢……”
明白她的心思,唐瑶呵呵笑道:“你跟来,不就是想让义父替你将签文细细说一遍吗?”
得了这话,银月灿然一笑,之前的忧郁一扫而空:“嘿嘿,那奴婢就厚脸皮啦。”
两名怀揣签文的女子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踏入宣敬默的屋里。三人寒暄解签,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就如流水般逝去。
待唐瑶辞别义父再走出枫园时,月已西坠。
耳边不住回响起方才义父对签文的解释,唐瑶不由地心生烦闷。
她仰面望天,见还有些光亮,对跟在身边的银月说:“我想去花园走走,你先回杏园吧。”
“姑娘……”银月满是歉意地看向她,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似感受到她的情绪,唐瑶冲她露出淡然一笑,轻拍她的肩膀:“好银月,放心吧,我会仔细周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银月立在原地,远望主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狠狠地捏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如果不是她一个劲儿的撺掇主子去解什么签文,就不会让主子这会儿闷闷不乐的了。说到底,都是因为她多事多嘴,唉。
懊恼归懊恼,但事情已经发生,银月只得叹息一番,回到园里仔细想想,接下来如何宽慰主子了。
后花园中有一处半挑临江的山崖,崖上有座八角凉亭。因为地势险峻,所以寻常女眷轻易不会靠近此处。
南宫焕提起已经变成温热的茶壶,倒满二人面前的杯盏。
他微微蹙眉,抿嘴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问道:“老哥,这件事情的情况大致如此,您看如何应对?”
展陌华左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舌尖浅舔唇瓣,似咂摸着茶水的甘香。
“一时半会皇后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提出此事,不如我们先发制人。”他目光由混沌转为清明,露出坚定的神色,下了决心。
闻听此言,南宫焕觉得非常意外,本能地把声调降低几分,小心试探地问:“您是说,提前起事?”
“不至于如此严重。”展陌华勾起嘴角,笑呵呵地解释自己话语中的含义,“你去汇总这段时间的旱情和平乱的文书,我回京述职。”
不过,显然他这样的安排,反而令南宫焕更加紧张起来。
“你要去亲自打探消息?”他的声音瞬间紧绷,不赞同表哥冒这个风险,“万一变成自投罗网,怎么办?”
知晓他在关心,展陌华也不卖关子,直接告知自己的“免死金牌”。记起此物,他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冷冷地说:“无需担心,我会带上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吗?南宫焕努力不将心底的怜悯心疼表现出来。他知道,表哥向来骄傲,若是看出他的同情,只怕表哥的心中越发难受。
那戒指是姨母留给表哥的遗物,据说是当年皇帝第一次宠幸姨母后所赐之物。如今,表哥把它保存下来,一方面是为了缅怀亡母,一方面也是作为御前的筹码。这也就难怪表哥方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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