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楼基方且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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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在公爵府的花园内举行，由外到内的明暗不同的灯光酝酿了不同的气氛格调，林洵觉得公爵应该是把某个会场的灯光都搬了过来，塔玛人在生活享受上接受地球人的产品不是一般的快速。

奥菲雅的马车一停稳，公爵府的管家就迎了上来，看着那个满头银发却一丝不苟的管家，林洵不由把他和佐罗亚比较了下，然后还是觉得眯眯眼的佐罗亚更要深不可测一些。

舞会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但已经来了不少人。毕竟那些爵位低的贵族们是不敢迟到的，那样会在公爵心里减分的。看着那些谈笑饮酒的塔玛贵族，林洵有点不适应，那种或许可以称之为优雅的东西，不是他这个生长在红旗底下的人该有的。

没经历过生死前觉得只要经历了生死，那么一切都不再可以让他无以应对，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贵族活动这种东西，不是有过多次经历与熏陶，第一次参与进去的人绝对能第一眼就看出你是贵族还是土鳖。于是林洵带着那自以为还算镇定的表情和奥菲雅进去的时候，不少人注意到他后就开始偷笑起来。

尽管林洵觉得那是自己的黑眼珠暴露了地球人的身份才引起的，但事实又显然不是。舞会中还是有一些地球人的，他们也并没有遭到这样的待遇，那个穿着合体的燕尾服的钢琴师在弹奏完一曲后，甚至还有不少贵妇给他抛媚眼。那边一个英挺帅气的地球男也在和一些贵族们谈笑风生。

看来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了，不过这似乎有些不对。圣塔玛帝国的地球人也能如此自如的出现在贵族的舞会上？那么那数以亿计的三、四等公民又是怎么回事？或许地球人在塔玛的地位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塔玛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放轻松点，只不过是个舞会，那些贵族大部分甚至都打不过你，你们在生命的等级上是相同的。”奥菲雅接过一杯冰了的红酒，然后转过身来安慰了下林洵。

接着她随意的点了一下那几个地球人，说道：“救世会、泛天启者联盟、义云社、共济会。算是岳州最大的四个地球人势力团伙，那些人就是他们岳州地区的负责人了。救世会和泛天启者联盟按你们的话说，是国际型组织，它们的组织核心并不在塔玛，所以他们在塔玛的身份比较复杂，塔玛这边很多物资交易要倚赖他们。

至于共济会应该算是你们华国最大的社团了吧，这个组织在北国和塔玛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近半塔玛贵族的下属村都是他们在管理。和北国那边的一些贸易也是他们在牵头，帝国在恢复地球工业能力方面也基本倚赖他们，那个正在和巴萨滋子爵聊天的就是他们的会长刘应天了。

至于那个正在烤肉的，就是义云社的会长赵宣武了。义云社虽然只是岳州的本地组织，但赵宣武却是那四人中我最看重的一位。你别看他在那四人中最为粗犷，其实整个舞会上没一个贵族敢小看他。至于为什么，当你知道第四阶解放者是个什么概念后就知道了。

塔玛人敬服有力量的人，不管那个人是哪个种族哪个文明，只要他足够强大，我们就佩服。实际上如果赵宣武是塔玛人的话，他现在估计已经接受最高议会的入选考验了，我认为他通过考验是没有问题的。”

奥菲雅说了很长一段话，林洵也很认真的听着，她告诉他的信息都十分有用，而且不知不觉间也化解了他的紧张，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惦记着阿璃的话，林洵觉得自己现在应该会对她挺感激的。

一时间两人也聊开了，经济政治文化，两人都有交流，奥菲雅也没有什么隐藏，只要不涉及军事机密也就一一给林洵科普了。两人相交甚欢的时候场面突然轰动了起来，林洵以为舞会正式的开始了，因为他看到法西尼公爵从城堡内出来了。

林洵在舞会上见到了很多贵族，如果说有谁是最符合地球人对于贵族的想象的话，那么法西尼一定是的。肥胖矮小的身子，在两个穿着轻薄的精灵女婢下搀扶着走出，六条迅猛的猎犬在他身侧欢快的奔跑，身后是长长的女仆队伍。

看着奢靡的不成样子的阵仗，林洵觉得和他比起来，奥菲雅简直朴素的不得了。接着让林洵更吃惊的是，当女仆们把那张柔软的大椅放下的时候，法西尼居然让那个跟他一起出来的地球人先坐！这一下算是彻底颠覆了前任留给林洵的观念，地球人，绝对不是奴仆！

“来了呢。”奥菲雅笑着呢喃了句，林洵没听清楚，下意识问道：“什么来了？”

“那个男人啊，千冬教的右护法，神庭十二主神之一玲的使者，叶炎。”说着话的同时，奥菲雅也远远和那个染了头金色短发的帅气男子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塔玛人不是十分厌恶神明吗？怎么神明的使者在这里会有这么高的礼遇？”林洵有些不解，之前奥菲雅虽然说过有神明使者回来，但是没想到这些塔玛贵族居然会如此尊敬那个使者。

“塔玛人的确大多是厌神者，可那基本是底下的平民，贵族们对于神明的尊敬还是一如既往的。嗯，除了克洛达尔外，那个男人可是塔玛最大的厌神者。塔玛人厌神也只是六年前开始的，出于神启中的残酷，超过三十亿的人口死在了塔玛星，家乡也变成一片废墟，塔玛人很难不成为厌神者。

那样的灾难，足以他们仇视任何一位神明。但很可惜，在这个过程中，很少有贵族因为神族补完计划而死，即便有那也是整个家族都覆灭了的。所以你在法西尼的舞会上看到神使被如此尊重并不奇怪，毕竟他们代表的可是真神。要知道，神庭的那些家伙们，可是真真切切都降临到了这个遥远的星野啊，从未见过神庭有如此大的手笔呢。”

“那你说的和我有关的神明就是那个玲？”在寻遍全场找不出第二个如同叶炎一般的人物后，林洵皱眉问道。居然还是个主神，那么自己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交锋？

“没错。”奥菲雅回答的同时，舞会在法西尼公爵的宣布下也热闹的展开了。钢琴师也停止了手中的弹奏，换上了一个会发光的晶核漂浮在会场上空，接着优美空灵的歌声就从里面传出，那绝美的伴奏林洵没有听出是任何一种乐器的声响，那些全部都是自然界中最纯正的声音。鸟鸣、振翅、水流、微风……歌与伴奏完美的交织出了一副优美空灵的画面。

塔玛人的艺术水平让林洵一下子就陷了进去，也一下就明悟了起来。塔玛是一个文明，一个强大的文明，他们有着独特的艺术和文化，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力量体系，他们正统治着整片华南，也正在消化华夏文明，他们并不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落后文明。不同于历史上的蒙古，满族，这一次中华好像真的危险了。

“塔查尔大师的水准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这样的赞美充斥在整个会场，那充满的炼金魔幻魅力的晶核也已然漂浮在头顶，那些贵族们也随着美妙的音乐而舞蹈，还有一种奇妙的画沙师用着一种亮晶晶的细粉在空中绘制变幻着各种图案，在这片魔幻交织的盛景下，林洵如同一个仰望文明的野人一般，注视着尘世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