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氤氲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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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透着斑驳阳光，落洒在萧景荣的青色衣衫上显得很是有趣。只是萧景荣却和此时的静谧景色分外差落，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仔细看去，竟然显得几分失落，好像还有些伤心。这个平日里总是满脸笑意，偶尔还有些肆意的少年驸马也会是失落，伤心，这样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怕是无人会信。只是此时的萧景荣却是有些失落，还有，一点伤心。今日清晨睡醒时，自己身边的楚思妍就没了身影。起先他并未在意，自己和这个公主并无什么感情可言。甚至在他的内心里，是有些恨这个女子的。他们两人的婚姻，固然是当今陛下和自己父亲极力促成，可若这个公主自己不答应，那么两个人的婚事也自然无从谈起。以前自己的心里也是对父亲心有所怨，陛下的心意他不愿也不敢去猜测。昨夜再次见到父亲，他苍老的模样深深刺碎了萧景荣心里的那些怨念。父亲当初是没有顾忌自己的幸福，没有在乎过姐姐的心意。可自己和姐姐也是少年心性，有何曾像父亲那般考虑过整个萧府的安危？帝都里的权利角逐，现在自己置身其中，才发觉里面究竟是怎样的刀光剑影，当初的父亲，也许真的是无路可退。他牺牲了自己和姐姐的幸福，可也保住了自己姐弟两的性命。而今自己的这番荣华富贵，姐姐在宫中的安定局势，也都是自己父亲步步小心经营才维持下来。父亲他真的老了，就连福叔也一样，萧景荣现在也有些明白上次宫中见到姐姐时，为和她也是对陛下刻意迎奉，不再是之前那般的漠然。只是想着这些，萧景荣自然对楚思妍心里怨念难消，自己这些人都是为人臣子。可楚思妍不同，她对是陛下的女儿，也是皇后许凌歌的最钟爱的女儿。这些事情，朝中上下谁有不知？陛下固然不怎么在意她这个这个女儿，可因是皇后所生，她却是明面上最受宠的公主。而那时，楚思妍和尹初年的那些事，萧景荣有如何不知？自己可也是那年科举如的朝局，至于当初为何当年的那场科举里尹初年拿了那个武状元，怕是没有人比萧景荣心里更清楚。当年的那件事，正是自己父亲所谋划，萧景荣自然心里明镜一般。因此，大婚那日，自己心里千百不愿，看到尹初年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一份欢笑。可为何今日，在找不到那个平日里出现自己身边的倩影时，心里掩不住的焦虑？纵然不断的在心里暗示，自己是为了保住萧府，才对这个女子如此在意。可萧景荣心里清楚，在找不到楚思妍时，自己的心已经被她牵动。

萧景荣继续这样故作从容的在庭院里踱步着，心里却是越发的焦急，平日那份从容自若早已荡然无存。“夫君，怎么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可是心里有什么烦闷？”，蓦然自己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击中，怎么也转过不身去。楚思妍心下也是有些奇怪，难道他们之间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昨夜的他又提起那件旧事，可是心里还放不下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不是他？楚思妍心里也是不忍一阵的委屈，她和萧景荣之间是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以前是，现在也是。自己的心里，还是没有忘记尹初年，可昨夜他睡去后，口口声声念叨的除了，沐挽歌，还是沐挽歌。他的对沐挽歌的相思，如同万支利箭，刺穿自己的心。他们两人，都不是彼此最初的所爱，偏偏命运作弄，才有了今日的共处一室，同被而眠。两人新婚已是三月有余，萧景荣却不连自己的手指都不曾碰过一下。白天里两人都是带着一副假面伴着世人眼中的夫唱妇随，伉俪情深，等到了夜晚入眠时，两人的身边都好似躺着的是一块寒冰。记得自己出嫁前夜，母亲曾对自己过：“思妍，母后知道你现在不明白为何母后为一定要让你父皇嫁给萧景荣。也能知道你心里是恨我的。这些年里，你们几个孩子我都没有好好照顾过，在你们的心里，大概都是觉得母后心里是没有你们。今夜母后和你说这些，不是想着要你的原谅。只是想忠告你一句，尹初年那孩子，他真的不是你的夫君。你和景荣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母亲相信只要你日后能真心待他，你们会幸福的。”到了今日，自己终于能放下一切，当他是自己的夫君，为何他还是不自己一眼？“夫人，怎么一早就不见你人，是去了哪儿？”萧景荣尽力平稳自己声音，问出这句，出口的话却还是有些断续，掩不住他心里的悸动。这一声夫人，听的楚思妍当下就要落泪。两人在这座驸马府，从来都是他称自己公主，自己也是称他作驸马，又何曾像今日这般，如同一个寻常百姓夫妻的夫妻相称？细碎的阳光里，两人都听到眼前人心里的寒冰，在一点点的消融。“夫君，我和丫鬟出去买了香烛，想着今日和夫君一起去城外的灵缘寺里求个平安。只是那时夫君你还睡着，我就没叫你。想着夫君你多睡会。”“嗯，那好呀。先一起用过早膳。我这就去让人安排。”到这时，萧景荣才转过身子好好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这就是他的夫人。他明媒正娶，锦被同眠，死后同穴的妻子。两人并肩回到府厅，和平日里一样下人们送上准备好早膳，两人也就吃了起来。也不知是今日的天气好，还是两人心里的暖意感染了自己府中的下人丫鬟，今天的他们服侍自己两人时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等用完了早膳后，府中的下人们也都准备好了马车。萧景荣和楚思妍上了马车，在车夫一声“驾！”声里，两人看着外面的街景后移动，心里那些深埋的记忆，也在慢慢远去。最初的深爱，究竟有几人能爱到最后，一直爱下去，真的不会被背叛上海吗？这些问题每对恋人都会面对，也都会给出不同的回答。只是如今在马车里萧景荣和楚思妍都已不再去想着这个问题，生同眠，四同穴。今生的得以相遇，已是不易，何必去想那些纷扰纠葛，流年回转，几人记得最初的深爱，只愿守得身边的一人到老，已是命运最好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