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心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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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昊然知道现在沐以歌是心乱如麻，也不急着去催沐以歌，一切都需要时间去解决。看着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沐以歌今天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早些休息好些。想到这些，温昊然看了沐以歌身旁一眼的婉儿，示意婉儿带沐以歌去休息。在婉儿的搀扶下，沐以歌回到床榻上。温昊然看沐以歌在床榻上躺好后，在叮嘱了婉儿一番后，温昊然才率这一行人出了沐以歌的房间。众人跟着温昊然到了屋外，温昊然让大家都散了去休息，唯独留下燕青云和凌忠旭。等大家算去后，温昊然带着凌忠旭和燕青云到了自己房间。三人坐定后，温昊然问着凌忠旭和燕青云：”你们二人觉得以歌如何？“，听得温昊然这样问，两人也是思索一阵后，先是燕青云回道：”以前我们就住在这邺城里时，平日里打听到沐王府的这些消息多都是沐挽歌和沐子风这两人。以歌小姐在沐王府中一直深居简出，未曾传出什么消息来。只是后来市井之人倒都流传着沐挽歌姿容美色，胜过当今的楚国第一美人——楚宇泽的王后。想来那时候，沐王府中有人刻意隐藏着以歌小姐，因此多年以来帝都里大家一直知道沐彦王爷共有两子一女，只是这幼女沐以歌却少有人见，也无人知道关于她的消息。现在想来，定是那个姜云烟刻意为难着以歌小姐，以至于以歌小姐这些年里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沐王府外面的世界。因此我觉得以歌小姐虽然天资聪颖心地兰穗，但缺乏对市井小人的防范。以歌小姐就和当年的暮雪公主一样，善良美丽，却不曾见过这个世界的黑暗，也不曾接触过宫中那些手段的厉害。末将觉得我们要做的那件事情，还是不要以歌小姐参与的好。将军您大可以将以歌小姐送到太子身边，在我们岐国那里，以歌小姐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温昊然沉思良久，又问凌忠旭这边，”凌叔，你觉得以歌她该如何？“凌忠旭被温昊然这一问，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在他的心里是和燕青云一样的想法。而温昊然在听了燕青云的回答后，依然还问自己，想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凌忠旭也就不再多想：”将军，属下和燕副将的意见相同。不过想来将军你的心中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将军你问我们，也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我们两人对以歌小姐的看法。“温昊然听得凌忠旭这样的回答，又是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凌叔你说的不错，对于以歌我要自己安排。凌叔，青云，你们可还记得当年我岐国受的楚国那份羞辱？！“"末将不敢忘！"凌忠旭和燕青云同时起身单膝跪地，当年的那场羞辱，他们怎会忘记，怎敢忘记？当年驻守在岐国边境的那支部队，正是当年赵乾渊的部队，他们被沐彦所率领的光明军夜袭城池，那一战中，只有他们几个人幸存了下来。而除了他们，其余的军士通通化作了沐彦率领的光明军刀下亡魂！温昊然一瞬间有些失神，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充满了血和火的夜晚。自己的耳边充斥自己属下的哀嚎和沐彦手下光明军的的喊杀声，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眼睁睁的能看着自己手下们被屠戮。他，那个时候他的名字叫做赵乾渊，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嘶喊，自己一定要为这些岐国的亡魂报仇！他不怨恨那个夜袭他们岐国边境的沐彦，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战场的胜利是每个为将者追寻的最终目标。战场的胜负，就是用生命书写的，能够活下来，能够砍下敌人的脑袋，你就胜了，输了，你的脑袋就会被人砍下！他恨的是那个叫做楚宇泽的人，那个楚国的皇帝，可以说他们岐国那次败得那样彻底，都是这个人的野心和卑鄙造成的。沐氏一族的光明军，何时有过偷袭敌人的行径？他们之所以自称”光明军“，就因为每一次在战场上和敌人对阵时，他们都是光明正大的击败对手，只要与他们对阵的对手选择投降，光明军也绝不再追杀，而是就地缴械，收为降兵。可那一次，赵乾渊他们会被屠戮，只有因为那个叫楚宇泽的人想要毁掉光明军的荣誉，想要打压光明军的统帅沐彦，他们岐国军士的鲜血，只是那个人用来抹黑光明军的颜料！再后来，他的父皇，岐国的国君，为了保住岐国，屈辱的选择了和亲。而被选来嫁给这个楚国皇帝的人，就是他们兄弟三人最疼爱的小妹——赵暮雪！而负责这次和亲的人选，就是自己的大哥赵乾龙和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小妹送给那个楚国皇帝，这是怎样的羞辱。而在他和大哥带着小妹赵暮云到了楚国的帝都邺城后，楚泽宇在当天的婚礼上直接他们的小妹转赐给光明军的统帅沐彦！过了那天之后，岐国的老国君将权力拱手让给自己长子赵乾龙，而岐国的二皇子消失了，连同二皇子赵乾渊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支败军的幸存者。

???时间轮转，当年赵乾渊成了今日的温昊然，当他踏进这座楚国的帝都邺城后，就注定了楚国内乱的开始，注定了楚国皇帝楚宇泽的脑袋被砍下来的那一刻！再见到沐以歌后，赵乾渊就已经决定，自己的这个侄女绝对不能和她自己的母亲一样，死在那些卑鄙小人的阴谋诡计里。因此，就算他也知道自己侄女心地善良，不善权谋，他还是要把她拉进自己的那个复仇计划里！良久，温昊然终于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平静下来后，脸上再次换上那副温和的笑容，对自己身边的凌忠旭吩咐：”凌叔，你去把婉儿找来见我。“凌忠旭听到温昊然的吩咐，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带着婉儿来到温昊然这里。温昊然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三人他们都是自己信任的手下，是自己可以托付任何任务的忠实士兵。“今晚我让你们三人过来，是为交代一下关于以歌的事情。”温昊然顿了一下，接着交代下去，“凌叔，明天你去从各我们归隐居名下的所有药铺去收集以歌解毒要用的的药材。”，“婉儿，你继续负责照顾以歌的日常生活，同时从明天开始，你要传授她武艺！”，温昊然接着吩咐婉儿，说完这些，又给燕青云交代：“青云，明天你去找最好的礼教和女课女傅来教授以歌礼仪和女课。我要在这次的女官选拔中，以歌要以绝对的优势获得这次女官的名额！”最后这一句，是对凌忠旭他们三人一起说的。吩咐完后，温昊然让三人退下，三人退下后，温昊然吹熄了房间的蜡烛，他也要入睡了。屋外大雪依旧飞扬，也不知这场雪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只是等这场雪停后，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沐以歌将迎来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开始，一个她自己从未想过的开始。

长夜散去，光明重新回到大地。燕府里的下人们已经开始清扫着院中道路的积雪，厨房里也已经准备今天的早膳。沐以歌此时也已经睡醒，只是此刻她躺在床上，昨晚她想了好多的事情，好像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在梦里，自己又回到了儿时，母亲还在。母亲总是抱着自己在隐梅园里到处游转，父亲总是陪在母亲身边，时不时地逗弄一下自己。青姨跟在母亲和父亲的身后，那是沐以歌在这个梦里最美好的记忆。可到后面，母亲不见了，父亲的身影也消失了，只有青姨在隐梅园里陪着自己。这个梦做到最后，青姨也已经没了，只留下沐以歌一个人在这个梦境里。温昊然走进房间时，就看见沐以歌正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听到房间里的脚步声，沐以歌转过头看去，就看见走进房间的温昊然。他今天依旧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肩头上沾着几朵雪花还尚未融化，远看着如同一树傲雪白梅。等他到了沐以歌的床前，看着自己这个侄女，如同时光倒转，自己回到了岐国的宫殿里，自己的小妹那是也如同这般，每逢大雪天气里总是躺在床上不起来，等着自己的哥哥到床前唤自己起床。“以歌，该起来了。”温昊然爱怜的唤着沐以歌起床，他知道过了今日，她就如同那些深府宅院的闺阁小姐们一样了。每天的早课和礼仪学习，那些小姐们不会去碰的武器冰刃，自己的这个侄女也去碰的。到了晚上，自己来亲自叫她权谋诡计，等到学成那天，自己这个侄女就在也没了今日慵懒娇憨，那时的沐以歌会是一个真正的王府小姐，礼仪无暇；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样样具精。她会成为整个大陆上都有名气的女官，或许有一天她还能做一回巾帼女将，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今天这个早晨，她还是个冰雪清明少女的沐以歌。“嗯，舅舅。你先出去吧，我要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终于找到了和母亲有着血缘的亲人，今天的沐以歌竟然跟温昊然撒起来娇来。是不是冥冥之中，她也觉察到了命运的安排，也分外珍惜这段所剩无几的少女年华。温昊然出去后，沐以歌穿好衣服起床，洗过脸后坐在梳妆台前。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素雅罗衫长裙，耳间缀着一队白玉耳坠，最后以歌拿起一跟梅花银簪戴在自己梳好的发髻上。最后在沐以歌在镜子里好好的看了一眼这个有些陌生的自己，转身向屋外走去。走到屋前沐以歌打开了大门，一阵风卷着雪吹来，温昊然正在外面等着她的归来。有些愕然的看着精心妆扮后的沐以歌，温昊然觉得她同一树早开的雪梅走进了冰雪里，这一生的孤冷轻傲，这一世销魂清香，又会为谁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