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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林泽出神,那人就自己开始了简洁的自我介绍。
“我姓水……不,不是。我姓沈,单名一个溶字。”自称是“沈溶”的少年笑眯眯地伸出了手,在林泽的头上摸了摸,然后笑道:“我听沈三提过你,你叫林泽对不对?”
林泽没说话,可“沈溶”显然不会就甘愿沉默下去,笑眯眯地凑过来说:“你今儿个怎么来了,沈三肯定不知道吧?”见林泽不理自己,又笑道:“哎,他一定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你来,他今儿个可不会去杨大人府上作客。”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吗?”
“沈三他可没什么好朋友,他那种性格啊,除了我能陪他说说话之外还有谁能听他说话呀。”
“唉,你都不知道。沈三一提到你呀,那可就是打开了话匣子。说上一天一宿恐怕也说不完。你可得要好好儿地夸夸我,我为了你,听他折磨了我耳朵近一个多月呢。”
“林泽林泽,你怎么不说话呀?”
“哎,我告诉你呀。我是沈三的堂弟,虽然比他小两岁,那至少要比你大罢。我听说你比沈三小七岁是不是?哎,真巧,我比你大五岁。”
林泽听着“沈溶”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半天的话,才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哼道:“北静王就这么喜欢骗人玩么?”
“啊?”一下子就被揭穿的“沈溶”……哦不,是水溶,也没什么尴尬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听到了十分有趣的话一样,凑过去看着林泽的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北静王呀?我这还没当上王爷呢。”
林泽没理他,可是水溶却又笑眯眯地添了一句话说:“不过也快啦,我父王和母妃要出去游历,这王府没人也不行。父王说了,等回头就给皇上上折子,请封我呢。”
林泽真心对这人没辙了,从前怎么没从原著里发现北静王是个话唠呢?!这货就应该拉出去啪啪啪十分钟,然后再拖进来,可能世界就会从此清静很多。
不知不觉林泽已经学会了闻希白犀利的脑补技能,并且也能够熟练运用了。
作为不甘寂寞自认为浑身上下都是闪光点的准北静王水溶觉得被忽视了,而且隐隐有一点辛酸的感觉。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忽视呢,而且还是被眼前这个可能和自己有密不可分关系的人忽视!
所以……当林泽看见眼前的水溶双眼中透出的点点悲戚之色,突然很想抓着他的肩膀狠命地摇上一摇。“你在外面这么装【哔——】你家人造吗?”
水溶的脑电波显然和林泽不在同一个区间,就在两人含情对视脉脉无语的时候,水湛皱眉道:“你们干什么呢?”
问得好!林泽率先从竹椅上起身跑到水湛身旁,同时在心里默默地为水湛的这一个提问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水溶则是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襟,然后回过头,冲着水湛笑眯眯地说:“我这不是来看看可爱的泽弟嘛。”
泽弟……?!你在叫谁?
林泽递过去一个眼神。然后迅速地接收到了水溶笑容满面的答案,就是在叫你呀!
闭嘴!你这个话唠!
……
两人的无声交流最终以林泽一记犀利的眼刀划下句点。水溶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才对水湛笑道:“我原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想着你今日或许在呢。谁想一来就瞧着泽……”在林泽犀利的目光下,水溶很识相地改口说:“谁想一来就瞧着林泽了,便和他聊了一会儿。”
如果不是林泽在场,水湛真的很想冲过去把水溶吊起来狠狠地审问一番。别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吧?要知道,林泽真生气起来,那劲头可会把人给逼疯的!天知道,他听见水溶叫林泽“泽弟”的时候,心里第一个闪过的情绪不是不爽,而是惊惧!
“什么东西?你放下就是了。”
水溶才不理这句话呢,他和水湛的关系那是铁打不动的,本来就是堂兄弟,自家的老头子和皇上关系也是铁杆子一样,北静王一脉本来就是纯纯地皇室忠心表白党,手里又不握着威胁皇家的兵权什么的,还和皇家沾亲带故的,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想要造反什么的,未来的一百年里,只要皇帝还姓水,北静王就不会j□j掉。
水溶瞧着水湛带回来好多的酒,当下就凑过去嗅了嗅,指着其中一坛子说:“这是梨花白?”
水湛斜睨了他一眼,也不回答。
水溶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连那笑眯眯的表情也换了换,变成小孩子一样傻乐的模样。抱着一坛子酒就不肯撒手了,直嚷嚷着这么好的酒,放在这里也是白瞎,还不如给他呢。
水湛听他说完,才道:“给你带回去,又喝上两三坛子醉死在你家荷塘里?”
“噗——”
“嗤——”
第一声不客气的笑当然是林泽发出来的,他还以为话篓子附身的水溶已经够大跌眼镜的了,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有这么光荣的历史,真是让人惊讶到要啧啧称奇了。
第二声当然是水溶掩饰性地嗤之以鼻,他才不会承认前年那个喝了两坛子好酒结果就躺在了石凳上,后来被冷风一吹,滚进了荷塘里差点被淹死的人是他呢!那明显和他不是一个人好不好!赶快忘记那段不光彩的过去!
水湛说完就不理他了,只侧过头问林泽说:“你怎么今儿个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说着,就见林泽眼底两抹青色,眉头便轻轻皱起,伸手抚了抚那青色说:“这是怎么了?晚上睡不好?”
“哎,是啊。”
轻叹了一声,林泽正要说话呢,那边水溶又笑着跑了过来,指着林泽笑道:“这眼睛下面缀着两片青斑的样子,你瞧着可像不像前几年进贡上来的那只松鼠?”说着,还比划道:“我记得,那只松鼠眼睛下面也是这么一团青乌乌的,又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和林泽可是像极了。”
见水湛和林泽都不说话,水溶只以为林泽是没见过那小松鼠,便又叹道:“哎,你不知道,那小松鼠可着实招人疼爱,那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地想要呢。就皇上后宫里的娘娘们,谁不喜欢?好像听说皇上是把那松鼠给皇后娘娘了罢,哎,沈三是不是啊?”
水湛淡淡地“嗯”了一声,才想跳过这个话题,水溶便又笑道:“我跟你说呀,你要是想见那松鼠也简单,只和沈三说一声就得了。他是中宫嫡子,皇后娘娘对他向来有求必应的。”
林泽也“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心想:那松鼠,他可天天都能见着。去年秋天还掉了一团毛,痒的他身上都不舒服了好久。幸好今年打理的好,眼瞧着夏天过去,进了秋天也许不会掉毛呢。
他这里想着唧唧,水溶还以为是他有些腼腆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抱着那一坛子梨花白到桌边左右端详起来。
水湛瞥了一眼水溶,虽然对他和林泽两人相处时还要横插.进.来一个人有些不愉快,但是看在水溶还挺识相的份儿上,他也就不计较了。回头就看见林泽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睛里还泛着几分困倦,当下就把水湛的心疼都勾了出来。
“这几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嗯?瞧这困的样子。”
林泽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手臂,然后就靠在水湛肩膀上笑道:“我才没胡思乱想呢,就是因为知道了些事情,这不是睡不着觉么,自己想也想不通,所以就来找三哥了。”
水湛听了,便皱起了眉头。
贾府里是个怎么样混乱的情况,他虽然没亲眼瞧着,可就听着长安的说法,那也是个极不上规矩的人家。何况,他每每进宫给母后请安时,那贾家的大姑娘瞧着人的眼神可别太露骨了!哼,不想着要家里的男人去挣功名立家业,反而把女儿送进宫里搏富贵,也不知道那贾家是怎么想的。
反正就是一句话,三殿下对那一家子反感得很!
林泽便抓着水湛腰间的一个玉佩把玩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那贾宝玉,都通晓人事了,我心里膈应极了,却有不知道怎么办。”
“什么?”
这下轮到水湛惊讶了。那贾宝玉才多大,九岁多吧?十岁是没有的!这么小就通人事了,他们家老太太知道吗?
林泽低低地“嗯”了一声,又说:“三哥,你也知道的,那贾家的老太君平日里宠的那贾宝玉跟个凤凰宝贝蛋一样,这都多大了,还睡在碧纱厨里呢。而且又日日和姐妹们一处厮混。以前也就罢了,那都是大家还小呢,如今他……他都知道那些事儿了,再一起待着,不好罢。”
“当然不好了!”
放开了手里的梨花白,水溶嚷嚷道:“这话还要问么,当然是一千个不好一万个不好了!”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疑惑道:“我以前还听说过,那贾宝玉好像是衔玉而诞,他家的人常说他日后必有大造化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唔,是有一块玉呢,晶莹美丽的,我也瞧见过。上面不过刻了几句吉利话,又有一句不明不白的谶语,便传得沸沸扬扬的。依我瞧着,不过比寻常美玉多些灵气罢了,也没甚么。”林泽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这里面还戴了一块岫玉呢,那才是真好的。
水湛瞥见他的小动作,嘴角笑意一勾,又想到那贾宝玉如今已经通晓了人事。不说小小年纪的和姊妹们还一处厮混,没得白败坏了林家姑娘的闺誉,再有一个,林泽住在那里,不免也要受到影响的。若真被那贾宝玉给带坏了,可要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你不如尽早地搬回家去,别再留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反而好。”
林泽何尝不想呢,只是就这么猛然大剌剌地说要回去了,谁肯呀?便苦着脸说:“好歹也要有个理由罢,不然这平白无故地就要回去,外人瞧着还以为我们不敬外祖呢。”
水湛心道也是。便去看水溶,说:“你最多主意的,拿一个来说说。”
水溶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虽多主意,奈何都不是正经的,且容我再想一想,你们再合计合计。”
听他这样说,林泽心里的郁闷便先散了一些。可转念又想到紫鹃,却又叹道:“烦心的事儿也不独这一遭呢。那贾老太君给我妹妹赐了一个丫鬟叫紫鹃的,明明只得了二等丫鬟的份例,却镇日里都要往屋里去凑。也不掂量着自己如今的身份,更气人的是,还和那贾宝玉掰扯不清的。”
说得水湛一愣,忙问何故。
林泽便道:“我也不知道呢。那贾宝玉这些日子常来找我,只说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又没个意思。我本就不耐和他常坐,只略陪着说了几句话就借词推脱送客,每每总见着紫鹃和他一处说话。所以我才说呢,这贾府的丫鬟和爷们儿之间动手动脚的,半点规矩都没有,瞧着都心烦。”
正说着,林泽又把眉头一皱,“今日他还来了一回,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才叫我知道了他原来……我就不说了。那紫鹃恰好路过,我就让她去送贾宝玉回去了,谁想不过片刻的功夫,再回来时衣衫也有些不整,发髻也松散了半边,一张脸通红的,吓得黛玉身边的二等丫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
水湛闻言也皱了皱眉,这贾家的水也太混了,趁早离开了才好。
正说着,水溶便一拍双手,过来笑道:“我可有了!”
林泽听他这样一说,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几个月了?”
看着水溶一脸的复杂,再侧头瞧瞧水湛忍俊不禁的样子,林泽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讪笑道:“口误,口误。你才说有了,是有主意了?”
水溶便收起来脸上便秘一样的表情,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来,末了还坏笑道:“这办法可不许说是我教的,没得白要人笑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设定是这样的……
黛玉5岁【主!】以黛玉为中心的话,这样数下来。
林澜-2 林泽+2 贾宝玉+1 薛宝钗+3 薛蟠+5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的时候,说到宝玉7、8岁,贾蓉16岁。
那时黛玉6岁,黛玉比宝玉小1岁,应该那时宝玉准确是7岁,推算贾蓉比宝玉大9岁。
后来,可卿死的时候,给贾蓉封了个龙禁尉,贾蓉报履历的时候,说年方20岁,贾蓉比宝玉大9岁,也就是说,在可卿死的时候,宝玉应该是11岁。
补上一句,就是说贾宝玉初试*是在去宁府逛完一天后回家和袭人初试的,那时秦可卿还在,大约在初秋(或夏末)吧。
后来可卿九月半就生病了,凤姐看望可卿病情的时候,又遇上了贾瑞大色狼,然后凤姐在腊月初毒设相思局干掉了贾瑞,贾瑞从过完年生病,病了1年后,又腊尽春回的时候死了。
贾瑞从病到死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在他死后的那年年底的时候,林黛玉的父亲重病,林黛玉回苏州。然后才是可卿死,中间大概隔了大概两年有余。
所以有可能贾宝玉初试的时候只有9岁左右了。……袭人和宝钗是同庚,宝钗比贾宝玉大两岁,这时候袭人就是11岁没错了……真是可怕的年纪。
所以我这么一说,大家要明白两点。
1.曹公在写《红楼梦》的过程中,年纪没有好好的设定,所以让我们看得很……【吐槽无力】
2.虽然不知道*岁的男孩子能不能雄起,但是按照曹公的这个设定,我觉得……前文薛蟠应该是要比宝玉可以早一岁干坏事的。
3.这里我是绝对按照曹公笔下的年纪顺下来的,所以有点膈应的可以忽略掉这个BUG,毕竟原作者已经不能修复这个BUG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曹公深思熟虑的结果,还是就是个大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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