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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道:“我也不甚清楚,据听说是姓刁,在圣教是名香主,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厉之华暗想:“这位刁香主在魔教的职务比阮金凤还要小,看似武功也不过稀松平常,这雷碧洁的功夫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荷香这些内帏丫头没见识过真正的武功罢了。”
荷香道:“你吃过饭后应再躺回床上,我还要去绣龙袍。”
厉之华感激道:“还是你先吃,我今早不饿。”
荷香笑道:“那怎成?今早我已经拿回一些碗筷了,再来一个人吃饭也够使的。”说完,离了房去。
一日三餐两药,均是荷香亲自送来,那狗儿也时常帮他做些必要的活。不到四日,因有特药敷治,已早能活动自如,那狗儿也不来了。他只是唯恐其他人看见,不敢走出房去。荷香这几天日夜不停地刺绣,已把龙袍缝就,唯等着雷碧洁穿上去死了。
这日,厉之华正于床上打坐调息,忽闻房门外足音杂乱,似是向自己房中走来,只听有人道:“小姐穿上这龙袍可神气得多了,比真的还象,唯一就缺少这麻脸小子前去帮衬。”厉之华听这说话之人是恶柳儿,正自惊怕,但闻荷香道:“你这丫头的鞭法倒是厉害,把他抽得直到现在还不能下床走动,我看还得需几日方可走动。”柳儿得意道:“我这没用力呢,我若是计较之人,何需六鞭?两鞭就够了。”厉之华闻言,忙地反躺在床上,装作伤痛未愈之状。顷刻,柳儿已带着四五个婆子推门进来。
刚躺下不久,柳儿等人已推门进了房来,荷香道:“你瞧,还是反躺在床上呢。”
那柳儿尖着嗓子笑道:“几日不见,这麻相公倒变俊了不少,小脸捂得煞白,去了我家小姐,谁敢让荷香姐姐来伺候照料?就是今日拉你去喂老鹰豹子,你也是福份不小,知了大足。咦,这铺的还是紫藤,盖的还是锦缎,真是托到了福地,呆会我家小姐还要封你个官儿哩,混好了以后,可别把我这个官妁恩人忘了。”说完,笑着走近,伸掌在厉之华的臀部用劲拍了一下。
厉之华故装痛得“哎哟”一声大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柳儿眼一睁,又嘿嘿笑道:“怎么,刚说要封你个官当,你就拿了官架子,这几天倒被荷香姐姐给宠坏了。呸!丑得恶心人!”
荷香啐道:“你这死丫头瞎嚼甚么,谁个把他给宠坏了?若不是你,我这几日不过得清闲无虑?你倒会卖好,给我找份罪受,让我几天几夜没敢正式地合下眼,居敢还在此处瞎狂。”
柳儿笑道:“哟,你瞧荷香姐姐说的,也忒不近人情,这针黹缝绣的活你不干,哪个会干?我若绣的好,还赖让你绣?谁让你的手指头生得细巧呢?至于这个玉面郎君,那是你乐意接来的,可不关我柳儿之系。再说,小妹也不敢与你争,唯闲看他几眼就够了。”
荷香羞骂道:“你这个嚼蛆烂舌根的蹄子,不打不象话。”
柳儿笑道:“好,好,我怕你成不成?还不赶快把你这位貌胜潘安、才愈子建的吴麻子俊相公伺候好,过几日还要官加三爵哩。”说完,嘿嘿大笑着领群猛母离开。
荷香骂道:“仔细舌头烂了,遭那雷劈!”
恶柳儿笑道:“不妨,小心着哩。”说完,回头猛啐一口:“呸,贱货,别高兴地过早!”
荷香转进屋里道:“这些人成日间不务正事,把小姐唆诱得越来越不晓事,小姐原先还是挺好的,自从那柳儿来了以后。她才比过去变了样,有道是黑沙在捏,俱之与黑,此言确的有理。他们今日又让我再绣三身蟒袍,也不知是给哪位穿的。这十天之内,你就在此处躺着,别随便去外走动,她们几人前来看你,不一定安什么好心。”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厉之华苦笑道:“生与死就随它去是了,只是受这群狗贱之辈侮弄实是令人悲怒,能得荷香姑娘入微照料,即使去死,也是不幸中大幸,唯是白白地让你受了这几日牵累。
荷香道:“别老说这等客气话。以我想,小姐这次绝不会伤害你,要是让她马上放你,却是极难。”
厉之华虽料中一些,但还是问道:“既不伤害于我,又不放我离去,那却为何?”
荷香道:“过去也有外面的少数男子来我们庄,与你一般,都被庄中景物所迷,误履小姐院中,被贾嫂等一干人擒后,不赏金鞭,便赏银棍,金鞭还倒好些,打得重点,也不过养它年把月外,伤势便可痊愈;若刑以银棍,不被打死,也会把四肢打残,肢骨尽被敲碎,或丢入野外,或丢入兽园,让斑豹和凶獒去撕咬。那些人只要见了小姐,俱被她的美貌所动,我家小姐向来高傲,只要她见到不喜欢的男人目悬秽色、情有猥亵之意时,多半以银棍敲断腿臂节骨,遂送于鹰兽捕食。这近年来,只有一人没被小姐的美貌所诱,才造化地挨了十鞭,准备十日后让他恢复好伤,去做修剪花草的厮活,可不料那人十日后仍是鞭伤未愈,难以走动。柳儿便向小姐说那人素餐尸位,浪费口粮,还说什么‘宁添一斗,莫添一口’的话,与贾嫂、黄嫂等人把他架抛于兽园,做了猛兽的活猎物。可怜呀,咱平素连只鸡也休得敢杀,真不知人家那心系何物做成的。你虽然也挨了金鞭,却比那人少了四鞭,况又有极效的伤药敷治,所以才说你近期内绝无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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