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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份上,朵儿退却了,不再说什么,但还是坐在炕沿上,沒有拉着邢二走的意思。邢大见此,赶忙从裤袋里摸出邹巴巴的三十块钱,说道:“这是我挣的三十块钱,扛了一下午麻袋,就挣这么多,他老娘有病,把我家的经济拖垮了呀。”
朵儿见大哥辛苦,也不好意思拿他的这点汗水钱,就嘱咐说,等大嫂娘家那边的事一完,立马把邢二接回来,省的她为难。邢大连连答应,把朵儿和邢二送出大门外,赶紧插上大门不出来了。朵儿领着邢二回到车上。正等在车上的孙三忙问:“怎么又回来了?”
朵儿解释一番,孙三撅着嘴,一万个不乐意,沒办法,只好骂着脏话,开车回牛场。
时光不等人,正所谓时光如梭,转眼过去一月有余。这天拐子集上,朵儿去买菜,迎头碰上刘翠花她娘来赶集,俱是亲戚,彼此很熟悉。老太太先开口问:“闺女,赶集买菜呀?”
朵儿有些疑惑不解,看老太太红光满面,身板硬郎,目光挺有神,耳不聋眼不花,不象个臥床不起的病人啊。这么强壮的一位老人,还用长期照顾么?她问道:“大娘,你不是躺在炕上起不来吗?不象有病的样啊。”
老太太说:“闺女,你怎么咒我呀。先前你小时随你哥来我们家走亲戚,我可都是好东好西的照顾你,沒想着得罪你呀。为啥盼着我卧床不起?”
朵儿连忙摆手说:“大娘,我可不敢咒您。都是我大嫂这么和我说的呀。她说你卧床不起,还说连衣裳也给您伺候好了,说您不定哪天就上黄泉路啊。她还说日夜守在你身边给你护理来着、、、、、、。”
老太太闻听此言,脸气的紫黑,也不再理朵儿,径直奔女儿家门,照准女儿女婿,开口就骂,直把两人骂个狗头喷血。骂过一阵之后,还不解气,脱下鞋底想施家法打女儿。邢大两口子跪地求饶,说了一大车服软的话,又要买肉买鱼招待老太太,这才把老太太的气消下去。她教训女儿说:“你们的家务事我管不了,可你们不能为了逃避责任,拿我有病当挡箭牌呀。咒的老娘我早死,你们心里好受吗?还说买肉买鱼孝顺我,狗屁,我才不吃你们家这不干不净的臭鱼烂肉呢。往后不在背后咒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知我哪辈子伤了天理,生下这么个不识人理的东西。要早知你这样,我宁肯不生你,你干下伤天害理的事,出去千万别说是我的女儿,我丢不起那人!”骂完了,也不等着吃饭,怒气冲冲回家走了,单等年后女儿一家来走亲戚,另行教训开导。
即然事已穿帮,真相大白。刘翠花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豁上丢人不要脸,说到明处。拒绝邢二回家。不养了,爱咋咋的。
邢朵儿见哥嫂耍孬,拿了钱不养人。气的七窍生烟。拿他两口子沒办法。去法院告他们,虽然一告一个准,可她还不想做的这么绝,若真告进他哥去,那就等于断了娘家这条路。无可奈何,她只能低声下气,忍着孙三的骂声,勉强养着邢二。功夫一长,孙三失去耐心,酒后竞打骂起邢二来。七婶实在看不下去,仗义直言几句,当晚就被逐出厂外。牛大爹只好拉着七婶到他原先铁路边上的小屋居住。孙三当晚便把他爹娘叫来住在厂里,接替了七婶和牛大爹看门的差事。从此后,邢二处境更加艰难,有时一天只能吃一顿饭,饿的他皮包骨头,骨瘦如柴,眼发花,腿发软,三根筋挑个头。大伙想想,孙三的爹娘很会算帐,邢二每少吃一顿饭,可就给他儿省三块钱哪。
朵儿心中苦不堪言,可孙三爹娘看的紧,她偷着给邢二递一个馍吃,立刻孙三就知道,少不了对朵儿一顿嘲讽或是臭骂,吓的朵儿也轻易不敢接济邢二。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邢二身体每况愈下,满面污垢,披头散发,破衣烂衫,被孙三爹娘赶出厂门,他们怕邢二死在他儿孙三的厂里,怕引来晦气,再后来,邢二竞倦屈着身体,依在厂外的砖石边上,起不来了。七婶看着奄奄一息的邢二,想起他过去对自已的诸多好处,泪如雨下。招呼牛大爹过来,让牛大爹跪在地上,她轻轻把邢二扶在牛大爹背上,老两口把邢二背回铁道边上的小屋,这才救了邢二一条命。世态炎凉,胜者王候败者寇,前头邢二得势时,把兄弟、朋友一大帮,落难时无一人出头相帮。人哪,势力眼啊。可悲可叹哪。正是应了东拐子黄大阔当年那句话:穷在大街几人问,富在美囯有远亲呐。
七婶和牛大爹把邢二背回小屋之后,细心照料,又是鸡又是鱼,不出半月,使的邢二身体渐渐复原,还和他去医院作了检查,买了一大些营养药,按时喂给邢二吃。这几日,邢二也能四处行走了,便和他去赶拐子集。
在集上,牛大爹从儿子牛二生肉摊经过,见一向从不来往的儿子,突然伸出手来拽他胳赙一下,牛大爹正在纳闷,只见牛二伸手从案板底下拖出一个编织袋,隔着案板递过来,示意他赶快提走,还用手指一下不远处正在卖猪头肉的洪杏。牛大爹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是怕儿媳洪杏看见不依,他赶紧接过袋子背在肩上,跟在七婶和邢二身后,若无其事的随着人流往前挪动。
洪杏看见邢二走过来,忙伸手拦住他,瞪大眼晴观察他片刻之后,伸出三根指头问邢二:“这是几呀?”邢二摇头不答,洪杏又减成两个指头继续追问:“这是几个指头?说呀。”
邢二还是摇头,数不过来,一向聪明绝顶的邢二变成这样,洪杏很是得意,她把手指头缩减成一个二拇指头,伸到邢二脸前晃了好几下,提高嗓门大声急问:“说呀,这是几?”听那口气,颇有些戏耍的味道。邢二还是答不上来,旁边站着的东拐子饭店女老板小桃红说:“给他块熟肉吃,他就能记起来。”对这个建议,洪杏不干,这半吊娘们,想在众人面前显摆能耐,邢二答不上来,就不给他肉吃,当她嘻笑着苐三遍把手指头伸到邢二面前摇晃时,不料叫邢二张嘴一下把二拇指头咬住,疼的她哭爹叫娘,鼻涕眼泪往下流,淌到嘴里才觉着咸。幸亏小桃红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赶紧上前伸手揑住邢二鼻子,邢二张嘴喘气,洪杏才趁机抽出指头来。
牛二听见老婆杀猪般嚎叫,急忙奔过来看咋回事。当得知是她耍弄邢二被咬时,气的他大骂起来:“活该,把个狗爪子全咬下来才好呢。看你今后还耍小聪明不?把邢老板当呆子看,瞎了你的狗眼。他伸出个小脚趾头也比你的腰粗!还不赶紧拿块猪头肉给他吃,以表歉意,你知道他是真呆还是假呆?也许他是学着东拐子的李二装呆也说不定。”
小桃红一想也对,怕邢二日后报复,吓的她一伸舌头,赶忙溜之乎也。
洪杏想起当年邢二整人那些手段,心中恐惧,油然而生,顾不上手疼,赶紧拿刀切下一大块上好的猪头肉递给邢二,这才挥手把这位呆爹打发开去。从哪以后,再也无人敢戏耍邢二。
从集上出来,七婶见牛大爹背上多个编织袋,感觉奇怪,追问牛大爹这袋子的由来。牛大爹笑称是儿子孝顺的,引起七婶一阵欢笑,“啧啧”几声,夸牛二也懂的些人情孝道,进步不小。老两个把袋子打开看时,里头盛着一个退好毛的大猪头,二老当即欢天喜地,领着邢二回家,生火把猪头煮熟,三口人饱吃一顿,这才把爬上来日久的馋虫打下去。
被孙三逐出牛场之后,七婶和牛大爹失了工作。家中沒了进项,坐吃山空,加上邢二看病吃药,半年下来,早先那点积蓄己然不多,可邢二的药还得吃,生活上的油水也不能少。洪县长了解到牛大爹他们的艰难处境,诚邀牛大爹去他的肉铺帮忙,不过是烧烧火、洗洗下货什么的,工钱也不少给,和邢大去干劳务市场挣的一样多。
这儿还有一小插曲,好亊不出门,坏亊传千里。邢大两口子自从把亲兄弟拒之门外,集上的摊贩们对他俩便特别照顾起来。他去洪县长摊上买肉,别人十块钱一斤,卖给他收十五,说了,就是明着坑他,爱买不买,不买拉倒。他转去问牛二多少钱一斤肉,牛二伸出两个指头,他问:“两块钱一斤?”
牛二点头:“两块钱一两。”
邢大问:“旁人买肉都是十块呀?”
牛二从鼻子里哼一声,反问他:“旁人?你还算个人么?你就一条沒长尾巴的狗。”说完,昻着头不再理会邢大。
邢大去买鸡蛋,那老太太说的更难听:“想吃鸡蛋呀,回家叫你老婆下罢。”碰了一鼻子灰,他只好灰溜溜逃回家中。看来,众怒不可犯,路不平众人踩,这世上还是正直的人多哇。
这天头午,牛大爹沒出去帮洪县长洗猪下水,看着邢二在铁路壕底下扒土,七婶这几天高兴,她说邢二在吃手指头,是幼儿表现,因此上她断定,邢二的脑子开始动了,这是个好兆头。牛大爹想抽烟袋,可一摸口袋,火柴落在炕上,回屋去取,刚拿着火柴出来,便听见远处驶来的火车猛拉汽笛,“呜呜”的叫个不停,抬头看时,坏了,见邢二正用耳朵贴在铁轨上听声哩,他顾不上多想,使出诨身力气,飞一般跃上铁路,舍命去救邢二,他能如愿以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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