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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雨夜,伸手不见五指,空荡荡的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时黑暗中飘过一道黑影,在城市里悄无声息地穿梭。
夜半的时候,他来到一个城区老旧的小区,四下张望一下,把头上的雨帽拉了拉,低着头顺着墙角如一抹鬼魅悄悄地溜了进去。
门口保安室,一个年纪稍大的保安手撑在桌子上打着磕睡。
黑影如一个幽灵来到其中的一栋楼房里,左右张望,抬腿刚要进楼道,忽地脚步一顿,机警地停了下来,接着身影一闪,立刻隐入花带中。
楼道里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嘴里打呵欠,不住地骂骂咧咧。
另一个人用胳膊捅了他一下,“小声点,要是惊跑了那个小子,你看老大怎么收拾你?”
“这个点,那个小子根本不会来。再说了他有这么笨吗?明知道这么多人找他,他还敢回来?”先前一个人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
“说那小子是个孝子,不可能不回来看他的父母,我们就在这里蹲着,保准能等到这个小子,这样我们也该回去交差。别磨叽了,赶紧走,也不知道这个天气超市关没关门?”后一个人催促着,推着前面人赶紧走。
先前那一个人嘴里还在嘟嘟着,但还是乖乖地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楼道,快速地消失在雨幕中。
等两个人离开,藏在花带中的那个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他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一眼五楼黑洞洞的窗口,随后转身又消失在漆黑的茫茫的夜色之中。
夜,又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邵家大宅,安瑞睡得极不踏实,头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安瑞。”一声阴森森的呼声在房里响起,安瑞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邵母满脸怨恨地向她靠近,嘴里恨恨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是迫不得已的,你别过来。”安瑞吓得一个激泠坐了起来,手里拽着被子不停地后退,身体瑟瑟发抖。
“贱人,你还我命来。”邵母冷冷地看着安瑞,伸出双手慢慢向安瑞飘过来。
天空忽地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巨雷,借着这闪电的光安瑞惊恐地发现邵母嘴角滴着鲜血,惨白着一张脸,两眼直冒绿光看着她。
安瑞打了一个哆嗦,伸手就去摸床头柜上的开关,连按几下,灯都没有亮。
邵母狞笑看着安瑞,伸出长长的尖手指,向安瑞扑来,嘴里不住地说道:“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跟我一起下地狱。”说完,冰冷刺骨的手指掐在安瑞的脖子上。
“啊——”安瑞忍不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啪”屋里的灯突然间亮了,门口,邵华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安瑞。
安瑞一下子醒了,这才发现原来刚刚做恶梦了,她光着脚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下子扑入邵华的怀里。
邵华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下意识伸手推开安瑞。
安瑞紧紧地抱着邵华不放,嘴里发出一声乞求,“邵华,别推开我,我怕,让我抱一下好吗?”
邵华伸出手的手停住了,随后缓缓地落在安瑞的肩上,忽地手一用力,安瑞的身上的睡衣直接被邵华撕开。
安瑞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邵华。
邵华抱起安瑞重重地摔在床上,随后把安瑞扭转让她背对着自己,半跪在床上,把裤子稍稍向下一拉,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下,也不管安瑞愿不愿意,直接进入。
突如而来的陌生感夹带着刺痛,让安瑞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脸上一片痛苦,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推邵华。
邵华眼底一片清澈,嘴角噙着一丝残酷的冷笑,伸手在安瑞的翘起来的屁投上狠狠一抽。
安瑞疼得一个哆嗦,吓得再也不敢动了,泪水长流,默默地忍受这一切。
但是,邵华对此并不满意。他推开安瑞,下床站在地上,长手一伸,抓住安瑞头发将她拖向自己跨前。
安瑞被迫跪在床前,忍受头皮传来的刺痛,眼里含着耻辱的泪水,像一个女仆一样卑微地张开了口。
外面,雨,还在下。
……
许久,一切终于停止了。
安瑞赤着身子躺在床上,洁白水嫩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痴痴地看着房顶,呆呆的,没有一丝表情。
邵华早已经离开了。书房里他点起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缓缓又吐了出去,面无表情的脸隐在黑暗中。只听见黑暗中传来他冷酷的声音,“这,只是一个开始,但愿你,能好好地坚持下去。”
第二日,邵华早早起床就上班走了,林姐去买菜去了,偌大的房子只余下安瑞一个人,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莫名发毛。特别是看到客厅里邵母的遗照,心里顿发发寒,她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恶梦,遍体生寒,逃也似地离开屋子。
外面的天气很好,雨已经停了,树叶上还沾着雨水,翠绿欲滴,被太阳一照,闪闪发光。
安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安定了许多,微眯着眼睛看着蓝蓝的天空。
“咳!”突然一道低沉嘶哑的咳嗽声音从安瑞的背后传了出来。
安瑞吓了一大跳,蓦地转身,一个人头微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
“是你?”安瑞看了一眼,蓦地脸色大变,手心紧张地直向外冒汗,左右四下看看,她一把抓住程鹏阳的胳膊把他拽进一棵树后面。压低声音急急地说道:“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好多人都在找你?”
程鹏阳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咧开嘴巴笑了,露出里面光秃秃的牙床。
安瑞突然间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程鹏阳。
“你…?!”
安瑞吃惊的说不出来话。
程鹏阳缓缓地把遮在脸上的雨帽摘了下来。
安瑞脸上一片骇然,忍不住后退一步。
这个人?
雨帽一脱,程鹏阳整个人脸露在安瑞的面前。只见他的脸上横七竖八布满了刀伤,伤口外翻,里面红色的肌肉外翻,向外渗出丝丝鲜血,整个人面目全非,恐怖至极。
“谁干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安瑞头皮一阵发麻,背心突地升起一股寒意,直达四肢百骸。
是安静还是邵华?
程鹏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爱过的女人,一股强烈的恨意自心底缓缓升起。
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所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都是你的好哥哥的杰作。”程鹏阳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因为没有了牙齿,说话有些吐词不清,但是安瑞还是听清了。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松。
是安少,还好。只要不是落在邵华的手里就好。
“鹏阳,你听我说,这里非常危险,邵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被他发现你就糟了。”安瑞深吸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对程鹏阳说道。
“我现在身无分文。”程鹏阳直截了当地说道。
“在这里等我。”安瑞小声说了一句,转身急急地回到屋里,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钱包匆匆忙忙地又出来了,看到程鹏阳还在,她的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里面有现金,还有一部手机,卡我看是暂时不能用了,你先到乡下躲一躲,找个地方把身上的伤治一治,缺钱有事电话联系我。”安瑞把钱包塞到程鹏阳的手里,压低声音急急地说道。
程鹏阳毫不客气地接下来了,随后抬眼看着安瑞,说道:“我还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我要和我的父母见上一面,我要得到他们平安的消息。”
“这事包在我身上,现在你还是快走吧!”安瑞有些紧张,一会儿林姐就要回来了,要是看到程鹏阳,那之间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全白费了。
程鹏阳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瑞,把钱包塞进衣服里,戴上雨帽,四下看看,看没人这才闪身钻进那边花丛中,从围墙翻走了。
安瑞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屋子里走去。
大门口,林姐手里提着菜蓝子向这边走来,看到安瑞,林姐笑着和安瑞打了一个招呼,“安小姐!早啊!”
安瑞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向围墙的方向看去,看到那里空无一人,这才落下心来,向林姐笑着点点头,打开门走了进去。
安瑞没在客厅里停留,直接进入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门紧紧地关上,上了锁。
安瑞瘫坐在床上。程鹏阳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她刚刚几乎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他到底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安静那个杂碎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他?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折磨,还不如索性一刀杀了他。
安瑞恨得牙齿咬得吱吱响。一方面她恨安少这么残忍地对待程鹏阳,另一方面她又恨安少给她惹下这个天大的麻烦。
为什么不怕程鹏阳给解决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
如果程鹏阳被邵华的人抓住?
安瑞不敢想象下去。
她再也待不住了,打开衣柜找出一件衣服,换上,拎上包包急急地出了门。
林姐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看到安瑞,抬头随口问了一句,“安小姐是要出门吗?中午回不回吃饭?”
“中午我不回了,你和邵总说一声。”安瑞像一阵风一样,话音落,人已经走了出去,只听院子里一阵汽车的响声,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安瑞开着车一路狂奔,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她来到安家别墅。
她坐在车里看着这座令人窒息令人厌恶却又不得不依赖生存的地方,心情充满了复杂,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愿再次这个地方。
安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挺直腰身一步一步向前走。
晏晨和安少正好一前一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安瑞,晏晨微微一怔,随即把视线投在别处。
对这个女人,她真的是无话可说。
安少一看到安瑞,嘴里发出一声怪叫,“哟哟,这不是邵氏集团未来的夫人吗?怎么今天有空回来了?”
安瑞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默默地把头低下。
“邵夫人,今天不知你光临有何贵干呢?”安少从来不肯放过嘲讽安瑞的机会,在安瑞面前站定,手插在口袋里,阴阳怪气地说道。
安瑞还是低头不说话。
晏晨从后面伸手挽住了安少的胳膊,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吧!要不然时间不够了。”
安少还想要说些什么,听到晏晨这样说,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嘟嘟了几句,踢着鞋子向车库走去。
安瑞这时出言叫住了安少,“安少,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安瑞扭过头看了安瑞一眼,眼中一片鄙夷和嫌恶,“有屁快放,没看到老子还有事要去办吗?”
安瑞缓缓抬起头,视线直直投向安少,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你有屁爱放不放,老子还懒得理你呢!”安少一听就来火了,回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我在车里等你。”晏晨对安瑞的那些破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巡少,松开安少的胳膊,一个人径直向车里走去。
安少颇有些不耐烦转过身地对安瑞说道:“赶紧放屁。”
安瑞深吸了一口气,向安少慢慢地走近,随后这才说道:“今天程鹏阳来找我了。”
“哦!”安少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瑞,抿着嘴唇不说话。
安瑞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安少半天不说话,实在是忍不住,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我想请你帮帮我。”
“帮你?”安少突然冷笑一声,“老子凭什么帮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和那小子的那点破事,爷提起来就觉得丢脸。”
安瑞像被人狠狠的甩了一马掌,脸上的血色立刻褪的干干净净,她惨白着一张脸睦着安少。
“哼!”安少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腿就走。
“安少,只要你帮我摆平程鹏阳这件事,我把我手里的安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让给你。”安瑞下了下狠心,突然出口对安少说道。
安少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脸,眉眼弯弯,挑了挑眉,说道:“下次程鹏阳再给你联系的时候给老子打电话。”说完,安少直接上车,一溜烟地跑了。
安瑞咬着下嘴唇一句话都不说,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挪动着步子慢慢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这时林妈从屋里快步走了过来,从后面叫住她:“二小姐,老太太让你回家。”
安瑞漠然地转身,家?这是她的家么?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她从来不曾感到这是她的家,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座监狱,一座牢笼。
但是,她又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纵然心里不甘不愿,却还是在这里委屈地住下。
这,就是她的无奈,一个私生子的无奈。
安瑞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向着安家大门走去,越靠近越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想法,就像安家是一个吃人的怪兽,她一踏进去,便会尸骨无存。
安家别墅里静悄悄的,客厅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安瑞在生活多年,安家的作息习惯了如指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萧莉莉一定和安心去学什么课去了。
安蓝也早就出门了,她平时没事就是和一群人购物要不就是喝茶打麻将,混迹于所谓的上流社会。
安宁这个时候在睡懒觉吧!安瑞在心里冷哼一声,都二十六岁了,成天还装嫩,把自己打扮成不良少女,有意思么?
安瑞心里一边这样想,一边慢慢地顺着楼梯向上走。
安老太太微眯着眼睛坐在房里,她的房间摆放着全是她和老太爷结婚的家具,这几年一直没换,古色古香,几乎全是老古董了,她的面前摆着一套茶具,茶杯里散发出阵阵的茶香。
安老太太喜欢喝茶,这是和老太爷没去世前养成的习惯,老太爷去世以后,她就把这个习惯也沿了下来。
安瑞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没锁,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进来坐吧!”安老太太连眼皮子动了一下,缓缓说道。
安瑞心里一紧,在安老太太的面前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向安老太太,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沉闷之气。
“在外面生活的还好吗?”安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停在安瑞的脸上。
安瑞心里一酸,差点忍不住眼泪滚了下来,自从她决定脱离这个家,但凡是她认识的,给她打电话的第一句除了责备就是骂她,就连亲生父母除了嫌她丢人以外,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只有安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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