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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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呀。”夏婉怡态度十分违和，她淡淡的笑着。

苏若涵却看向她一旁的人，此刻许寒却穿着太监服饰，而他低着头，仿佛不想跟她打照面似的，“这位莫不是南国的七皇子吗？怎么如今……却是这样的装扮。”苏若涵的确十分好奇，上次去北国的皇宫她没有看见他，如今沐国的皇宫之中却看见他一身太监服，而且夏婉怡还忘记了以前的一切，这样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许寒终究还是躲不过去，便抬起头看向她，笑道：“原来是苏小姐，好久不见了。”许寒认真的打量着她，却发现她依旧没有变，还是那样的貌美，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狐逑大氅，十分端庄。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Ru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一张绝美的心形脸蛋，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垂落在桶外。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漫步来到御花园，而她仿佛却不是来这里观看御花园的景色的。

“恐怕你现在的处境，并不是一句好久不见能解释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忘本如此之快，成为他国的细作，现在还要继续保驾护航，成为一个太监吗？”苏若涵言之凿凿，却十足的不给他面子。

御花园之内，一年都是郁郁葱葱的，有可观的、可闻的、可品的。不仅仅赏心悦目，有时你的嗅觉神经被牢牢地牵住，一种沁人心脾的花香袭击着你，包裹着你，你完全沉醉其中。而今是冬季，满园之中除了苍劲的松柏之外，还有满院子的梅花，一片红艳艳的如同火苗一般，香气缭绕，却又牵动着你的神经。

许寒只是把头低了低并不做声，夏婉怡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但是听着苏若涵的话十分难听，她也觉得心中悲愤，随即道：“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许寒对于我而言并非一般的下人，所以请你说话客气点。”

苏若涵也只是淡淡一笑，道：“是吗？不记得了？”她说完有意无意的往许寒那看了看，淡淡道：“不知道当初的七皇子现在成为人家口中的下人，感想如何呀。”苏若涵并不是无中生有之人，但是她不能想象南国的七皇子居然背弃自己的国家成为他国的细作，而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国家沦陷，父母的养育之恩在他眼里难道真的只是无物吗？现如今整天斥候着曾经三哥的王妃，现在他心中又是什么感想呢？她没有办法理解，真的没有办法理解。

许寒看着夏婉怡为了他说话，知道自己也不能再躲了，便抬起眼眸，他一身藏青色的太监官服在他身上穿着极其的不合适，毕竟哪里有他这般如此俊秀的太监，可是他却如同其他的宫人一般，态度十分恭敬的弯着腰，眼中虽然是十分悲戚的，但是依旧不卑不亢的神情，“苏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呀，好久不见了。”

夏婉怡完全看不懂两个人，但是她担心许寒便是真的，依旧十分紧张的看着他们，于是道：“我不许你伤害他。”十足的挑衅的口吻。

苏若涵看着她如今逾越的态度十分好奇，于是道：“你可知道你如今是贤妃了，虽然他是太监之身，但是你要知道，后妃和宦官之间，那可是十分容易传出闲话的，当真是不要了脸面了。”

“许寒，我们走。”夏婉怡完全不停他们还要说些什么，只是不管不顾的拉着许寒的手就大踏步的走了出亭子。

苏若涵并没有理会他们，可是许寒却回头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苏若涵也只是淡淡一笑。

凉亭顿时就只是剩下苏若涵和鸾凤两个人，鸾凤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敢做声。

苏若涵却只是叹了一口气，淡淡道：“鸾凤，你可知道我之前是谁吗？”

鸾凤被解救出来之前是细作，各国之中事情，哪怕是宫中秘闻，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对于她问的话，她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是，鸾凤知道，苏府的三小姐。”

苏若涵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对呀，我几乎都快忘记了，我曾经是苏府的三小姐，可是如今，苏府在一朝一夕之间已经覆灭了，全族……”她叹了一口气，随即道：“苏府不管如何对我都有养育之恩，虽然我跟苏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养育之恩不得不报，鸾凤。”她转头看着她，问道：“你可知道苏府是如何覆灭的吗？”

鸾凤想了片刻，随即道：“鸾凤只知道苏府的三小姐与三皇子许璟皓自幼感情就很好，可谓是青梅竹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子和苏府竟然在同一天，覆灭，对于我们暗中调查过，只是说三皇子觊觎皇位的野心路人皆知，而苏府却是唯一力挺三皇子登基的人，所以苏府才会跟着一同遭殃。”

苏若涵却走到亭子的边缘，伸手去触碰空中飘散下来的雪花，她淡淡笑了笑，道：“哦？原来外面竟然这样传我的，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呀。”

“对于我们细作的聚集点来说，事实的真相并不重要，小姐……”鸾凤看出来她现在十分难过，但是她毕竟不知道其中的内勤，纵然她们是细作之中虽为精细的一组力量，但是皇族之中每天上演的事情依旧十分多，所以按照轻重缓急，怎么也轮不到苏府一丁半点，所以真相也就搁置了。

苏若涵自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对于人心的把控，她太过了解了，所以现在每一天活的都仿佛不像是自己了。

“苏府跟三皇子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我的二姐苏芳若对太子一见倾情，所以才会打破了苏府与三皇子和皇族的平衡关系，那一日……”苏若涵的双眸像是十分迷离，也陷入了回忆之中，“我二姐为了太子入狱的事情开始迁怒整个苏府，并且对三皇子当初青睐的我也开始了打压，当然了，也是那一天，三皇子的躲位之心被皇帝知道了，而苏府也跟着牵连入狱，苏府在一日之间就成为阶下囚，在地牢之中等候着，可是传递来消息却是苏府满门抄斩，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我会没事，其实你我之间的缘分也靠着这个人，那就是碧莲。”

鸾凤双眸微微睁大，随即上前一步，十分忐忑道：“碧莲？她怎么样了？”鸾凤的情绪开始涣散，如此的失态她还是第一次呢。

苏若涵却转头看向她，似乎在她的脸上看着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良久，她终于开口了，淡淡道：“你认识她，对吗？”

鸾凤双眸之间似乎是续了泪水，随即点点头，道：“小姐，可否鸾凤，她后来如何了？”

苏若涵苦涩一笑，眼眸之中竟然蓄满了泪水，随即滑落下来：“碧莲救了我，她打通了天牢的地道，以她的性命换取我的，临死之前跟我说，拯救所有的细作。”

鸾凤听见这一句话之后，她竟然失声痛哭起来，眼泪也无情的话落，在脸上冰冰凉的，她没有办法相信，为什么会是这样。

苏若涵继续道：“也是因为碧莲，我才知道，整个苏府的死，天牢的大火，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一个人有关系，那就是七皇子，要不是他跟北国串联，也不会引发这么多的冤案，更加不会让骊姬暗中与许秋水联系，弥漫了整个天牢的大火，燃烧的一切，也销毁了一切。”苏若涵自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见到许秋水那天，许秋水十分惊讶的看着她，那眼神机会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自己是活着的，夏楮墨的身边带着那么久，她不相信这其中居然有这么想象的联系，所以她开始暗中调查了。

许秋水很久以前就培养了骊姬，并且把她送给了皇帝，想要暗中调查出来皇帝的所有密谋以及军事要事，但是骊姬长达十年在皇帝的身边，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沦陷了，所以跟许秋水只见的合作也中途停止了，所以许秋水就运用了她另外一个力量，就是魏国的二皇子培养的细作若轩阁，这里面的猫腻谁都不知道，可是苏若涵却调查清楚了，其实苏若涵并不是申通广告，而是碧莲留下的一封信，她信中的字迹十分潦草，看得出来是在十分紧急的情况下才写的，她只是写了一句，细作之中还有她的妹妹，所以苏若涵在森林之中第一次见到在笼子里的鸾凤的时候她就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也是通过鸾凤这一支组织才知道了魏浩轩与许秋水的密谋，但是这一切的力量都是靠着第三方才达到的，而这第三方就是许寒。

“鸾凤，你应该还有一个姐姐吧？”苏若涵的声音悠悠的，就像是一个梦者一般，但是任何人在她身边都会听的清清楚楚的。

鸾凤却看向她，道：“小姐，您是如何得知的。”

“你和你的姐姐那双眼睛好像，其实碧莲当初也是因为细作的身份才来到我的身边的，她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要不是因为事出有因，她断然不会露出这么多马脚给我，当初我把碧莲误认为清幽山庄的慕容莲的妹妹，因为她总是表现出自己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若不是她真的有个妹妹的话，我也不会如此相信，鸾凤和鸣，碧莲轻轻，这两句话也是写在信中的，你就是碧莲的妹妹鸾凤。”苏若涵十分斩钉截铁的看着她。

鸾凤听着自己的姐姐已经死了，她心中已经十分悲愤交加了，可是又听见自己的姐姐在临死之前还交代了让小姐拯救所有的细作，这一句话便已经说明了，碧莲十分心疼自己的妹妹，所以才让小姐去拯救的，而且碧莲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才会以命换名，就是为了无路可走才让苏若涵欠自己一命。

“没错，碧莲是我的姐姐，我们自幼是在若轩阁生活的，可是那一天姑姑却把我单独叫走了，因为她们要送我去别的地方，姐姐为了保护，所以那天黑夜跟我掉包了，组织原本也发现了，可是却是第二天才发现的，但是计划一旦实施就不可能中断，所以姐姐还是代替了我去了别的地方，我暗中调查过好久，过了好多年，我也没有没有找到姐姐的下落，姑姑说姐姐已经死了，我根本不相信，那种姐妹之间的感情，那种心意相同的血脉，我是不会感觉错的，所以我相信姐姐还活着，后来，也就是半年前，我终于让组织同意了我们去南国暗杀，就是因为我知道姐姐一定在哪里，说不定就会在某一个地方等着我，我们姐妹之间终究会相遇的，可是暗杀失败了，我成为阶下囚，更加没有找到姐姐。”鸾凤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双眼抖动着，发出呜咽的声音，十分悲戚。

“鸾凤，不要哭，你的姐姐是好样的，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如今已经脱离了细作的聚集点，一定会很高兴的，所以不要哭，我答应你，只要有我一天，就断然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苏若涵真心的为鸾凤感到心疼，也知道自己今天跟她说这些她一定接受不了，可是她知道鸾凤就是碧莲的妹妹那天起，她就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告诉她这一切，但是宫中言多口杂，她不能冒险，所以才会选择今天出来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