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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车尾受伤了?”黑西装似乎得到了答案,得意地笑问。
“是啊,怎么了?”我继续楞眼睛瞅他。
“挺厉害啊你,居然能把奥迪顶苞米地里去!”
“啥奥迪?你说啥呢?”我一脸懵逼。
“别废话了,程小卷呢?”黑衣人不耐烦地问。
“程小卷不是在省城吗?你问我干啥?”
啪,黑西装一个嘴巴甩了过来,好大的力气,给我打得差点趴地上,幸亏双手被其他黑西装给架住。
“最后问你一次,程小卷在哪儿!”黑西装撸了一下抢机,把黑洞戳在我的脑门上。
“我跟你说过了,程小卷在省城,我在西城,”我尽量心平气和,“昨晚我人在卧凤沟,我跟程小卷隔着四百里地,你为什么来找我要人?”
“你在卧凤沟,那你的车怎么撞的?”黑西装问。
“半夜没看清路,掉沟里了,现在车就在修理厂里,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我皱眉道。
“呵呵,以为这能骗得到我?你车是白色的,撞在黑色奥迪上,保险杠上肯定会有黑色的车漆,我看你怎么抵赖!带他上车!”黑西装低声道,我不觉心中一惊,确实没注意过这个细节,从道理上讲,应该是这样,保险杠被撞出裂痕,非常容易夹到奥迪的车漆!
但我不动声色,一边继续嘟囔着咒骂他们,一边上了他们的车。
“哎哎,还没给车钱呢!”旁边那个出租车司机喊道。
“给你麻痹,滚!”黑西装头领一脚踹在出租车的叶子板上,踹得凹陷进去,我看见车漆裂开,脱落,心里更紧张了,还是做事不够严谨啊!
一路忐忑,我指引他们来到修理部,修理部的老板是赵大友的徒弟,后来学成出徒,自己单干,正好赵大友去县城开修理部,就把原来的的地方腾给这个徒弟了,我已经给过他五百块钱,让他记住,车是昨天半夜从沟里拖出来的,这个徒弟比较可靠,应该不会说漏嘴。
到达修理部,两个黑衣人下车,看见了工位里的陆地巡洋舰,直接过去车后面检查,我只能看见车头,看不见车位,不知道啥样,不多时,那两个黑衣人出来,对领头的黑西装摇了摇头。
黑西装面色狐疑地打开车门,让我出来。
“我说过了,没撞什么奥迪,哪儿来的他妈的车漆!”我理直气壮地喊道。
“你怎么出的事故?”黑西装问我。
“就是没看清路,掉沟里了啊!”我径直走向陆地巡洋舰的车尾,看见后保险杠,顿时心里踏实了,赵大友这个徒弟下手够快,已经把保险杠拆了下来,清洗过后,打上了腻子,正在车尾后面的地上晾着,腻子打得很厚,连具体伤在哪儿都看不出来了。
这时,赵大友那个徒弟出来,微笑着说:“哟,来这么多人呐,修车吗?哪儿坏了?”
黑西装勾勾手,把赵大友徒弟叫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又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目测至少三、四千的样子,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赵大友的徒弟不知道我昨晚去干啥了,但只要他说车是早上从沟里拖出来的,证明我说了谎,不就露馅了么,关键是,那个徒弟嘿嘿笑着,把钱给揣起来了!
我左右看看,其他黑衣人的站位看似很散乱,其实很规整,无论我往哪个方向跑,都能被他们第一时间抓到,至少能阻滞我逃走,给领头的黑西装开抢打我的机会!
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我深吸一口气,要逃,也得先搞定了有撸子的黑西装才可以逃。
几秒钟后,黑西装点点头,看表情非常满意,拍了拍赵大友的徒弟,让他回房间,然后黑西装转身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背着手,阴笑道:“你挺能编呐?”
“啥玩意?我编啥了?”我皱眉,佯装不解地问。
“那小伙儿跟我说,你那车的伤,根本不是掉沟里,而是撞了别的车造成的!”
“纯他妈放屁!明明就是掉沟里了,我自己开的我还不知道吗?”我喊道。
得等黑西装出抢,我才能动手,在此之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谎撒到底!
更何况,我猜,黑西装十有八九是在诈我,问题的关键点不在车的伤,而在拖车的时间,因为赵大友徒弟看见这台车的时候,后保险杠就已经面无全非,他咋知道撞车了呢?
黑西装收敛起微笑,冷哼一声,眯起眼睛盯着我,又问:“你说你回卧凤沟了,那你住哪儿了?有人知道你回去吗?”
妈的,果然是诈我!
“我家没了,我住我三叔、三婶儿家了。”我说。
“地址给我。”
“农村哪儿有啥地址,村东头,一个小卖部,村里就那一家小卖部。”我不耐烦地说。
黑西装打了个响指,叫过来一个手下:“开车去问问,严刑逼供,一定要问出实话来!”
“你敢动我三叔、三婶一根毫毛试试!我他妈整死你!”我转向那个手下,狠狠地说,“你应该知道,老子叫张东辰!”
那个手下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不屑地看着我:“草,一小比崽子,我怕你啊?”
“快去吧!”黑西装催道。
手下开车离开,黑西装又把我押进他们的车里,将车锁上,前后门各站了一个手下,黑西装坐在修理部院子里的一个废旧轮胎上,掏出电话打出去,可能是跟上面汇报情况。
车里就我自己,我的手机被收缴走了(跟程小卷的通话记录、短信早已删除,只留下昨晚睡觉前我俩相互之间发的挑逗的信息,我俩几乎每晚都互撩,这点我不准隐瞒,估计也瞒不住),没法提前告诉三叔、三婶,他俩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如果那个手下真的严刑逼供,吓唬他们,我还真怕他们说漏嘴。
但愿,我刚才对那个手下的恫吓,能起到作用。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我看见那个黑西装,查看我的手机后,用我手机打出几个电话,不知道打给谁,但应该都没问题,只有张大夫和小月知道这事儿,早上我打给小月的那个电话,也打完即删除。
大概十分钟后,黑西装用自己手机接听一个电话,点了点头,起身走向我这边,我再次紧张起来,是三叔、三婶交代了,还是这家伙又要诈我?
黑西装拉开车门,淡淡地说:“你走吧。”
“呵呵,不再查查了啊?”我冷笑下车,黑西装把手机丢给我,和手下上车,开出修理厂,扬长而去。
我长舒一口气,掏出香烟点着,那个赵大友的徒弟跑了出来,我递给他一支烟:“谢了,李哥!”
“嘿嘿!”赵大友的徒弟接过烟,笑道,“刚才我收他钱,给你吓够呛吧?没办法,我只能收钱,要不然,他不能信我!”
我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这小子还挺机智的!
出了修车厂,我还得步行去他们东梁镇的打车点,在镇中心,印象中距离修理部只有两百米左右。
走到打车点,没有出租车,我坐在路边的破长条椅上等待,说实话,刚才可把我给吓坏了,毕竟做贼心虚。
出租车没来,倒是来了一台眼熟的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副驾驶车窗下拉,车里是那个被派去我三婶家打探消息的手下。
“上车吧,稍你回去。”那个手下摘了墨镜说。
“不用,谢谢!”我楞起眼睛,假装还在气头上。
“呵呵,”那个手下左右瞅瞅没人,“张东辰,你三叔可挺喜欢钱呐,五百块钱就把你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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