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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季俏就坐在楼下沙发上,我吓了一大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下去。
然后,发现季俏在哭。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的那种哭,表情相当的狰狞。
我相当识趣地坐在了她旁边,女人哭成这样,无外乎就是感情受挫,再不济也会是情感问题。
“语安……”
“嗯。”
“顾秦烟出去了,他让我记得跟你说一声。”
“嗯,”我点头,我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在了,不对,应该说由于顾秦烟出于各种客观和主观的原因,导致经常在我睡醒之前醒来或者走掉,所以我觉得这样的状态只需要再持续一点点时间,我就会可怕地习惯了。
“他去哪里啊?”
季俏带着哭腔,我无奈,“你要不还是跟我说说你什么情况?”
不说还好,一说,季俏索性趴在我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我拍着她的背,上次去接楚诗韵出狱我以为她已经想明白了。
“我得跟你说一件事。”
季俏从我身上起来,我看着她,“这么严肃?”
“嗯,非常严肃。”
“行吧,”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你说吧。”
“我去找了叶安,不对,是他先找的我,不是,我……”
“你好好说,捋顺了说。”
季俏深吸了口气,“是这样的,监狱之后我就出去旅游了,本来打算叫上你,但是你挺忙的我就没说,回来的时候接到了叶安的电话,说是要一起喝酒……”
“你去了?”
“嗯。”
“你个没出息的!”我伸手指了指她的头。
“嗯,我就去了,他看上去心情很差,我到的时候就已经喝了很多酒了,看到我去,拉着我就咋咋唬唬的,我看着他那样我也很难受,于是就一起放开了就喝了。”
我看着她,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
“嗯。”季俏垂头丧气,“第二天我醒的时候他跟我道歉,跟我说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让楚诗韵知道。”
“你!我看你是要气死我!”我起身,“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来跟我说?”
“我,我那天也很生气,所以我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回了家,之后他经常给我发短信,我没回。”
“你先坐下。”季俏拉我,我坐下来,“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没,不是,不是这个事情。”
“那是怎么回事?快说,不要支支吾吾的。”
季俏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他说要对我负责,要娶我。”
我愣住,一瞬间明白了季俏哭成这样的原因,“你是不是,想嫁,也不想嫁?”
“语安,你知道要我拒绝他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吗?可是,我已经打算放弃他了,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爱上我的。”
“也许,可以日久生情呢?”
季俏摇头,“人是会贪心的,我现在只要能够见他几面我就很满足,也很开心,但是如果我们结婚了,他每日呆在我的身边,却跟别人不清不楚,甚至,心里还装着楚诗韵,我会感受到他对我的不体贴。”
“感受到他对我的不在意和忽视,那这种患得患失和恐惧的痛苦会日日夜夜萦绕着我,我会什么都做不了。”
季俏一直都是个很理智的人,遇到叶安她所做的决定大概就是这辈子最任性的事情了。
“其实你已经做了决定了是不是?”
季俏靠过来,把头靠在了我的大腿上,我理了理她被眼泪沾湿黏在脸上的头发。
“我不知道,我很矛盾,等到那个时候我有了这样的情绪,我就会对他产生意见,或者我就会下意识地靠近他,甚至想要独占他。”
“我了解叶安,如果我变成了那个样子,他大概会恨我,你知道吗?现在的我甚至都觉得他对我有愧疚反而是件很好的事情。”
我看着她的眼睛,这段时间为数不多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这样一副肿眼泡的样子。
“你要说但是是不是?如果你真的这么理智,就不会哭成这个样子了。”
“嗯,”季俏点头,“语安,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一个能够跟他在一起,甚至成家的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而且,那是叶安啊,我要怎么拒绝他,我根本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拒绝他吧,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到我这里来寻找答案,你只需要我给你勇气,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的对不对?不然的话,你不会哭成这样了傻姑娘。”
我看着她的眼泪往下流,内心百感交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陪你去?我帮你一起去拒绝他好不好?”
季俏起身,“可是我舍不得,我想跟他在一起,他为什么不能爱我呢?为什么就是不爱我?”
我看着她大哭,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不能爱呢,好像也没有为什么,因为不爱就是不爱,如果有别的原因,那就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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