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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或如殿下所想,我欲借此事布局,殿下可会觉得我冷血?”卫秀轻飘飘地问道。
濮阳咬了下唇,袖底的双手紧握,她不知卫秀前世是如何替皇长孙谋划的,可若是将成千上万无辜者的性命视如草芥,随意舍弃,她是无法赞同的!
“是。先生如此,确实冷血。数万百姓,他们非局中之人,只是些只要吃饱饭,只要能活下去就心满意足的无辜之人,其中甚至还有什么都不知道,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孩。我非仁善之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从未想过成大业可以心平气和,不必死人。”濮阳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可她眼中的坚定却如铁一般刚硬,“可人当有底线,先生此时若设计夺晋王、赵王、荆王等人性命,我必为先生之多谋叫好。他们是局中人,当有舍命的觉悟,我亦如此。但百姓,是无辜的。”
濮阳满心失望,她看错了人,她心心念念请回来的谋臣,不当是这样的。
回望那日西山,先生在梅林中与她打趣,她在美景前,身姿风流,气质干净得如同花瓣上洁净无瑕的霜雪,可短短一月,她却让她看到她身上不折手段、阴沉冷酷的一面。
这个人,根本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她信错了人。失望的同时,她更是有一股汹涌猛烈的愤怒潜藏在胸口,像是卫秀不仅在为人上脱离了她的期望,甚至还在其他地方辜负了她,她因这辜负,连心都疼起来。
卫秀仍旧面不改色,施施然开口:“殿下猜错了,我并非借此事布局,而是,因此事无可避免。”
濮阳一愣。
“当初赌局之事,我便与殿下说过,有些事可因势利导,有些则不行,此事便属后者。”卫秀平静说道,“凉州刺史牵武是赵王的人,三月前方上任。凉州乃戍边要地,当由精通兵事之人守之。牵武勇而无谋,非绥边之才。”
她说到这里,便望向濮阳:“但此人是赵王心腹,三月前才上任,殿下以为陛下可会因殿下一言之故便将此人换下来?”
朝廷上的事,千头万绪,牵一发而动全身,怎是濮阳一公主一言便能左右的。
原来不是……濮阳错愕,方知错怪了卫秀,她讷讷道:“可先生怎不提醒一句。”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心中却是无比欢喜,大大地松了口气。
“无能为力之事,说来不过徒生烦扰。”卫秀淡淡道,她闭上了眼,面上流露出无奈与疲惫,仿佛因这数万人罹难而痛心,因无能为力而羞惭。
濮阳错怪了好人,很是羞愧,但她终究不是那么好骗的,虽说卫秀给了解释,但这解释未免太过冷静,一言一词皆是冷冰冰的分析。她有一个念头,如果她向陛下建言,痛陈利弊,陛下未必不肯听。过往她向陛下献策多次,陛下皆采纳了。
“是我错怪先生了。”濮阳先向卫秀致歉,不论如何,她误会了先生是真。
卫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殿下兴许仍不以为然。既然如此,殿下不妨入宫去试试。牵武非绥边之才,不出数月,必为国耻。若要将羌胡之乱一举歼灭,当择良将而替之。”
言下之意,她现在提前说了,公主也能入宫觐见,将此言告与陛下,还能来得及。只是此事,定然不成。
濮阳见被窥破了心事,也是不好意思,但正事要紧,先生虽预言陛下不会纳谏,但她还是得试一试,她站起身,正欲告退,却见卫秀唇色白得吓人,不由慢下了步子,担忧道:“先生可是不适?”
卫秀抬眼,笑着摇了摇头,温柔道:“昨夜没睡好罢了,不妨事。”
方才还是冷淡漠然,这时又如往常般温柔,濮阳多看了她一眼,她还是喜欢温柔的先生。
只是正事也实在拖不得了,濮阳来不及再多问一句,便告辞而去,匆匆入宫。
她一走,卫秀便长出了口气,撩起下摆,将裤腿挽上来。她的双腿,白得似玉一般,也比常人更瘦小,若非她日日按摩,只怕是更畸形可憎。
卫秀抬手,在腿上碰了一下,整条腿都冰得像死物一般,骨头中麻痒钻痛,一刻不停,便像一把钝刀,一片一片地割着她的肉,长年累月,要将她生生折磨发疯方才罢休。
若是能端热水来,以在滚烫的热水中浸过的帕子绞干敷腿,多少能缓解分毫,可卫秀此时有更要紧的事做,她将卷起的裤腿褪下,整理好下摆,便唤了阿蓉来,与她吩咐道:“速令严焕来见。”
周玘那边,该准备起来了。
这次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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