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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不死之于,我爷爷紧紧握住霍海龙的特工证和照片,恍然如做梦一般。

以后的岁月,爷爷吃了不少苦,可他始终没有忘记欠霍海龙的债,没有忘记他还有任务在身。

所以,爷爷一直想去济南,找五味居和赵青山。

但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我爷爷难民一个,很难走到沦陷区的济南去,在之后解放了,好不容易到了济南,他却发现五味居已经毁于战火,向别人打听赵青山,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霍海龙交代我爷爷的事,遗憾的没能完成。他想过继个儿子给霍家弥补一下,老天爷却又不帮忙,除了我爹,老爷子在没有别的子嗣。

我爹是延续老张家香火的独苗,肯定不能改姓霍,所以这位老爷子越老越着急,到了我们这代,又打上了我们这些孙子辈的主意。

在之后,我爹生了我们兄妹三个,老大肯定姓张,老二是个姑娘,好不容易熬到我出生了,老爷子这才高兴,背着我父母,强行给我改成姓霍。

说实话,我对老爷子的行为颇有微词,他改了我的姓也就算了,居然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给我起,因为我是老三,霍海龙又说我应该是思字辈的,所以老爷子大笔一挥,非常随便的在我出生证明上写下了“霍三思”三个字。

如此一来,我根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人的姓,也莫名其妙成了我老爷爷还良心债的牺牲品。

而且我爷爷到死也想不到的是,我这莫名其妙得的“霍”姓,给我的生活中造成了非常远的苦恼。

因为我爹和我的姓不一样,所以在老家农村时,好多人都说我是后爸,上小学时因为这些事情,还没少和同学们打架,长大之后因为我不是长子,又不姓张,搞得我在家里的地位也有点尴尬,有时候好像我真是后娘生的一样,想起来总有那么一点儿不自然。

不过,要说姓霍一点好处都没有,也不尽然,至少霍海龙曾经的特务证和旧照片,现在都落到我手里了。

特务证上的血迹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早就黑了,页首的名字和充满络腮胡子的证件照是霍海龙唯一生存过的证据,至于所谓他让我爷爷交给济南五味居的照片,也没有什么特别。

那张黑白照片只是一个十几人组成的普通合影,里边的人我都不认识,照片中一位穿着和服的男人,被人用黑毛笔特别勾了起来,并在照片后边标注了一句话:“高糜,芙蓉川水溃,狼鬼没找到吃食,胸脏安然,碗里有米虫。毒!”

这话像是一句暗语,但写的什么,我爷爷研究了一辈子,也不知道,我每天忙于生计问题,也顾不上讨论。

一个特务证,加一张老照片,这就是我那位从来没见过面的“爹”留给我的东西,或许能当古董卖几个钱,对我来说,聊胜于无。

人长大了,也就不能老赖在家里,更何况我这样改了姓的,因此大学毕业之后,我就义无反顾的参加了工作,虽然是科班出身,但无奈赶上经济危机,加上农村的孩子能吃点苦,所以搬砖溜瓦的事情都干过一些,在后来,我身边几个朋友做了点小买卖,日子好过了不少,于是我活络了一下心眼,便也觉得,还是自己单干买卖,来钱快一些。

但单干得有本钱,我这本来在家里就不受待见的人,走亲戚串朋友,也没借到几个钱,最后找来找去,家族里只有我二舅鼎力支持,后来我又联系了同村的远房族亲张阿四,勉强凑了一个草台班子做生意。

启动资金是有了,人也够了,但做什么生意呢?我一开始还真没想好,关键时刻,又是我二舅出的主意,说现在实体店被网购挤兑的够呛,卖衣服玩具肯定的完蛋,与其做买卖,不如开饭店,一来船小好调头,二来老舅也有些餐饮界的人脉,能多帮衬一点儿。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有个亲戚帮忙,还是很有必要的,听了我老舅的话,我这才有了主心骨,跑到鲁北一个大市,找了一条不繁华也不冷清的街道,开起了饭店。

刚当老板的感觉是兴高采烈的,为了取个好彩头,我给那间不大的门店起了一个自认为好听且萌的名字,叫——“霍记煮鱼”。

说起来也巧合,在开饭店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因为机缘巧合,逐渐接触到了“五脏庙”的一些事情,也慢慢了解道霍海龙他们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一些故事,而爷爷所谓的“任务”,也才有了下文。

开饭店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在厨房的刀俎食材间,真会有那种我爷爷曾经遇见的,“神餐鬼饮”的事情发生,有好几次,我甚至差点死在自己经营的行当里,却只因为我在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间,无意中得罪了一些本与我不相干的“阴邪”之物。

那一切让我刻骨铭心的记忆,全部都起源于一个电话,一个催命的电话,不过......催的却不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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