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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苑,刚下了轿子。轿中的人出来,脸上的神情各不一样。阴沁跟在羽夜凌身后一点,朝另外三个人走去。

羽夜凌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羽洛君,“看来,又有人在诬陷本王。似乎本王不造反,好像就对不起他们了。皇上说,这可如何是好?”

“朕已经将试图搅乱朝廷,诬陷王爷的逆贼斩杀了。”羽洛君被气急,近日来的事没有哪一件是让他宽心,似乎还越演越烈了。

羽夜凌淡然一笑,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太后,微微点了一下头,“皇上万岁!”

说完,便带着阴沁先进了皇苑大门。留下了恼羞成怒的羽洛君。

太后脸色也是极难看,皇后站在一旁,扶住太后的手,也进了皇苑。

闹剧是来的快,去得也快。只是每一个闹剧都在每一个人心里累积成了一点阴影,不过,有些人却是例外的。比如闹剧中的主角,羽夜凌。

“不知道太师的银子筹备得怎么样了。最近两天都没有见他来跟皇帝诉苦,想来是没那么难。”吃着午膳,不忘给阴沁夹菜。

阴沁小口嚼着米饭,咽下之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他没有把事情推给你一半,或许是想着方法了。”

湘惜坐在一边,只顾吃着菜,也不跟他们说话。不过,他们说的话她也搭不上。

羽夜凌也吃下最后一口,“嗯,皇上让我这两日去长流河看看,看一下地形,在太师将银子集齐之后,便可立刻动工。”

“凌哥哥,那你要离开这里吗?”湘惜第一反应便是他是离开。

“嗯。”

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她反而只是淡淡的撇过脸,又开始吃还剩下的饭菜。瞧她那样子,羽夜凌无奈的摇摇头。

“惜儿跟你太久了,也变得这么冷漠淡然了。”

“你以为每个人看到你就要很热情吗?”阴沁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两人的表情,让低头吃饭的湘惜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幕,看起来如此和美,如此甜蜜。家人的真正感觉,便是他们这样了。

“沁儿,为夫不在的日子,可不要太想我。”

再过两个时辰,羽夜凌就要出发去长流河。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当然,是某男执意要将阴沁抱在怀中。

阴沁挣扎过后,便知无效,也安静的任由他抱着。听他的话,心里忍不住嘀咕,又不是生离死别,又不是不见面,还这般煽情。

“我不会太想你。”

羽夜凌一把扳过阴沁,认真的注视着她。这突然的严肃,让阴沁也盯着他。两人对视一阵子,羽夜凌一把抱起阴沁,就像那张大床走去。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便开始解衣服。

“喂,大白天的,你想干嘛?”阴沁伸手阻止他的动作。

羽夜凌拂开她的手,勾起嘴角,“为夫想干嘛,沁儿不知道吗?”

说完,便扑了上去。大白天里,一室涟漪……

羽夜凌带着玄月去了长流河,他前脚刚走,阴沁便也出了皇苑。

穿梭在树林之中,身子如燕子般灵活轻盈。一路,她来到了意远山庄。山庄的人见了她,先是有些愣住,很快就恭敬的请她进去。

意远山庄建筑雄伟,花卉众多,不少的亭院屹立在广阔的地面上,占据着整个山庄。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世界。从平时见肖云长的样子,没有谁会知道他是北定最有钱的人。

“哟,凌王妃怎么有空来寒舍?”

肖云长那欠抽的声音响起。一脸悠哉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个纨绔子弟。

阴沁像个主人一样坐在红木椅上,嗤笑一声。环顾着这大厅的装置,价值不菲的花瓶,摆在桌上的茶具都是用金镶嵌的花纹,屋内的几根大柱子上刷着金漆。整个看下来,都是富贵的象征。

“你这要是寒舍,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是流露街头。”

阴沁毫不留情的揶揄他。让肖云长‘嘿嘿’几声干笑。

这女人,从来都不知道给男人面子。说起话来总能震撼人心,心脏若是不好的,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了。

“王妃真会说笑。”肖云长坐在她的对面,脸上带着笑意。

阴沁也不再跟他斗嘴,正事要紧。“柳正德可有来找过你?”

肖云长坦然点头。

“看样子你并没有答应他。”阴沁见他那样,便得出了结论。

肖云长看她一眼,“我要是答应了你不把我给砍了?不过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他昨天才找过我,你就知道了。”

“这非常时期,对对手的动向自然是要摸清。”

暗血要不跟她说,她也不知道。不过肖云长的身份如此隐秘,就连羽夜凌也不见得知他底细,柳正德怎么会知?

“他开口就要一百万两,还真说得出口。”肖云长一想到那老匹夫的态度,就有气。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咚!声音停下,肖云长不解的看着她,不知她在想什么。

阴沁嘴角微扬,“我相信他一定在京城富商中找过人了。一定是没有希望才找到你。离指定时间只还有五日,我要让北定所有人都不给他一个子儿。”

肖云长呆呆的看着眉梢带笑,神情高傲的女子。这么狠!

“你放心,我早就打过招呼了。好歹凌王也是我的好友,收到消息之后,我就做好工作了。大概是真的没有办法,才来找我的。”

阴沁一听,眼里露出了赞扬。果然是个精明的人!

肖云长接受了她无声表扬,得意的扬起高傲的头。

“公子,柳太师又来了,还带着一个年轻男子。”下人急匆匆地来报。

肖云长皱着眉头看了看阴沁,阴沁点头便藏在一个高大的屏风后。

在下人的带领下,柳正德和一个手拿折扇的年轻男子进来了。肖云长并没有起身,在看到他们两人时,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这样的态度和表情,让柳正德心里很不舒服,好歹他也是太师,怎么可以如此对他?不过想了想,现在是来求人的,就算对方再怎么为难自己,也得忍。

“在下辛庄,见过云长公子。”此人,正是辛公子。

今日的的他依然文质彬彬,面对肖云长冷淡的脸色依旧以笑脸相待,举手投足之间,十足的文人雅士。

肖云长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对这个男子,真是没有印象。不过他的态度,还是有些赞赏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肖云长请他们坐下,又传来下人沏茶。最后若大的大厅只剩他们三人。

不,应该是四人。还有屏风后的阴沁。那辛庄一开口,还有他的谈吐举止,而且他是跟着柳正德来的。种种迹象看来,就是一个幕僚。

“不知太师此次是为何来?”肖云长呷了一口茶,明知故问。

柳正德皱起眉头,“老夫依旧为昨日之事而来。”

一想到凌王已经去勘察地势,而他这边还没有动静。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况且,那京城百姓之事也不了了之,更让他的心情恶劣。

昨日来,见肖云长不肯,他气急拂袖而去,竟忘记大事。今日又找上辛庄一同前来。

肖云长脸色一沉。悠悠开口道:“我以为昨日我说得很清楚,看来还得跟太师说一次。肖某不是什么大恶之辈,但也不是大善之人。一百万两也是肖某经营苦得。”

“此时乃国之危难,公子作为北定国的首富,解救国难,百姓定会永记于心。”

辛庄接过话,句句说得慷慨激昂,名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重要的,况且他是个商人,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阴沁对辛庄的一番话倒是认可,不过若是其他人来求,或许会二话不说就给了。

肖云长轻笑道:“辛公所言极是。肖某也想流芳百世,也懂得国有难,匹夫有责。既是匹夫有责,北定国人人皆该出手。肖某的银子半非石头变的,若太师不嫌弃,肖某也可捐银五万两。”

他就是逼他们去找其他人,这样不正是屏风后那个女人想要的吗?

五万两!对于预想中的一百万两相差甚远。昨日离开意远山庄回太师不多久,下人就来禀告,之前散发出去要每人捐银之事全被拒绝。不是说欠债,就是生意难做只够维持家计,更有甚者,干脆不见人。

要不是这样,他怎么又会再来意远山庄一次?这北定人,似乎都在与他作对呀。

所谓帮你是人情,不帮你是本性。肖云长拿出的比大臣拿出来的多得多,若是所有人都肯拿一点出来,他也愿意。

纵然是一直脸色平静的辛庄,此时也犯难了。他不曾想过肖云长如此难搞。看来,越有钱的人越小气,是真的。

柳正德的脸色越来越难错,他黑着一张脸,心情极差。

想他堂堂一个太师,竟然被一个低下的商人接连不给面子,怎么说,自尊心也受了伤。

“云长公子乃北定首富,家财万贯。太师是当朝皇上的舅舅,亦是皇后的父亲。太师门生都入朝为官。若是公子这次出手解了太师的燃眉之困,太师定不会辜负了公子。”

辛庄说完这话,意味深长的看着肖云长。他相信是个聪明人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阴沁暗笑,柳正德这老匹夫还真是下了血本呐。

肖云长听后到是坐正了身子,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辛庄和太师相视一眼,觉得有戏。心里稍稍放松了。

“公子已是富甲全国,若是再有个一官半职在身,公子办事更方便些。”

柳正德见没有人,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想快点敲定这事。以免再出纰漏,迫不及待等着他点头。

辛庄也看着他。男人不都这样,有钱有势接着就想有权。没有哪个男人对权力会抗拒,何况还是个低等的商人。

肖云长皱着眉头,面露难色,“这,就是官商勾结?”

他这话一说,让柳正德和辛庄又黑了脸。自古都有官商勾结,只不过都是可意会不可言明。

不过没有人说得这么直白。何况还是当事人。

柳正德干咳一声,“公子若是同意,老夫可给公子一个知府做。”

肖云长听后轻笑一声,“太师真是看得起肖某。肖某做点生意还将就,要是做官,呵呵…只怕是做不来了。”

他这话,让抱着希望的两个人心一沉。不能用官来让他妥协,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没遇到过有官不愿做的人。

“二位,五万两银子肖某会派人送到太师府去。若二位没事,肖某不送了。”

说完起身,下了逐客令。看着脸色难堪的二人。

柳正德和辛庄面面相觑,事情没有解决,他们空手而回,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但肖云长坚持不肯答应,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肖云长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却依旧没有挽留。

被迫的两个人只能悻悻离开。

看着他们出了山庄,肖云长才回了正屋,阴沁已经从屏风后出来了,正坐在位置上饮茶。

“王妃,你可真悠闲。”肖云长费心费力的打发那两个人,这女人一出来就像个主人一样,真让他无语。

阴沁放下杯子,“你拒绝了做官的机会,还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会答应了呢。”

肖云长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她要求不能答应吗?现在又来取笑他。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王妃若是觉得可以,那云长可以立刻去追回太师,然后做个知府试试。指不定,这做官比做生意更有盼头。”

“好啊。你去做官,给他一百万两银子,然后剩下的都交给我。我替你看着!”

阴沁揶揄着。在她看来,做官有什么好?只要有钱,比什么都强。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宁愿做那个能控制有权的人。

肖云长撇撇嘴,她想得到美。一句话,就想把他祖上积下来,自己打拼出来的商业王国给占去。想都别想!

“王妃的野心,还真不是一般大。恐怕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跟你一样,如此贪心了吧。”

阴沁莞尔一笑,“世间的女子都贪心,只是贪的可能不是在同一个东西上。我只是喜欢钱财而已,不过有权在身,更是最好。”

毫不避讳的在肖云长面前说这些话,在她看来,肖云长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如果不可信,羽夜凌也不可能跟他做朋友了。

肖云长听后,也是淡然而笑。不得不说,她说的是那个理。天下人,没有谁不贪心。不喜欢钱财的,便是喜欢权力,不喜欢这些的,便是另有追求。说得好听是追求,说得不好听便是贪心。

“王妃说的话,听起来总是那么有理。云长没有反驳的余地。”

阴沁脸上的笑意敛去。前世她也是为了钱财,也有过于官勾结,以谋取更大更多的利益。当官的,不也是为了钱财么?所以,她那时候不碰政治,却游走在其中。

这一世,她根本没有刻意去想那些,但这些却源源而来。来的,她不拒绝。

“你可知那个辛庄是什么人?”那个白脸书生,阴沁倒是有些奇怪。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曾得知柳正德身边有那样一个人。这突然出现的生面孔,让她本能的想要知道他的底细。

肖云长摇摇头,“没有听说过。也是头一次见。不过看样子,让柳正德来意远山庄应该是他提出来的。”

他从来都低调示人,除了羽夜凌和阴沁,外面的没有人知道他肖云长就是意远山庄的主人。也没有人知道肖云长是北定国首富。今日第一眼见那个辛庄,便觉得此人不可小看。

阴沁也觉得那个辛庄很有可能就是柳正德的谋士。以官买人,柳正德的性格来说,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有人在后面谋划,他才会开那个口。

而且,能与柳正德讨论这么大的事,一定是极其信任的人。看来,她得让人好好查查。

“一百万两银子你给我准备好。明日我便要。”

肖云长就知道,不给柳正德银子,那一百万两怎么也得拿出去。不过,这笔银子,自然得从阴沁那里扣出来。这性质不一样了,他自然得欢欢喜喜的给。

“你做这么多,就是在为王爷铺路?”

一个王爷,如此对待百姓,得百姓拥护。看来,凌王想要管理这大好江山,指日可待了。

阴沁瞪了他一眼,他明白的闭上嘴。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明。但心里对这个女人,更加的佩服了。能为一个男人做这么多,当真是真爱。

他要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么一个女人为他出谋划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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