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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沉湖的忠犬暗卫(十六)

两个人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一个人,等到两人清洗完身上,才有偶尔路过的守夜侍从发现。

那声惊叫被寒谨晟掐断在了喉咙里,他朝着那侍从做了个手势,便让人安静了下来,恭顺退走。

寒谨晟拉着慕安言的手,一路往后方园林中行去,两人并肩而行,静谧祥和。

“前几日我便想带你来看了。”寒谨晟领着慕安言来到另外一处暗道,他挪开假山上一块顽石,露出一处幽深的通道。

慕安言跟着寒谨晟走了下去,两人走过的地方烛火不点自燃,照亮了幽深通道。

“你那时候曾经服食了一枚子蛊,之后我一直在找解除它的法子,前几月才找来,这几日便已经做好了。”寒谨晟笑意融融,他拉着慕安言一路七拐八转,最后来到一处水池前。

那水池里的水腥臭难闻,一片血红,里面有小半池子都是寒谨晟自己放的血,他毫不提及,浅笑道:“我用了许多药材,我才配出这么一池子来,你快进去试试。”

慕安言曾经服食的子蛊和那只母蛊是一对,极为阴毒。

这母蛊宿主能掌控子蛊宿主的生死,让子蛊宿主饱受折磨,痛苦不堪,几乎永无安宁之日,不过也只是这一点而已。

若是不怕死,不怕疼的人,自然不会受其限制。不过所幸这世界上多的是怕疼不怕死,或者怕死的人,这才没让寒谨晟那只母蛊白吞。

寒谨晟虽然能掌控慕安言的生死,然而他却控制不了慕安言的身体。只要他一催动母蛊,慕安言也只会疼痛难忍,有性命之忧,却无行动之碍。

寒谨晟自然不敢催动母蛊,他无法控制慕安言的行动,否则曾经那般多的日子里早已经把人牢牢控制住了,哪里轮得到慕安言满世界乱窜?

到今日把那只子蛊逼出来,寒谨晟便是没有丝毫能控制慕安言的手段了。

慕安言身份不低,是慕家下任家主,若是有一日他真的铁了心的要走,寒谨晟绝对是拦也拦不住的。

慕安言有些讶异,他看了一眼那咕嘟冒泡的水池子,疑惑道:“这是……药引子?”

寒谨晟微微一笑,算作默认了,他低声道:“试试吧。”

慕安言随即下水,那池子里的液体浓稠粘腻,有一种诡异的灼热感,水不深,刚刚到了慕安言腰部,他盘腿做下,询问道:“可要运功?”

“不用,你睡一觉就好。”寒谨晟守在他旁边,低声道:“若是睡不着,我便陪着你。”

慕安言微微颔首,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淡淡的异样感爬过五府,感觉十分怪异,好像是有虫子在他体内爬行穿梭一般。

簌簌……

慕安言只感觉越来越困,有些睁不开眼,最后他脑袋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寒谨晟慢慢凑近,掰开了他的嘴,里面先是探出来了一根虫足,触碰到寒谨晟手掌时直接扎破了他的手心,伤口处一瞬间蔓延开来诡异的青黑色。

紧接着,那只虫足缩了回去,一只巨大的蜈蚣慢慢地从慕安言嘴里爬了出来,攀附到寒谨晟的肩膀上。

寒谨晟满脸青灰,他艰难地笑了一声,随后一头栽倒在了药池里。

两人衣角纠缠,长发交织,宛如一对侣人。

慕安言并不是自己醒来的。

他是被影白叫醒的。

那日守在两人身边的正好是影白,他被寒谨晟支开,远远坠着两个人守护。他见他们从暗道进入,一直等到天边翻起鱼肚白都没有动静,便在假山石壁上敲击。

外面有一点声音,整条暗道中都能听见,慕安言本来就警醒,立刻醒来,又按照听见的声音敲了回去。

随后他便看见了池子里飘着的寒谨晟。

子母蛊都有剧毒,若是催动母蛊要子蛊剖体而出,则子蛊先会将宿主毒死化为脓水,然后在一刻钟内去找到下一个宿主,否则子蛊就会死亡。

寒谨晟因为体内有一只母蛊,才没被子蛊的剧毒弄死,而慕安言全身上下都是寒谨晟的血液,又是前任宿主,子蛊根本不会选择寄宿与他。

因此那只子蛊因为找不到寄宿的宿主,已经虚弱无比。它正虚弱地趴在寒谨晟身上,时不时微微颤抖一下足肢,证明自己还活着。

慕安言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把它捞起来扔到岸上,随后才去查看寒谨晟的情况。

寒谨晟虽然脸色青灰,生机却依旧旺盛,慕安言沉默了一秒,随后叹了口气。

他低声道:“何苦来哉?”

可惜寒谨晟不会回答他了,他昏迷不醒,听不到慕安言正问了这一句,不然一定会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地回答一句:“唯爱而已。”

慕安言把寒谨晟扔到背上,想了想又解下外袍把那只子蛊带上,指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他们两人还真是让人无语,病了的好了,好的又中了毒,慕安言一手提着蜈蚣子蛊,背上背着奄奄一息的寒谨晟,沿着记下的路线往外走。

这次苦逼的就是寒谨晟了,他被慕安言背了回去,整整卧床三日。期间慕安言为了报复,特意把齐南给他开的药里黄连的剂量加重三倍,自己亲自煎熬。

寒谨晟泪眼盈盈,郁结不已,他含情脉脉地道:“子欢辛苦了。”

慕安言门神一样坐在他床边镇守,闻言面瘫脸道:“无事。”

寒谨晟差点被一口药呛死,他想尽办法支使慕安言出去,然后把那碗干脆利落地倒进旁边的盆栽里。

慕安言回来后满意地看见碗里空了,他还十分机智地检查了寒谨晟的嘴巴,闻里面有没有苦味。

寒谨晟无比庆幸自己喝了一口,虽然现在舌根都在发麻。

不过三天,那棵珍贵的兰草就已经叶片枯黄,奄奄一息。

慕安言查看了一二,在里面捻了点土闻一闻,果然!一股浓浓的药苦味!

寒谨晟:“!!!”

寒谨晟连忙道:“子欢你听我解释!”

慕安言呵呵地看着他,神色平静冷淡地说:“嗯。”

寒谨晟张口想说,却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好解释的,这要怎么解释!难得说他不想喝药所以就直接倒掉了吗!

他脸色尴尬,无话可说。

慕安言:“解释啊。”

寒谨晟:“…………”

慕安言脸色十分不好看,他直接又去煎了一碗药,随后看着旁边又加大了剂量的黄连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黑着脸没放。

于是寒谨晟极为惊喜地发现,新煎好的药居然不是那么苦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剂量加大的准备,却没想到这药的味道反而淡了许多,居然从里面喝出了一丝甘甜来。

因为慕安言脸色十分不好看,寒谨晟十分豪爽地一口闷完。

他还以为这一茬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当晚慕安言坚决地宿在了他房里。

寒谨晟坚持不让,他十分坚持,连连道:“别过了病气给你,你自己回去睡!”虽然这中毒和病气完全没有什么联系。

慕安言幽幽地瞥了他一眼,默默呵呵一声,寒谨晟顿时从里面领悟出了浓浓的嘲讽之情。他虽然不知道呵呵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包含的意义绝对不是什么好含义。

寒谨晟中了毒,毫无反抗之力。他甚至连命令都没发出去,就被慕安言直接一个蜜饯塞住了嘴。

慕安言成功在寒谨晟旁边睡下了。

到了晚上,烛火皆灭,万籁俱寂的时候,慕安言窸窸窣窣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惊醒了本来就十分难眠的寒谨晟。

慕安言披了件衣裳起来,先点了一盏灯,把寒谨晟五花大绑,然后熟练地去查看了一下周围有没有暗卫蹲着,之后发现暗卫都已经十分有眼力的退到了院子里。

今日的月亮又大又圆,慕安言还看见院子里的梨树上哗啦啦落了几片叶子,紧接着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影朱蹲在树上叹了口气,他擅长毒术暗器,这手轻功实在不行。其他暗卫中有专精轻功的,做不到落雪无痕,但是也能不落一片叶子,悄无声息地杀人于无声。

慕安言又看了看外面的花花草草,隐隐约约能发现那些影子中本来有的透光的叶隙都被挡掩饰了,还有一支月季被风吹得微晃。

他面无表情地合了窗,又点了几根蜡烛,把整个床边区域点得灯火通明。

寒谨晟疑惑地瞥了一眼周边的蜡烛,又转过来看慕安言,他一丝怀疑戒备都没有,只是有些疑惑。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慕安言现在虽然精悍俊美完全没有一丝柔和的余韵,但是也身形修长,薄薄一层肌肉覆盖在骨架上,是纯粹的兵刃的冷冽和凤梨的俊美。

寒谨晟看着他慢慢朝着自己走过来,顿时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心跳有些失控。

慕安言慢慢扯出了一个笑意。

他看着寒谨晟,默默在他身前跪了下来,然后——压了过去。

当一个人,用他的影子遮住你的时候,是极具气势和压迫力的。寒谨晟也感觉到了压力,他有些紧张,眼神明亮,紧紧盯着慕安言的一举一动。

随着慕安言的慢慢靠近,寒谨晟只感觉有那么一把火从心口烧了起来,一路从下,直烧到下身,让人格外的燥热。

慕安言在一个极为危险的距离停住。

他似乎吻到了寒谨晟,又似乎没有吻。

寒谨晟发现他难得的有些紧张,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一层红晕慢慢从他耳珠处晕开,然后他整张脸庞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

慕安言神色平静,他摸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就淡定地退开了。而寒谨晟一察觉到没有了他的气息,就连忙睁开了眼,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纠结极了。

慕安言摸出来的是一个小盒子,上面缠着一层绒布,是他在白天的时候放进去的。寒谨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连忙探过头来看。

慕安言揭开绒布,露出一个颇长的精致玉盒来,然后他打开玉盒。

寒谨晟:“!!!”

里面赫然躺着一根玉势!

雕工精巧,十分眼熟。若不是时机不对,寒谨晟都想自己撸硬了比一比。

慕安言神色淡定,他取出那根玉势,先舔了舔。

他分明态度严肃,脸色正经,却做着与这严肃冷然的态度毫不相衬的猥.亵事情,看得寒谨晟涨得发疼。

寒谨晟低声道:“子欢……”

慕安言淡淡看他一眼,确定那玉势已经足够湿润,就撩起了衣摆,一手探入,默默为自己扩张起来。

寒谨晟看得激动不已,他眼巴巴地看着,只觉得自己饿得不行,朝慕安言厚颜无耻地挺了挺身下那鼓鼓囊囊一大包:“我就在这里,你何必用什么玉势,用它弄绝对没有弄我舒服,子欢——”

慕安言依旧没有理他,他张着双腿,皱着眉头,慢慢把那根玉势推了进去。

然后他用玉势把自己弄了个爽。

这件事过后,寒谨晟身上的余毒迅速被清理干净,只用了十几日便把原本就不怎么严重的毒都逼出体外。等到他恢复之后,当即按着慕安言开始乱来。

两人在屋里胡天乱地了几日都没完——直到某一日,陆清湖一脸萧瑟地站在门后,尴尬道:“出来,出了点岔子。”

寒谨晟才把慕安言松开了。

坚强的慕安言随意擦洗一番,便跟在寒谨晟身后走了出来,他虽然有些腿软,但是神色冰冷,脸色红润,比起黑眼圈,青白脸,一通乱搞把自己搞肾虚了的的寒谨晟不知道好了多少。

陆清湖:“………………”

他迷之沉默了片刻,便干脆当做自没看见,神色凄切,一脸被伤害了的单身狗表情道:“那位皇女被刺杀了几回,找过来了。”

慕安言神色一整,他皱眉道:“什么皇女?”

“嗯?”陆清湖显得比他还惊讶,他往后探了探头,说:“连君没给你说?”

慕安言淡淡地瞥了罪魁祸首一眼,罪魁祸首挑挑眉毛,笑容极为狗腿地道:“没来得及告诉你,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这几日不是在忙——”

慕安言恨不得割了他的舌头,他直接打断了寒谨晟的车,又问道:“什么皇女?”

陆清湖萧瑟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一眼。

然后又把凤乐越的事情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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