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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下了催情香、制造了这个陷井,要陷害她,安纹不得而知。但她有感谢那些害她的人祖宗八代的心思,可恨沈妍偏偏坏她的好事。若不是她此时欲火焚身,又怕沐元澈趁机跑掉,她真想跳下床,把沈妍撕碎抓烂。

安纹双手抱住沐元澈,两腿缠在他腰间,不停地扭动身体,高声呻吟。沐元澈连推带挡,可身体酥软,用不上力气,就象一个孩子在抓挠。

“妍儿,快、快……”沐元澈意识很清楚,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的忍耐力已达到了极限,只怕安纹再一撩拨,他就会崩溃,从而铸成大错。

沈妍不是呆板滞钝的人,可此时她感觉自己思维和动作都比以往慢了半拍。可见,这催情香太霸道,对她也已造成危害,只不过还不明显而已。

听到沐元澈又一次弱弱的呼唤,沈妍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终于清楚了一些。她若真砸昏了沐元澈,安纹欲火难消,能饶过她吗?

于是,她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大步朝床榻走去,拼尽全身的力气,把沐元澈从安纹身上扯起来,推到床下。又抓起床帐,不顾安纹踢打叫骂,朝安纹脸上蒙去,紧紧捂住,一拳打向她脑部致昏的穴位。安纹挣扎了两下,双腿一挺,就昏过去了。

“妍儿,谢谢,我的武功好象没了,我……”沐元澈坐在床边的脚榻上,面如血红,眼睛半睁半闭。

沈妍顾不上多问,赶紧从荷包里拿出几粒解毒丹,塞进他嘴里,又喂了他一杯水。这种解毒丹只是普通解毒药,并不能解催情香的毒,希望能暂时缓解。

“你只是被催情香控制了,不会影响你的武功,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想想怎么出去。”

从她进来到现在,也有一柱香的时间了,按正常估计,捉奸的人很快就会到来。捉住沐元澈和安纹,又有她在场,这三角关系很混乱,麻烦也会很大。

谁会挑头来捉奸,谁就是设这个局的主谋。

如果这个局是安纹和徐瑞月所设,就是希望沐元澈和安纹苟且,然后让安纹顺利嫁给沐元澈。那么,她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就是起一个见证的作用,以免慧宁公主不认帐。有了她这个证人,安纹计谋得逞,可慧宁公主会放过她吗?去请她来这间屋子的人是海氏的大丫头,难道香梅被徐瑞月收买了?

如果设这个局的另有其人,安纹和沐元澈都是受害者,只不过安纹很乐意受害而已。那么,幕后主使者无疑是海氏,她出现在这间屋子里,情况可就非一般复杂了。海氏这一箭双雕的毒计,就将她和安纹同时推进了深渊。

她设想了两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海氏等人要算计她,而另有高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从中作梗。她心中苦苦思付应对之策,没想到开始就偏离了事件的本质。

外面不时有脚步声经过,有说话声传来,但没人关注这间屋子里的情况。

沈妍看到门窗依旧紧闭,越想越着急,问沐元澈,“你们怎么会……”

“妍儿,我、我……”沐元澈摇摇晃晃站起来,紧紧扯住床帐。

沈妍看了沐元澈一眼,皱了皱眉,没理会他。就在沈妍转身之际,突然有一双大手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滚烫的身体贴在她后背上,炙烤得她浑身燥热难耐。她反映过来,想挣脱出来,却被推倒在桌子上,压在了身下。

“妍儿、妍儿,我喜欢你,我想娶你,我……”

“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沈妍柔嫩鲜红的唇瓣被火热的双唇堵住了,喉咙里呜呜咽咽,却说不出话,身体用力挣扎,却不能推开他半分。

沐元澈中了催情香毒,脑子很清楚,身体却被强烈的欲望左右。刚才,他拼尽全力控制自己,宁愿让沈妍砸晕他,也不想跟安纹苟且。

可现在,他脑子仍旧很清楚,服了解毒药,身体的欲望之火略有消减。可面对心怡已久的女孩,他有一种身和心共同的冲动,只关情愫,无关药毒。

灵滑而强劲的舌头塞入她的嘴内,与她的香舌缠绕,并用力吮吸。淳酒清香而略带辛辣的味道伴随男子特有的味道在她口里润染渗透,与她口内甘津混合交融。那股味道很神奇,起初令她很反感,恨不得咬掉他的舌头。慢慢的,她就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甘甜,似乎不经大脑,就演化成渴望的悸动。

见沈妍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小,沐元澈心中狂喜,他的妍儿是喜欢他的,哪怕只有一点点。这已经足够了,毕竟这是一个开端,他祈盼有下次,有结局。

沈妍时而眩晕,时而清醒,她的身体好象和大脑剥离一样,不受控制,且走入两条轨道。她清醒的时候,想推开他,甚至产生因遭受强侮而置他于死地的冲动。可在她眩晕的时候,她很想让他亲吻,身体有一种麻麻的、软软的舒服。

沐元澈得寸进尺,光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强烈的渴望。他的手伸进沈妍的衣服中,在她的身上揉摸,他的脸上写满迷醉渴望,呼吸欲加粗重。

门外传来乱哄哄的说话声,恰逢沈妍处于清醒时,不禁浑身一震。捉奸的人来了,不管是她假设的哪种情况,沐元澈跟她搞在一起,都是非一般的混乱。

她拼尽全力,想推开沐元澈,却没能撼动他对她紧紧的拥抱。开锁的声音传来,她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盛果品的盘子,狠狠砸向沐元澈腰下的一个穴位。

据说,她所砸的穴位是管男人X生活的。男人在兴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那个穴道,就会泄。若是真碰得严重了,还有可能导致不育,甚至不举。

这些是沈妍从一本古老的医书看到的,是不是如此,她还没考证过。

沐元澈被她砸一下,身体剧烈一颤,喉咙间发出一声饱含兴奋的低吼。他松开沈妍,浑身突然间瘫软无力,他看了沈妍一眼,身体一晃,又趴到了她身上。

门被打开了,低低的说话声传来,却没有人进来,似乎在等重要的人物到来。

沈妍急了,举起手里的盘子,向沐元澈的脑袋砸去。手起盘落,就有鲜血从他浓密的黑发中渗出来,她又一不做、二不休,拼尽浑身力气,把他推到一边。

沐元澈站立不稳,踉跄后退几步,就坐到了床边的脚榻上。鲜血顺着他的饱满优美的鬓角流下来,滴落在他脸上,慢慢往下滑。他微微摇了摇头,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很无奈,很凄凉,却又透出几分满足和欣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要喊我过来。”松阳郡主不满的声音传来。

“母亲,这房里……唉!有人在这房里做见不得光的事,有辱徐家门楣。我听说后,不打算惊动客人,就让人把房门锁上了,想私下处理,可是……”海氏的语气很无奈,在为自己居功表白,却不难听出有兴灾乐祸的意味。

“谁这么下流呀?今天祖母过大寿,要是有人做出苟且龌龊之事,弄得流言四起,就要他(她)的命。”徐瑞月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什么时候都想看好戏,打死她,她现在也想不到屏风里面正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等着她。

“不许胡说,进去看看。”松阳郡主的声调里充满威严和气恼。

沈妍衣饰发髻完整,正靠在桌子上,手里举着一只沾染血迹的盘子,表情愣怔。沐元澈满身狼籍,倒在床边,血迹混着脸颊蜿蜒流下,滴在衣服上。安纹头发披散,衣饰凌乱,躺上床上,抹脸半露,半截子藕臂和玉腿让人一览无遗。

看到这般情景,众人惊得瞪大眼睛,而海氏等人的表情则是惊悚。

“母亲,出什么事了?”徐慕轩进来问海氏,是海氏派人去叫他的。

徐慕轩进到房里,众人也回了神,面露猜疑探究,各种议论声悄然响起。

“妍儿,这是怎么回事?”徐慕轩拿过沈妍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见沈妍不说话,又转向沐元澈,“澈儿,你受伤了?我去叫大夫。”

徐瑞月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是安纹,惊诧之下,脸皮变成了青红色,她扑到床边,高声哭叫:“女儿呀!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呀!不能呀!”

“她只是昏过去了,你哭嚎什么?还不退到一边。”松阳郡主咬了咬牙,看到徐慕轩要出去,忙拦住他,“不能去叫大夫,让人去拿红伤药。”

“母亲,纹儿……”徐瑞月触到松阳郡主冷厉的眼神,赶紧嚅嗫着退到一边。

松阳郡主来到沈妍面前,冷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慕轩扯了扯沈妍的手,轻声安慰,“妍儿,到底怎么回事?告诉祖母。”

沈妍皱了皱眉,轻叹一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香梅说奶奶吃醉了酒,让我来伺候。我刚到门口,就被人推进来的,还没来得及问,外面的门就锁了,窗户也关闭了。我想出去,四下找出路,就看到他们……”

“你胡说什么?香梅这两天病了,跟我请了假,就没在我房里伺候。”海氏害怕了,事情与她和海婷婷等人计划得完全不符,一旦闹开,就会有大麻烦。

松阳郡主听到沈妍的话,又看了看房里的情景,眼底闪过释然,面色也放松了。无论实际情况怎么样,沐元澈坏了安纹的名声,这对于安纹来说是好事。

徐瑞月难掩面庞的喜色,“快、快去请慧宁公主,我要让她看看。”

“去把香梅带来。”慧宁公主低声吩咐了心腹下人几句。

海氏听说要请慧宁公主过来,才知道靠在床边满脸流血的人是沐元澈。她紧紧抓住徐慕绣和海婷婷的手,满脸惊慌,徐慕绣和海婷婷也很害怕。

她们想设计陷害沈妍和平海私通,怎么房里会大变活人?这次偷鸡不成,她们蚀的就不是一把米了,牵扯上慧宁公主,此事不好平息。

丫头还没出门,门口就有人传报慧宁公主来了,想必是提前一步接到了消息。

慧宁公主一身缃红色蜀锦绣玉兰花镶金边交领长袍,腰间束金玉丝带,头上戴着金镶玉的珠冠,衣饰妆扮象男子一般,更显她飒爽英姿。

众人给慧宁公主行礼,她看也没看一眼,摆了摆手,就向沐元澈走去。

“澈儿、澈儿,你怎么受伤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沐元澈睁开眼睛,勉强一笑,摇了摇头,低声说:“放心,我没事。”

慧宁公主满眼心疼,小心翼翼检查了沐元澈的伤口,擦掉他脸上的血迹。一个婆子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把白色的药沫倒在沐元澈的伤口,又帮他简单包扎好。慧宁公主扶沐元澈做到椅子上,喂他喝了一杯水,又轻声细语安慰他。

桂嬷嬷搬着香炉走过来,低声说:“公主,这香炉里点过催情香,这种源于西魏飞狐营,很霸道。闻过这种香的气味,无药可解,除非……”

慧宁公主点点头,问:“澈儿,谁打伤的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接到一张纸条,让我到山水阁,我、我以为是母亲找我,进来就看到这位姑娘在,她……”沐元澈满脸涨红,指了指床,又把纸条给了慧宁公主。

“弄醒她。”慧宁公主狠厉的目光瞟了安纹一眼,现在,她认为是安纹伙同徐瑞月等人设计沐元澈,就是想嫁给沐元澈,可飞狐营的催情香又是哪里来的?

桂嬷嬷把安纹弄醒,松阳郡主和徐瑞月赶紧过来询问,希望安纹说出她们期待的结果。发生这种事,安纹名声受损,沐元澈要承担责任,就能成就一桩美事。

安纹迷茫的目光看向众人,喝了一杯水,缓了几口气,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贱人,谁让你进来的?你坏了我的事,还敢弄昏我,你、你……”安纹跳下床,赤脚裸足,张牙舞爪,就冲沈妍扑去,被徐慕轩挡住了。

徐瑞月抱住安纹,说:“女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你外祖母会给你做主。”

安纹指着沈妍怒吼:“先把这个贱人给我拉下去杖毙,打死他。”

松阳郡主沉下脸怒斥她,“慧宁公主在呢,不得无礼。”

“谁……”安纹哆嗦了一下,看到慧宁公主和沐元澈坐在一旁,她才彻底回过神来。回想自己刚才凶悍的态度,她后悔万分,跪到慧宁公主面前嘤嘤哭泣。

慧宁公主让婆子给安纹服下御药房特制的解毒丹药,暂时压抑她所中的催情香毒。即使不能解毒,也能起到缓解作用,再寻其它解毒方法。

沈妍冷哼一声,决定给安纹添把火,出一口恶气,她轻咳一声,说:“表姑娘,我真没想坏你的好事,是香梅把我骗进来的,我提前真不知道你跟这位公子在房里。我一进来,看到你正撕扯这位公子的衣服,我怕出事,就……”

“住嘴,你胡说什么?”松阳郡主恶狠狠打断沈妍的话。

“二舅母,你为什么不让她说?”慧宁公主冷厉的目光从松阳郡主脸上滑到沈妍身上,看清沈妍的脸,她片刻出神,又轻哼一声,目光更加尖厉,“说,把你知道的情况一字不落说出来,如敢有半字隐瞒,本宫要你的命。”

沐元澈碰了碰慧宁公主的手,眼底闪过几丝责怪,安慰的目光扫向沈妍。慧宁公主和桂嬷嬷对看一眼,隐晦交流,互相点了点头,又同时看向沈妍。

“妍儿,别怕,把你所见的情况告诉公主。”徐慕轩眼底充溢柔软的安慰。

沈妍点点头,给慧宁公主下跪行礼,徐慕轩也跟着跪下了。沈妍心里有很多疑团,她思虑一会儿,从香梅请她来山水阁说起,除了她和沐元澈亲热的事,其它都一字不落讲出来了。听她说了事情经过,徐慕轩很气愤,对沈妍却满眼宽慰。

“是你打破了胜战伯的头?你好大的胆子。”慧宁公主怒视沈妍。

没等沈妍答话,徐慕轩就朝慧宁公主跪走两步,说:“回公主,当时情况紧急,妍儿打破胜战伯的头确实情非得已,请公主恕罪。”

“民女怕胜战伯铸成大错,才出手打人,请公主恕罪。”沈妍也为自己求情。

沐元澈见沈妍和徐慕轩如此和悦,心里阵阵酸楚隐痛。他不想再看,轻叹一声,赶紧转过头,看向一边,却对上桂嬷嬷似笑非笑的眼神。

安纹狠狠瞪了沈妍一眼,暗暗咬牙,她是多么希望沐元澈与她铸成大错呀!

“哼!真是好算计,把本宫当成傻子了。”慧宁公主拍了拍沐元澈的手,又说:“你不用放在心上,本宫要查这件事,即使天衣无缝,也让它水落石出。”

“慧宁,我们是表姐妹,我这样叫你不为过吧?”徐瑞月笑意吟吟问。

“为过不为过,你心里清楚,无须本宫多言。”慧宁公主哼笑一声,冷眼扫视松阳郡主,“那个香梅呢?把她召来见本宫,本宫要详查此事。”

徐瑞月见松阳郡主脸上没有格外表情,笑了笑,说:“慧宁,查案的事就交给下人去做吧!咱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商议,这可是关系几家的大事。”

“什么更重要的事?”慧宁公主明知故问。

“我的纹儿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与胜战伯衣衫不整,同处一室一床,这要是传出去,你让她怎么做人?胜战伯坏了她的名声,对自己也不好呀?”徐瑞月把安纹拉起来,掩嘴哽咽长叹,却难掩眼角眉梢的喜悦。

“那你想怎么做?”慧宁公主问话的声音很低,也很无奈。

徐瑞月见慧宁公主气势减弱,得意一笑,说:“胜战伯是你的养子,纹儿可是我的亲女儿,我们又是表姐妹,不如让我女儿嫁入承恩伯府,我们做儿女亲家。”

“母亲,不要,我没毁她清白,是催情香,我也……”沐元澈慌忙反驳。

“谁让你这么不小心上了人家的当,事到如今,她女儿要嫁入承恩伯府,我必须答应。”慧宁公主无奈冷哼一声,给桂嬷嬷使了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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