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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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我看到叶蓉朵正替西门书整理衣服，便走过去道：“她怎么样了？”

“封了穴道，毒性暂时不会扩散，但只能管两个时辰。”叶蓉朵淡淡道，像只是在阐述一件事情那般平淡。

我顿了顿，道：“那，有没有甚么法子帮她去除毒性？”

“有。”她冷冰冰道，跟没看见我一样。

“是甚么？”她怎么了，精致白皙的脸颊似是挂着一层寒霜，冷冰冰的，跟没看见我一样。

“白蝠粪。”她简短道。

“白蝠粪？是指白蝙蝠的粪便么？”我见过黑蝙蝠，白蝙蝠听都没听过。

她这才直起身来，墨色深邃划过一丝冷光，淡淡道：“对，但白蝙蝠种类稀少，又不似黑蝙蝠喜好群聚，它生性孤僻，且具有攻击性，分散于险峻岩缝中，别说粪便，就是想找到一只白蝠，也绝非易事，。”

“那怎么办？要让她就这么活活等死么？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么？”我看着西门书瘦骨嶙峋的脊背心里发急，却又束手无策。

她沉默片刻，平平道：“就算有希望，也是很渺茫。”

在我心里，甚么痛，甚么苦，我都能承受，唯独受不住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慢慢停止心跳，目睹生命终止的过程，比拿刀剜我肉更折磨我。那样的经历，我不要再去经历一次。

曾经，有一个生命，在我撕心裂肺、痛哭欲裂的呼唤中，停止了心跳。那双充满求生欲，充满对人间依恋眼神，几乎每天折磨着我快要疯掉，我发疯的自责，发疯的想念。而那个生命，就在我怀里终结了短短人生……

西门书对我而言，虽然连认识都谈不上，可她却勾起了我内心最深痛楚，那是一段时间无法治愈的伤痛，一辈子淡不了的回忆。

我慢慢俯身来，还未触到西门书破旧的衣衫，手已是颤抖不停，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个时辰后，指尖这片温热，便会被僵硬冰冷取代。

“竹雨”叶蓉朵双手从我背后伸过来，轻轻扳着我两肩，让我和她面对面站着，墨色深邃不再冰冷：“竹雨，我向你保证，就算踏遍千山万水，我也一定在两个时辰内，找到白蝠粪，你看你，哭成这样。”说着，捏起衣袖一角，轻轻在我两颊沾了沾。

我慢慢抬起头来，正碰她那双自信星眸，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给予我莫大安慰，眼泪才不像刚才淌流不止：“可是，白蝠那般珍稀，短短两个时辰，你又能到何处去寻找？”

“我从不信口开河，更不会随便对人承诺”她说着，略顿，令人心动的深邃内划过一抹不明意味，继续道：“竹雨，我对你承诺过的，就一定会兑现。”

我能扑捉到她看我时眼底偶尔闪过的异样，却领悟不出任何意味，前几次是，这次也是，却总给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比让我看到恶意，更能闹腾我心。

心中几番闹腾后，我轻轻点头道：“我跟去。”

她那好看的唇角浅浅一弯，柔声道：“白蝠大都藏于险峻岩缝之中，竹雨你一个读书人，又不会飞檐走壁，去了也做不了甚么。”说到这里，眼风朝门外扫了一下，接道：“再者，你妻侍还在你屋内等你陪她聊天，我要是把你带走，会被活埋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我当即气红了脸，心里很不舒服：“我哪有什么妻侍，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我亲耳听到她唤你妻主，还要与竹雨你进洞房，竹雨你说，她不是你妻侍，却又是甚么？”

“你……”她一本正经的语气，气的我竟说不出话来，干脆把脸扭到一边，不再理会。

“我说错了？哪里不对你倒是说说看嘛。”她一脸无辜，歪着头看我。

我咬咬唇，气的哆嗦：“你在胡说，我可真生气了。”

她轻哧一笑，伸手轻轻扳过我的肩，露出几颗小小齐齐白齿，烟眉微挑：“待我收集到那白蝠粪，一定快马加鞭回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