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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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醒来时，夜幕早已降临。

今晚天气格外晴朗，不见一丝云彩，在繁星的衬托下，月亮显得格外明亮。

她躺在地上，浑身酸痛，感觉脑海中多出了一部分记忆。一些片段在程雪脑海中闪过，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一种步法。她想起昏倒之前的那个声音，心想：这难道是一种武功心法？

程雪一向是一个有实际行动的人。她一边默念着，一边回想着记忆中的步法。

程雪似乎是成功了，但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十分不协调，差不点儿就与树来了个亲密接触。她的动作虽十分笨拙，却依然美得像是在跳霓裳之舞。在朦胧月色的照耀下，她似是坠落凡尘的仙子。

远处，墨漓坐在温雅小筑，淡淡的月光如薄纱，透过窗子洒在他修长且苍白的指尖。看着窗外的人儿，他仿佛又想起了那个纯真的小女孩。

“哥哥，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女孩跑到他面前问。浅浅的梨涡，可爱的虎牙，女孩白净的小脸上永远挂着纯真的笑容。那一年，她五岁，他八岁。

冰冷的铡刀泛着冷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微笑。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程风通敌叛国，罪犯滔天，诛其九族。钦此。”太监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大声喊道。

丞相府上下八百多口人，就此殒命。全城的民众无不为他们喊冤。

那一日，整个京都都充斥着红色；那一日，整个京都都弥漫着血腥。

女孩喊得撕心裂肺，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爹娘，她的丫鬟，她的所有亲人被害。而他亦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却无能为力。那一年，她十岁，他十三。

她一手创立了绝杀盟，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她说：“今日起，吾名雪，亦血。吾为复仇而生，立誓血洗百里满门。”那一年，她只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