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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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后,胤禛也不似前次一般两个月都不露踪影。便如旁人一样,阿敏每月总能分享到自家男人一两晚的“宠幸”。只不过,分被而眠,极少交谈。
一切似都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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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少交谈也不是完全无话。阿敏时常会没话找话的讲几句闲话,比如又带着弘昀去捕了鸟,今儿抓了四五只,拦着没让弘昀留下,全给放了;又跟着耿氏学剪窗花了,好不容易剪好了一张复杂的小鸳鸯图,却被笑作是麻雀;老九的那个小妾茗儿又过府来玩了,还带了时新的绣花样式,正叫墨玉帮着绣到爷说颜色最好的那件墨青褂子上;又跟着厨房的老张学刻了个歪萝卜花,剩余的萝卜屑全拿去喂了兔子,那只灰色的肥兔子该就快生小兔子了;今儿个吃的羹汤味道很不错呀,下回把瑶柱去了加些鲜精肉鸡骨来煲,没准能惹出不同的鲜味儿;或是又找人学了几个新字儿,又识了几个新词儿,又听了个新故事,等等等等。
基本上,胤禛总是静静的听着,也不知听了多少,顶多嗯哼一两声以示知应。
偶尔,胤禛也会没头没脑突然冒出一两句话来。大多时候,阿敏都听得莫明其妙,有时凭着从前知道的一点历史知识,能猜出几分前因后果,知道些端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故而阿敏几乎都是“哦”一声以作回应,胤禛便也再无下文了。
闰四月的某一日,二人各自平躺,等待睡意来临的时候,胤禛突然说了句:“皇阿玛此次在江宁又亲诣明太祖陵祭礼,未经中门,只由东角门入,以示敬心。”
“哦。”阿敏心想:还不是收买人心,拉拢江南仕人百姓,从哪个门进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表面功夫,不做白不做。
过了一会儿,胤禛又说了句:“皇阿玛御书赐匾,陆秀夫‘忠节不磨’,宗泽‘忠荩永昭’。”
“哦。”阿敏张口就答。她已经习惯了胤禛莫名其妙说些姓名,说些官事,根本懒得认真去听,关自己什么事儿?自己在这里就是个过客,与自己无关的事,少掺和,少费脑子,什么都不知道才好混日子。
恍惚了一会儿,阿敏突然觉得“陆秀夫”和“宗泽”这两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呢?好象不是清朝人……大概太久没动过脑子了,阿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两人的来历,只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想了一会,阿敏忍不住问了:“爷,这个陆什么,宗什么的,是什么人?做的什么官儿?”
“呵。”胤禛哼笑,不答话。心里想:装傻!想引着爷讲出什么不应讲的话么?
阿敏听到胤禛貌似耻笑的声音,又等了一会,也听不见他答话,心里暗骂:靠,有啥好笑的!讲一句藏一句,玩人么!不想说就一个字都别说啊!难得问你一回,还拿起臭架子来了!问你是给你面子!不说就不说,我还懒得听呢!
可呼之欲出的记忆就在脑子边上,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阿敏半天也收不了心绪,满脑子都在这两个名字上打转,直扰的心神不宁,着实心痒难耐。
没办法,阿敏安慰自己,咱不跟这种心胸狭隘眦睚必报的小人一般见识。翻个身,撑起身子俯望胤禛,不舍不弃继续追问:“爷,到底是什么人啊?是什么官啊?”
胤禛微睁眼,瞟见阿敏的神情,并不似作伪。闭了目,淡淡说道:“宗泽亡故,弟子岳飞扶柩归乡建祠祀师,陆秀夫负赵昺,崖山跳海殉节。”
阿敏恍然大悟,南宋的名臣忠良啊!可胤禛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呢?就这么拽两句词儿,钮祜禄氏也应该还是不懂啊。阿敏遮掩着继续笑问道:“爷,奴婢还是没明白,爷给奴婢讲讲这两个人的故事呗?”
这次胤禛连眼都不睁了,答非所问。“你近来学识字儿学的挺勤,学的也挺快吧?”
“嗯。爷,奴婢以前应该识字儿的吧?好多字都好象记得点儿,听人一说就记下了,学的特别快。嘿嘿,弘昀的先生还赞奴婢很有读书的天份呢。”阿敏拿出一早想好的借口,搪塞胤禛。
“嗯,你往时懂的还多呢。慢慢想吧,总有天能想起来。”
“爷,左右这会儿还早,就给奴婢讲讲故事呗。”阿敏不死心,晃着胤禛的胳膊,细声细气捏着嗓子恳求着。‘崖山之后无中华’——话虽是小日本说的,未必安着什么好心,可要是抗金抗蒙元的故事从胤禛嘴里讲出来,该是件多好玩儿的事儿啊。
阿敏现在越来越觉得胤禛真的就象纸老虎,表面上瞧着吓人,其实人挺好的。除了脾气古怪点儿,冷冰冰的不爱讲话,别的都挺好,很少乱发脾气,还很讲信用,答应什么就一定会做到。偶尔对着他撒个娇求个事儿,且不说管不管用,哪怕要求过份些,他都很少生气,顶多是不理不睬,冰冷冷顶回来罢了。
“再识多几个字儿自己读宋史去。”胤禛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又冷冰冰抛下两个字,结束了这晚二人之间难得有的‘交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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