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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电话就被张氏挂断了,纪菱染再打过去,号码已经被拉黑了,她翻遍了通讯录,一个一个打,不是不接电话,便是反唇相讥。
他的父亲是一省之长,因为贪污被拉下了马,当初有多少人阿谀奉承,现在就有多少人雪上加霜。
墙倒众人推。
哪有雪中送炭,尽是捧高踩低,这个世道,现实又丑陋。
她呆呆地蹲了一会儿,腿麻了,扶着墙站起来,脚下像有千斤重,举步维艰,可她还是一步一步折回了原路,推开门,她狼狈地抬不起头。
“吴经理,你有没有邵总的电话?”
吴曼惊讶地看了她一会儿:“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是走投无路了。
吴曼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张名片,起身塞到她手里:“想通了也好,何必受这个苦。”
吴曼是知道纪菱染的身份的,才二十二岁,皇家美术音乐的学生,是娇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家道中落后修了学,带着病重的母亲从江北到帝都来求医,本该是城堡里不谙世事的公主,就这样坠到了人间,受这颠沛流离的苦。
纪菱染还是拨了那位邵总的电话。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
她在酒店的房间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终究是推开了门。
邵阳手里拿着一杯酒,看向门口:“来了。”
她站在门口,愣住了。
房间里一屋子的男人,地上还有赤身裸体的女人,满地都是淫乱的痕迹。
邵阳对她招手:“过来。”
她浑身发抖,看着地上高声浪叫的女人,还有满头大汗的男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许久,她才迈出了一步。
四十多岁的男人大腹便便,从女人身上站起来,随手拿了一件浴巾围上,目光落在了门口的女孩身上:“老邵,哪里弄来的,不错啊。”虽然穿了一身保守又廉价的衣服,可那气质,不是一般人呢。
邵阳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执行董事,三十九岁,未婚,身材中等,样貌文质彬彬,就是一双眼睛浑浊:“花四十万买的。”他摇着手里的红酒杯,“知道她是谁吗?”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问了一句:“谁啊?”
“纪元淳的女儿。”
那位贪了八个亿的省长啊。
男人点了一根烟,把身边的女人推开,肆无忌惮地打量门口的女孩:“原来是落魄的省长千金啊,怪不得娇嫩能掐出水来。”他目光放肆,毫不掩饰涉猎的贪婪与欲望,“老邵,你玩完了借我两天。”
邵阳笑笑:“行,等我腻了随便你怎么玩。”他瞥了纪菱染一眼,眼里露了急色,“还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纪菱染死死咬着牙,站在那里,一步也挪不动,她设想过的,可也没想到会这样不堪,没想到衣冠楚楚的背后,还有这样的龌龊。
“你们,”她看着地上满身狼藉的女人,握紧了手,掌心都被掐破了,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挤出喉咙,“你们真恶心。”
到底是温室里的花,没有见过世间的脏。
邵阳起身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拖进去:“出来卖的,还拿什么乔。”
她被他大力地推倒在地上,头磕在了茶几上,瞬间见了血,晕头转向时,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喂。”
门被一脚踹开了。
纪菱染抬头,眼角的泪模糊了视线。
邵阳反应过来,立马恭敬地堆了笑,称呼门口的人:“寻、寻少。”
帝都霍家,霍常寻。
他抱着手,靠在门上,目光似有若无,瞧着地上的人,眼里似笑非笑,却带着一分漫不经心的寒:“干什么呢?”
这位大少爷,可是真真正正的太子爷,不好惹。
邵阳立马陪笑,哆嗦着说:“玩、玩玩而已。”
“玩玩?”他顶了顶腮帮子,手插在兜里,慢慢悠悠地走进房间里,抬了抬下巴,指地上的纪菱染,“她好像不想跟你们玩。”
啧啧啧,弄出血了。
可惜了。
他蹲下,抬着女人的下巴,用指腹抹了她额头的血。
她坐在地上,在发抖。
邵阳头上直冒汗,辩解说:“她新来的,怕生而已。”
霍常寻笑了笑:“是吗?”他还捏着她的下巴,目光对视,他玩世不恭的样子,问她,“你要跟他们玩吗?”
纪菱染没有作声,唇被她咬出了血。
这小兔子,脾气还够硬的。霍常寻松了手,起身,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男人女人,语调懒懒散散的:“都二十一世纪了,玩点你情我愿的,别乱来,知道吗?”
邵阳与另外六个男人都连忙点头,心里无不腹诽,论起玩,谁比得过你这位公子爷。
霍常寻把手揣回兜里,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瞧着地上的女孩,目光温柔也薄凉,他说:“你选了,就不要后悔。”
随后,他转了身。
纪菱染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霍常寻。”
这嗓子,叫得真他妈好听。
他回了头:“怎么?”
她红着眼,眼里梨花带雨,偏偏,噙着几分清雅与孤傲,艰涩地开口:“帮我。”
她在偷闲居时,对他可是避之不及。
霍常寻蹲下,扶着她站起来,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不咸不淡地扔了句:“我是生意人,不做慈善。”
说实话,这女人哭起来很美。
他想弄哭她不错,可不怎么想别人弄哭她。的确,他想要她了,当然,他不是容历,他惜命,不玩感情。
一只嫩生生的手,抓住他的手,方才还一脸决绝的女孩子,这会儿怯生生的,眼里含着泪,看他:“你带我走好不好?”
嗯,更想要她了。
霍常寻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行了,不哭了。”手环在她腰上,他把人带进怀里,抬眸瞧着邵阳,“她归我了,开个价吧。”
邵阳:“……”
他哪敢开价,恭恭敬敬地小祖宗送出去了。
霍常寻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写了张支票留下,然后把怀里的‘小兔子’带走了,出了房间,他打了个电话,开了另外一间房,把人留下,自己出去了。
纪菱染在房间了呆坐了半个小时,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她不知道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霍常寻也不是善类,都是豺狼虎豹,可她还是有种被救赎了的感觉,像溺水时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怕,却也庆幸。
啪嗒。
房间门被推开,她下意识往床后缩。
霍常寻进来,把钥匙扔在茶几上,边往床边走边脱外套:“你母亲的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
外套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解开领带:“把偷闲居的工作辞了。”不是商量,是命令的语气,“如果觉得闲,我给你开个店,做什么都行。”
领带也被他扔在了地上。
纪菱染抱着膝盖,继续往后缩。
霍常寻笑,把领口的纽扣解开一颗,突然俯身,手撑在了床上,把人圈外怀里:“现在知道怕了?还敢不敢了?”
她死死闭上眼,头上全是冷汗。
胆小鬼!
霍常寻伸手,戳了一下她额头磕破皮的地方,听见她痛哼了一声,他笑得更欢了:“知道痛就好,涨涨教训。”找什么人不好,找邵阳那种禽兽,这女人就是欠教训。他起身,去倒了杯酒,随手往床上扔了一串钥匙,“你先搬进去。”
纪菱染这才睁开眼,松了一口气,不太敢看霍常寻,目光小心翼翼的,软软的声音,带着商量:“可不可以,”声音越来越小,“可不可以慢慢来。”
她不了解他,只见过他一个女伴接着一个地换,奇怪的却是他那些女伴,似乎都对他都痴迷极了。
“慢慢来?”霍常寻抿了点酒,唇角漾开了抹坏笑,“纪大小姐,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她在偷闲居待了一阵子了,不是什么也不懂,她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想要什么。她从床上站起来,花了很大的勇气走到他面前:“多久?”
霍常寻拧了拧眉,神色有几分不悦:“等我腻了再说。”
“多久?”她拽着他的袖子,一脸固执,“我要一个期限。”
胆子不小。
平日里,哪有跟他拧着来的女人,也就她,不识好歹。
霍常寻顶了顶腮帮子,随便报了个时间:“三个月吧。”
她松了一口气,放了手,说好。
见她这般,霍常寻只觉得心里发堵,手机响了,他接通,有点烦躁:“喂。”
那边很吵,陆启东嗓门很大:“玩的好好的,你干嘛去了?”
“有点事。”他回得很敷衍。
陆启东才不信他有什么正经事,催他:“你能有什么事?赶紧过来,场子都热了,就等你了。”
霍常寻兴致缺缺:“不去了。”
“干嘛呀你。”
干嘛?
有病!大老远跑来当护花使者也就算了,还玩金屋藏娇。
女人不能宠,不懂?
他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今晚抽风得厉害,对电话里扔了了句:“有事。”陆启东还在那边吆喝,他直接挂了电话,去拿了医药箱,“过来。”
纪菱染站着没动,防备地看着他。
这个不识好歹的!
霍常寻恼了,烦躁得很:“过来擦药,我不喜欢破了相的女人。”
她蹑手蹑脚,才走过去。
妈的!
霍常寻一边拧药膏,一边骂自己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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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懂爱情的花花公子,遇上了良家女子,就得从良了。以前有多渣,以后就得有多忠犬。
所以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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