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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屋,在角落里的卡座坐下。这种卡座又称情侣座,椅背很高,可以遮挡住邻座的视线,中间放一张桌子,面对面有两张双人座。其实通常有一张就够了,因为如果是情侣两人来的话,肯定是坐在一起的。
魏凡婷当然和涂至坐一起,李青花只能和丁齐并肩坐下。
角落里是卡座,邻窗以及屋子中间是小圆桌,沿着吧台是高脚椅。这里离境湖大学西门不远,顾客大多都是境湖大学的学生,看上去很稚嫩打扮得却挺成熟。有人点上一杯咖啡在刷手机,有人则摆出笔记本电脑不知在干什么,还有人在看书。
学校的自习室已经紧张到这种程度了吗,一大早跑到这里来上自习?可能是因为环境或者所谓格调的吧,在这里感觉更轻松惬意,还可以处理别的事情,不像在自习室或图书馆阅览室中那样得遵守纪律。
丁齐读本科的时候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里的一杯咖啡看似不贵,可是价钱已经够在食堂吃顿饭了。后来他跟佳佳搞了对象,佳佳倒喜欢约在这种地方碰头,但也从未来过这家店,因为在佳佳眼里,这里的档次还差点。
李青花坐下后要了杯黑咖啡,说了句加班的时候经常喝,又问丁齐喜欢喝什么?丁齐是不喜欢喝咖啡的,莫名想起了当初和佳佳在一起的时候,他却陪着喝了很多种名字听起来有些奇怪仿佛逼格很高的咖啡,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喝咖啡,就来杯绿茶吧。”
李青花:“这里只有红茶,没有绿茶。”
丁齐:“那就红茶吧。”
魏凡婷对什么都好奇,但很乖巧地不乱说话,她和涂至有样学样,都点了一杯红茶。丁齐问起了正事:“李所长,你特意追出来,究竟是想起什么事了?”
李青花:“六年前的事了。我上次对你说过,参加工作不久接受了内部的培训,听过刘丰教授讲的课,事情就发生在那次培训结束之后……”
魏凡婷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住址是五年前被拆掉的,但动迁工作在六年前就开始启动了。那时李青花刚参加工作不久,身份是户籍警,也是她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当时的大背景,是城市改造加速以及动迁工作改革。
早年的动迁工作存在这么一种模式,开发商直接负责拆迁补偿。这其中产生了不少矛盾,甚至是暴力冲突事件,有大量的负面新闻,社会影响很不好。
很多问题出现之后,政府、开发商、动迁户三方都不满意,后来工作方式就进行了改革开发商不再负责动迁工作,也不再直接与动迁户打交道,整体动迁由地方政府负责。
地方政府负责拆迁,和动迁户谈完补偿协议、平整好土地之后,再做出规划。规划中用来做商业开发的地块,通过挂、招、拍等手续,让各大开发商投标。江关区龙关镇一带的整体动迁改造,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展开的。
但政府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它只是很多部门的集合体,实际工作还是需要很多经手人来操作的。动迁项目主管单位是城建部门,但城建部门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自己拿着大锤、开着挖掘机去拆房子,还是要聘请工程公司。
龙关镇一带的拆迁公司,是江北建设集团下属的洪福工程公司。说起这个洪福工程公司,背景还比较特殊。它的负责人名叫洪桂柱,一看这名字就像五行缺木,此人是洪桂荣的亲哥哥、田相龙的二舅子。
洪桂荣十六岁的时候,肚子被田相龙搞大了,他这可是捅了马蜂窝。洪家兄弟多,在当地很有势力,打上门来差点拆了田家的房子。后来田相龙做生意,正好赶上了境湖市搞江北开发的大背景,他就是干拆迁起家的,多少也借助了洪桂荣娘家的地方宗族势力。
所以洪桂荣在家中一向很强势,田相龙在其娘家亲戚面前一度也很吃憋。田相龙搞拆迁赚了第一桶金,后来生意又延伸到建材和装修领域,最后搞起了房地产,才有了如今的江北建设集团。
田相龙发达了,若论财雄势大,远远把当年的媳妇娘家甩了下去。他吃肉,洪桂荣娘家那边也得跟着喝汤啊,否则洪桂荣那关也过不去。可是洪家兄弟虽多,能拿得出手的人却很少,在乡镇里耍个横还可以,层次再高点就上不得台面了。
这洪桂柱是洪桂荣的二哥,算是本家兄弟里最能拿得出手的一位了,江北建设集团注资成立了洪福工程公司,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是洪桂柱,也算是洪桂荣娘家的保留地了,田相龙把早年的拆迁和装修工程业务都整合了进去。
田相龙也不指望这个下属公司能赚钱,洪桂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洪家兄弟想用钱,在这家公司里走账就行,别直接跑来找他、乱了整个集团的规矩。对于洪福工程公司的很多事情,田相龙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经常将江北建设集团的一些项目交给他们做,同时利用自己的关系给他们介绍一些工程项目。
江北建设集团的根据地是在江北区,江关区一带的改造项目,江北建设集团后来也参与投标了,但是并没有中标,而且田相龙也清楚自己只是来陪标的。但是在此之前,江北建设集团还是接到了一个小的工程项目,就是龙关镇的旧房拆除,交给了洪福工程公司。
动迁如今是政府行为,是有总预算包干的,所以这活并不算太好干。名义上是城建部门牵头,但政府机关人手有限,实际工作又太繁琐,既然请了工程公司,很多工作比如挨家挨户商谈拆迁补偿、签属协议,也都推给工程公司去办了,只是最后确认时走一下过场手续。
当时也抽调了警力进行配合,李青花也是其中之一,他们的小组长就是孙达。其实这活大家都不太愿意干,不仅麻烦而且容易得罪人,而且意味着总要无偿加班。但如今动迁工作变成了政府行为,抽调警力配合也无话可说。
孙达因为年纪比较大、对辖区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才成了这个苦差事的小组长。龙关镇一带的动迁工作,总体上还比较顺利,至少没有出现网上那种炒得沸沸扬扬的钉子户,那一带也确实需要彻底改造了。
它的位置已经处于新延伸的市区内,居民也基本上都是城市户口,但大部分建筑是建国后到改革开放前修的,基本都已经很老旧,甚至属于危房。水电管网系统已经老化,一到下雨天污水四溢,新铺设的煤气、通讯、光纤宽带系统很难规划,只在局部修补已不可能跟上城市现代化的进程。
而且政府拆迁的地皮也不可能全用作商业开发,还有不少地皮要用来修筑城市道路和公共设施。比如在泾阳江的西岸,过去是个码头,沿江修了很多小楼,向前砌一个可以停船的地方,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码头区的功能在几十年前就废弃了,但住户还在。
这些老建筑影响行洪,需要整体拆除。后来江关区将江堤后移,将江岸一带还原成大片的湿地,这些都是只有投入没有收入的。但是改造之后,其他地块的商业开发价值却大幅上升,可以成为地方财政收入的来源。
拆迁工作差不多进行了一年,李青花回忆当初,所遇到最多困难并不是谁抗拒拆迁,而是联系不到登记的住户。很多人不住在那里,要么搬到了外地,要么外出打工了,假如连老人也接走了,那么逢年过节也不会再回来。
动迁的消息传开了,很多人倒是主动回来联系了,但有少数人却始终联系不上,这时候也需要公安部门的协助。李青花记得很清楚,下关街道派出所负责的龙关镇,就有那么一户人家始终联系不上。
那是一栋三层带院子的小楼,显得有些破旧了,主人不在家也没有出租,甚至还被一批外来打工者临时占据,直到拆迁时警方入户调查才把人给撵出去了。这里的登记的住户是魏凡超和魏凡婷兄妹俩,而房屋产权所有者是魏凡婷,这两个人都找不到。
当时洪福工程公司很着急,派出所这边的组长孙达也很着急,因为找人就是警方的协助任务,所以李青花的印象很深刻。整个镇子的前期工作都做完了,就差这么一户人家,而上面布置的任务规定了期限,这么无限期地拖下去谁都得跟着坐蜡。
还好事情最终解决了,是洪福工程公司那边找到了人,把拆迁补偿协议给签了。对方选择了一次性现金补偿,按照规定可以拿到三百八十九万。政府规定的标准其实留了一定的讨价还价余地,双方应该还经过了协商,最后的结果是一次性支付了四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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