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何所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62、前世(上),侍卫大人的白月光,淼淼何所思,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司矍练完剑,已经是用晚膳的时刻。
夏末,日光斜斜地透过护军营的窗户纸,将桌上的饭菜分割出一道泾渭分明的光与影的界限。
他直直地坐在木凳上,没有动桌上的碗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礼坐在他旁边捅了捅他的胳膊,凑过来小声地问他:“司矍,愣着干什么,吃饭呀。”
“嗯。”
他皱眉,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不适应司礼的动作,敷衍地应了一声。
却还是没有动。
司礼没有再管他,自顾自地夹着桌上的饭菜,一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算着些日子,长乐公主怕是在宫里面呆不了多久喽。”
“欸,你说,公主这是图什么呀?宫里面好吃好喝的供着,她非要跟那一、那什么要权没权,要钱没钱的质子走,她图啥?”
司矍垂落在一旁的手悄悄握紧了。
见司矍半天不答话,司礼忍不住又追问一句。
“这妻不是妻,妾不是妾……”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司矍打断了。
“别胡说!”
往日里沉默寡言的青年,少见地拔高了音量,语气里面含着警告的厉色。
一时之间,木桌上吃饭的侍卫都停了手上的动作,惊讶地看着他。
司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扶了扶额,没有再多理旁人的目光,径自起身走下了饭桌。
“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你们先吃吧。”
他冷淡地丢下一句话。
司礼被他吓得半口饭菜没有吞咽进去,愣愣地包在嘴巴里面看着他扬长而去。等司矍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后,他后知后觉地咕咚一声将饭菜咽下去,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人这几天是怎么了?”
“奇奇怪怪的。”
司矍坐在南淮溪的一处浅滩边上。
这里人迹罕至,几乎没有宫女太监知晓宫里面这处僻静的地方。
年幼的公主曾经牵着他找到这里,说要给他摘月亮。
摘月亮啊。
他撑起下巴,听着耳边潺潺的水流声,恍然惊觉,原来已经过去快六年了。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也如抽条的柳枝,初绽的荷花,转眼就随着年年的春风起,秋叶落,出落成得聘婷无双。
也到了喜欢另外一个少年的年纪了。
起初,他只是想看着这个小姑娘长大,希望那个给他糖果的粉团子,能够永远保有她的笑容。
但是说来也挺可笑。
他不过是一介身份低微的侍卫,哪有什么资格说陪伴,哪有什么资格去谈论想念呢?
对公主而言,他的喜欢不过就是如同夏夜里被黏上的苍蝇一样,甩不掉,挣不脱,又或者,是不顾一切扑向光的扑棱蛾子,自以为焚尽一切,而灯却祈求着——
快将我熄灭吧。
树林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司矍一愣,条件反射地借着枝干的着力点,几个跃步跃上附近的老树。
天边亮起几颗隐约的星子,枝干上带着白日里未消散的温热,他眯着眼睛,想等这人离去后再悄悄地离开。
不一会,一身着月白色宫装的少女缓缓地走至浅滩边上。
他心神一振,摒住了呼吸,克制着胸腔中如擂鼓般剧烈的心跳。
是长乐公主。
她抱着膝盖坐在碎石滩上,一言不发地将头埋进膝盖之间。
比这夏夜万物的浅息更清晰的,是她压抑的啜泣。
他心中钝痛,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分担她的痛苦。
他宁愿做月亮背后的深渊里面的影子,不被人注意,不被人看见,至少无损月亮半分清辉。
水流哗啦啦推涌着向前,沾湿她的裙摆,又嬉闹着往后退去,在一遍又一遍静谧的水声之中,他坐在树上沉默地看着坐在水边的少女。
此时、此景、此月,人间尚好——
却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月亮徘徊至树梢枝头,蝉鸣不止,少女拍了拍被弄皱的裙摆,看天色已晚,终于想到起身回宫了。
她的眼眶是红的。
他跳下树,久久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再次听到公主的消息,是公主走的那日。
那日他没有旁的事情,正坐在护军营院子里的石凳上看书。
靠着墙角的那一从修竹偶尔被风推的哗啦啦地响,他一晃神,就还以为自己还是十一岁的时候。
那个小姑娘……
司礼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见他坐在院子里面,对他说:“司矍,你知道吗?”
他鲜少对不相干的事情上心,以为司礼又是得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八卦,口气淡淡地回道:“怎么。”
司礼神神秘秘地凑近说:“长乐公主今日就和那质子走了,听说已经上了马车呢。”
“唉,虽然长乐公主这事做得真的不对,不知道宫里面多少宫女太监偷着议论这件事呢,可是长乐公主真的是宫里面最好想与的主子了……”
司礼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咔擦——
他手中的书直直跌落下去,和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相撞溅出清脆的声响。
司礼早就对他这副神叨叨的样子见怪不怪,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俯下身帮他把地上的书卷捡起来。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他没有理那本书,反手死死地抓住司礼的袖子,指骨泛白,青筋毕露,他浑然不觉,就像抓住一块浮板一样,急切地问道。司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公主和皇上怄气呢,说谁也别送她,这消息,当然也是我从别处听来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