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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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的海面不时有微风吹来,芥川坐在海岸边，一半身子被不时涌上来的海浪打湿。

他一条腿曲起，直直看着远处随着海浪不断翻涌起来的轮船残骸。

樱井默默站在他的身后,试图在广阔天地间寻找到他目光的落脚点。

“我一直觉得，那天之后,我不会再接受失败的结果了。”

芥川声音平静,似乎是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是声音中的迷茫和隐藏很深的不安还是能够被捕捉到。

“失败有什么不能被接受的呢？只要不把它放在心上，它很快就会过去的。”樱井声音轻轻的，被风一吹,飘渺得好像来自另一个时空。

就是这样的感觉,芥川回过头，目光恶狼一般紧紧盯视着樱井。

良久，他踉跄着站起来。

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被海水腐蚀之后整个身体几乎麻木，他一步一步走进樱井。

眼前浮现的，是面前这人坠落在急流中顷刻间身影就已经不见的画面。

该怎么说呢,他们这些在泥沼中挣扎的人,虽然时时刻刻都在失败和绝望之际徘徊,但是也有自己绝对不能允许失败的事情。

“失而复得”是多么美好的一个成语，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懂了。

芥川用自己仅剩的力气走到樱井身边，直接把头搭在樱井的肩膀上，呼吸急促，身体冰凉，眼前发黑。

他伸出手抱住了樱井,在这样虚弱的时候，他才敢做出自己心中最想要做的事情，因为即使是一个虚影,他现在也没有力气打碎。

“欢迎回来。”

樱井用手支撑住失去意识的芥川，有一些陌生的东西砰砰击打着他的心脏。

“我回来了，还有，对不起。”

虽然我知道你呆在黑手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并且意识到可能是因为我，但是我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因为我想不想欠你什么，不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总是方便遮掩的。

世界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金发的女子赶到海边时，就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二人，自己要找的人明显已经失去意识。

她掏出腰间别着的□□，声音严厉，“把他交给我！”

樱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樋口因为这一眼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扣着扳机的手指怎么也按不下去。

随后她就感觉脖子一痛，晕了过去。

樱井扶着芥川，走到那个女人跟前，从她的脖子上抽出了一根细针，然后看也不看，直接离开海岸。

樱井并不排斥这些世界的工作，他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要拿到自己第一个世界的记忆，理智告诉他那没什么，但是情感一直无法放弃。

他觉得可能跟自己梦中的男人有关，所以乖乖完成任务，但是不想和芥川有更多的牵扯。

他们之间有亲情，更多的别的，樱井很自私，装作看不到。

樱井很清楚，心智没有自己强大的芥川朝夕相处之下喜欢上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不是没有触动，但是那些触动不足以改变他的决定。

他不肯暴露自己，害怕被世界意识排斥，所以只显示出足以自保的能力。

今天被芥川看着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孩子长高了。

医生帮芥川包扎好伤口，还帮他安排了一个僻静的单人病房。

这里是处于贫民窟与繁华街区之间的一所中立医院，无论什么样的病人来这里，都能得到医治，只要你有钱，并且有能力保护自己。

樱井坐在病床边安置的椅子上，一手拿着一个苹果，另一只手拿着水果刀。

宽度适中薄厚均匀的苹果皮一整条垂落在他的腿边，樱井任由它们落到地面，最后整条掉在地上。

他“咔嚓”啃了一口苹果，房间已经被金黄色的夕阳灌满，白天即将被黑夜取代。

暗地里的小老鼠也抓紧时间冒出头来捕食。

一个苹果啃完，樱井抽出几张纸细细地擦干净手指沾到的汁水。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没入远处群山。

樱井抻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身体后仰，靠在椅子靠背上，重心转移的同时，椅子只有一只脚落地，右脚一个旋转，带动整个身体原地旋转九十度。

在他避开的同时，一颗子弹直直射进墙壁，看那轨迹，应该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安装了□□，依然有不小的声音。

随后冲进病房的十几人看起来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来自哪里无从求证，只要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就够了。

樱井站起来，“不管怎么说，打扰到病人休息都是不道德的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诸位跟我出去商议。”

领头的男人冷笑一声，并不把瘦弱的樱井看在眼中，“好啊，那就请阁下海涵，将二位的性命交给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