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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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齐拓被噎的不太好，略为不爽地哼了一声：“年龄上真不算骗过你，你猜？”习安想起院长在自己刚来福利院不久的时候曾说过他已经年过四十，距今已经十多年了，虽然习安觉得他大概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可如果是不是骗自己的话，习安也不愿意往复杂了猜，只当周齐拓因为修了仙所以不显老，于是想了想就道：“五十多？”

周齐拓听到这个意料中的回答兴致勃勃：“再猜。”

习安：“……五百多？”

“继续继续。”

“……”习安突然有点不想理他，这种居然因为猜个年龄就能乐呵呵成这样的人简直给修士丢脸，“不猜了，爱说不说。”

微妙的有点乐在其中的周齐拓有种兴致被打扰了的感觉，顿觉更不爽了，心想自己养大的小孩子真是不可爱，嗤了一声公布答案：“两千六百五十七了。”

习安：“……”

除了零头，两千六百五十七和五十多哪里算是“真不算骗过你”？！这有什么好猜的？都活了这么久了您幼不幼稚！

周齐拓明显感受到了习安眼神里的鄙视，转过身默默盯着他，忍了好半天才决定不跟小辈计较，捏捏下巴坐了下来：“算了这些都无所谓，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没？”

习安闻言有些茫然：“什么怎么办？”

周齐拓一顿，几乎要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气笑了：“你死了。”

习安：“……院长，这件事就不需要再提醒我一遍了吧？”

周齐拓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灵魂有轮回却还是选择修仙吗？”

习安想了想，摇头。

活了两千多年听起来也太漫长了点，他是觉得活着很好没错，但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消失自己却好好活着的感觉一定比自己意外死亡还糟糕，或许说在知道有转生乡这个地方之前习安会害怕死亡，可知道自己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不再畏惧不知道的未来。

已知的未来从来不会比未知的可怕。

“因为强大，因为长生，脱离了百岁的桎梏，才能随心追求自己的道，做想做的事。如果我喝下那碗孟婆汤走过奈何桥，下一世的我不会有现在的记忆，虽然本质上还是我，可说到底除非经历同样的事……”周齐拓顿了顿，看一眼习安继续说了下去，“那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习安似乎透过院长难得深沉的双眼看到了某些留恋的东西，周齐拓没晃神多久，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你在地府肯定见过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都没有离开的鬼魂，他们或多或少有所执念，因为放不下，所以才迟迟不愿离开。”

“下次再见到你，或许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了。”周齐拓起身摸摸习安的头，“所以我想知道你想怎么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找人帮忙，看看能不能让你留在转生乡。”

习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留在那个只能吃蜡烛的地方？

……果然一对比他还是比较想当个人类。

把脑袋上的手扒下来，习安想了想，在对方的等待下开了口：“院长，我问了一个叫苏珏的人，他说我爸妈已经在五年前转世了，既然他们也都已经走了……我现在还没找到呆在转生乡的理由，所以还是算了。”

虽然早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但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失望，周齐拓啧了一声，还是决定妥协。

习安少有地微笑了一下：“我觉得，就算忘掉这辈子的事，院长再次见到我的话，一定还是会认得出我吧？就算不是原来的我，院长还是会这么照顾我吧？”

“当然。”

“所以，如果有缘一定能再见的。”

周齐拓看着面前早就显现出成熟一面的习安，突然觉得时间真是快的有些超乎想象，忍不住回想起他还年幼的样子，院长先生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终于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剩下的两个小时在他和习安的闲聊中很快就过去了，周齐拓亲自将习安送到了最近的一座桥旁，目送他消失在了桥的那端后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至天明曙光初现，才慢悠悠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啊，忘记问习安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南荣的男人了。”

挠了挠头发，他耸耸肩转身离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