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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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月湖坐落于京都南郊，距离京都大约二十里远近，是整个襄朝近些年来最负盛名的观景湖泊。

每到春末夏初，荷花盛开的时候，都会有无数少男少女来此游玩踏青，其中不乏高门子弟，世族贵女。

只不过古语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是以即便出游，他们每到一处，也会有护卫团团围住，寻常人等是见不到他们的。

唐晚晚的身份虽说还没到这种级别，但想完全不带护卫自己玩，那也是——很费嘴皮子的。

毕竟是方氏的心肝宝贝，早在出门时，方氏就跟护卫们都交代了，务必护好小姐，必要时寸步不离。

唐晚晚要想甩脱他们，还真不是件容易事情。

好容易利用强权威逼护卫们守在马车旁边，不要跟着自己，唐晚晚感觉似乎连阳光都灿烂了几分。

蓝天如洗，碧水万顷，水天相接处隐约有远山如黛。

有飞鸟自远空俯冲下来，落在湖中亭亭如盖的荷叶上，惊走了叶下的游鱼。镜子般的湖面上顿时泛起粼粼波光。

唐晚晚提着裙摆走到堤岸旁边，正好瞧见一只慌不择路窜过来的鱼儿。

这小鱼儿通身雪白，唯有头顶一点艳红，看起来像是戴了顶小红帽般，而尾巴又细又长，犹如蛇尾，在水中款款摇摆，唐晚晚一见之下，不由大为惊奇。

鱼头蛇尾，难不成，这是鱼跟水蛇杂.交而成的新物种？

也不知道这是采月湖独有的特产，还是这神奇的原著中随处可见的寻常鱼类？

啊，它过来了。

近了，更近了……

唐晚晚全神贯注的盯着这形态奇异的小白鱼，缓缓抬手，正欲去抓。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

唐晚晚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惊慌之中右脚不知踩到什么，整个人向前一滑，顿时大头朝下直朝湖中跌去。

“啊——！”

冰冷的湖水瞬间吞没了她。

“小姐！”

“晚晚！”

“救命——”她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拼命扑腾起来。

可脚腕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她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救……”

冰冷的湖水顺着口鼻灌入了她的喉咙。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在深不见底的湖泊中不断地下沉，下沉……

肺里要炸开一样，胸口像是被紧紧压住了，四肢都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别说挣扎游动，就连动弹一下，似乎都成了无比困难的事情。

她的眼前开始一阵阵泛黑，湖顶明亮的天光渐渐消失了……最后的的视线里，是多言言凑过来的，清俊绝伦的脸。

……

唐晚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整个人又渴又饿，可是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小小的果冻。

她饿狼般抓过果冻，却舍不得一口吞了，只珍惜至极的伸出舌尖一口口舔食。

可是果冻却仿佛成精了一样，扭来扭去的躲避，就是不肯乖乖让她吃。

唐晚晚生气了，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将果冻精半个身子都啃了下来。

果冻精冷不防被偷袭成功，似乎愣住了，一时竟没有动作，唐晚晚抓紧时机又开始吸溜起来。

果冻精拼命挣扎，然而却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不过片刻，这调皮的果冻精便被吃干抹净。

唐晚晚舔了舔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乖，味道真好。”

……

再次醒来是感觉到有人在掐她的人中。

痛的她恨不得当场骂娘。

可她骂不出来。

嘴巴里似乎有股淡淡的铁锈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内腑受了什么伤。

隐约能听见小花在嗷嗷大哭，一边哭一边还在大喊:“小姐，小姐——”

唐晚晚勉力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刺目的阳光，她微微眯了眯眼，叫道:“……小花。”

声音微弱嘶哑，可是小花却在听到的一瞬间，整个人一下子弹了起来。

“小姐！”小花几乎是飞扑着一把抱住了她，“您可吓死奴婢了！”

唐晚晚被压的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快从喉咙里挤出来了。

幸而小花还知道点轻重，见她面色煞白，神情痛苦，急忙起身:“小姐，您没事吧？”

唐晚晚艰难道:“……没死。扶我起来。”

小花忙将她扶了起来。

“方才是言言救了我？……他人呢？”

“我在这里。”

唐晚晚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就见多言言鬓发散乱，衣裳半干，正跪坐在她身后。

不知怎的，与自己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他就飞快移开了眼。

大概是才从水里出来不久，他脸上原本用来伪饰女子的妆容全都不在了，肌肤白皙到近乎透明，也因此，耳尖那一点通红就越加明显。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