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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被吓了一跳,望向景肆。
只见景肆又如同疯了一般,回到家后一直束着的马尾如今凌乱的盖在肩上,脸上尽是污渍与泪痕。他两条眉毛拧得狰狞,眼眶内外红若滴血,眼中溢满了崩溃。景肆紧紧抱着怀里也是被吓哭的景桓,嗓音支离破碎。
“为什么约定俗成就一定是对的?!为什么那时候不行现在还是不行?!为什么别人不行就是不行?!啊?!”景肆面目扭曲,双眼猩红,目眦尽裂地吼着:“就不能做一次先例吗!”
“……”众人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景肆发疯。
“啊?说话啊!”
“景哥……”
“我跟你们说了,北上只有死无全尸,你们为什么不信我啊!?”景肆扔掉右手的包裹,完全不理会自己怀里尖叫的景桓,伸手就要去抓傅启言的脖子,“就不能试着打破常规吗!啊?”
手还没有碰到人,景肆忽然感觉做脸一阵冰凉,旋即抱着景桓跌倒在地。呆呆地喘了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收回拳头的白日迟。
白日迟站在被吓退的众人前,靠近路的北岸,脸上尽是平静,居高临下的看着停止疯癫的景肆。
“不管南或北,我们自己来决定;无论生与死,你都不需要负责。”良久,白日迟缓缓开口,不焦不躁,一如往常,“我们已经浪费了太长时间,必须马上离开了。”
没有任何人指挥,除了傅启言,所有人都来到了白日迟的身后,神情复杂的盯着趴在地上的景肆。
“景哥,跟我们走吧……”傅启言蹲下身来,看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哥哥。
景肆没有抬头,从怀里掏出来一颗通体黝黑、似伴灵气的埙,塞到了傅启言的手中,将他往人群中推了一把。
“为什么就不能试一试,如果都是一个死字……”
待到众人北上,进入湘泽的身影消失殆尽。景肆这才意识到,他忙碌了这么多年,除了一个三岁的弟弟,原来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天色已深,红月残星,寂凉无边。
景肆不敢坐在这片空地太久,因为他隐约听到了远处精兵的嘶吼声以及马蹄声。他将地上散落的包裹捡了起来,努力哄着泣不成声的景桓,毅然决然的向南侧的野林走去。
他还不能这么快放弃,他还有一个要照顾的弟弟,他还要完成对父母的诺言,他还有一个要见的人……
景肆想,如果他们幸运,也许会成为第一批南下逃生成功的意外,如果这里的豺狼猛虎最近胃口不好,会不会对他兄弟两个口下留情……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景肆抱着景桓还没走两步,便看到黑幕中亮起的悠悠绿光。
景肆心中登时一凉,让景桓环住自己的脖子转身就往树上爬。他本就浑身无力,胃反酸水,现下挂着大小包裹的双臂如火烧般酸胀,两腿总也找不到合适的着力点,明明是个身手灵活之人,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的枝干。
景肆扒在树上,声音颤抖着安慰景桓,将包裹一只只打开,找到所有的干粮丢向远方,希望能分散开围在树下暗吼的狼群。可当景肆往树下看时才发现,这狼群虽是将身下的树团团围住,却没有任何一只有试图将两人拽下的欲望。
一匹体格尤其矫健的狼走了过来,看似腿部有疾。它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景肆的眼睛,叼着景肆刚丢出去的肉盒子,不急不缓地来到了狼群中间。
景肆忽然觉得它有些眼熟。
这匹灰狼定是这个群体的头狼甚至是狼王。可就是这样一个领导角色,站定后与景肆对视几秒,竟微微撤了前爪,冲着俯下头来。
“你……”景肆忽然想起自己幼时放生的那条大狗,它临走时就是这样回过头来,叼着一只肉盒子,冲自己低下了头颅。
景肆小心翼翼地带着景桓来到这匹狼的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像是被活生生撕碎、又像是被贯膛气绝,总之那一瞬间,景肆只知道自己必须与他们分别了。
不过是一群野狼,即使再凶狠矫健,如何斗得过这长了两条腿的怪物?
“景桓,跟着这些大狗狗,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回来了。”景肆将剩下的行囊一个个打开,想找一些必需品。直到他翻开一只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银票。来不及多想哪里来的小金库,景肆抓起来就往景桓身上塞。
“那哥哥呢?阿姊和爹娘呢?”景桓看着哥哥颤抖的模样,坐在“大狗狗”身上问道。
“我们……我们跟你躲猫猫,千万别被我们找到……”景肆话没说完,突然顿住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一叠银票。
这一叠银票里混了一张格外显眼的纸,景肆皱着眉翻了过来,瞬间抽泣起来。
这是一封信。封上写的是,景肆亲启。而字迹,景肆绝不会认错。
这是景晚山写给自己的一封信。
只是一瞬的愣神,身旁的一匹狼忽然被一支来势汹汹的箭钉在地上,渐渐没了气息。狼群瞬时躁动不安,景肆一手攥着那封信,一手捧着景桓脏兮兮的脸,哆嗦着强调:“景桓,乖乖的,等着我们!”
没有等到景桓的回应,景肆望着一眼那匹狼王,冲着狼群跪了下去,声音极轻:“拜托了……”
看着狼群消失在黑夜尽头,景肆狠狠咬了牙,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景肆,他与所有族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再如何挣扎,也许都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况且他真的已经很累了,再也哭不动了。
可是后来他还是没有绷住自己的眼泪,它们争先恐后的砸在脚下溢满血腥气的土壤上。
因为他听到了段匀的声音,也是那般撕心裂肺、满是绝望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就在自己被那只雕纹羽箭一箭穿心的前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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