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暗波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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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错过了刚才发生的剧情，不知道现在董卓最怕的就是别人给他介绍劳什子人才，直到入席的时候还满心疑惑。

他以为董卓又吃错了药，只有荀启猜到董卓大概是为了荀彧的事产生了一点心理阴影，把风.流文士当成洪水猛兽，不给对方任何发言的机会。

事实也是如此。

按照正常流程，刚才蔡邕差一点就能帮郭姓士子引荐，可被董卓这么一堵，至少在这场宴席上，蔡邕已基本失去了介绍郭士子的机会……这也直接打乱了他们二人的计划。

坐在上首的董卓可不管蔡邕的想法。见群臣到齐，他命人传唤舞姬，很快宴席上便跳起了香.艳的舞蹈。

蔡邕觉得没眼看，借着饮酒的功夫，压低声音，对坐在他侧后方半位的郭士子道：

“奉孝莫急，等宴席过半，我再与太师说道说道……”

郭姓士子——郭嘉玩味地接过蔡邕递上来的酒卮，一口饮尽，用同样的话回复蔡邕：

“中郎莫急。万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既然有人比你我早到一步……不若耐心等待，静观其变。”

蔡邕闻言一怔，顺着郭嘉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王允与他身后的荀彧。

“那是……荀文若？”

蔡邕思索许久，很快便想起这位青年文才是谁，为他提起了心，

“荀文若怎会在此……莫非也是为救公达而来？”

郭嘉的视线正在荀启的身上顿足，闻言，又将目光重新投落在荀彧身上。

“原是如此，既然荀文若在场……”

他目中露出了然之色，话语湮碎在乐舞声中。

荀启察觉到打量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望去，发现那位郭士子已经转移目光，投往王允等人的所在。

他不确定郭士子有没有认出了自己，倒也不在乎，借着高度优势，将在场所有人的神情举止记在脑中。

荀启敢肯定，董卓绝对没有发现荀彧那首琴曲的真正用意。

在董卓心里，那琴曲就是个无聊的“进谏”，是狡猾地让他聆听，以此帮荀攸求情的小手段，虽然恼人，但也不足为虑。

可实际上？

荀启留意着群臣的神态变化，感慨文字与声乐不愧是引人共鸣的两大利器。

荀彧一曲振聋发聩，偏生董卓还在这里让美女献舞，醉生梦死。

最刺眼的一幕，就是董卓笑着将美人揽入怀中，不顾仪容地露出急色之态，让所有人不可避免地想起董卓秽乱后宫的事。

至于底下众人，谄媚者有之，但更多的是隐恶者与沉默者。

相信等今日过后，那些忠君爱国之心未泯的人，都会或明或暗地加入反对董卓的势力。

而暗中推动这一切的，不过是一曲琴音。

荀启顺势扫了下方一眼。恰巧荀彧在此时抬头，与他目光交接。

转瞬胶连，一触即离。

如同生出默契一般，二人同时错开视线，荀启自然而然地转向左边，恰巧捕捉到李儒带着审视的目光。

谈不上恶意，却也算不上善意。荀启视若未见，视线又转向别处，像在漫无目的地查探现场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