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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华灯初上。因着南浔花节的来临,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了几盏做成时令花状的花灯。南浔不比临安繁华大气,可身在其中,也有着淡淡烟火气,一抹一抹映照着墨色天空。待到楚照君几人下船时已是暮色降临,漫天星子极力闪着光,虽说不算良辰美景,却别有一番风韵。街上来来往往行人皆着了新衣,少女们纷纷在头上扎了红绳,与年纪相仿的少年结伴而行。连素来看惯了临安夜夜笙歌的楚照君亦不觉赞叹。
“阿婆,你有没有……嗯,清婉脱俗,又妩媚动人的簪子啊?”
卖簪子的老媪微微一怔,满脸笑纹都绽了开去,“顾姑娘,你是要买簪子,还是买人哪?”
顾雪盈腼腆一笑,“阿婆家的簪子名扬千里,恐怕再怎么找,也找不到比你家好的簪子了。”
老媪的面色僵了僵,勉强的笑意在灯火下竟然有些孤苦,“可是这些簪子姑娘你都不要啊。一会儿说太艳丽,一会儿又说太清苦,看着寒碜。这……”她连连摆手,“要是实在不行,奴身,奴身就把家里老头子叫过来吧。”只见她转头向身后的布帘内轻轻摆手,唤道:“老头子!老头子!”
顾雪盈秀眉微蹙,她素知簪子铺的男主人腿有顽疾,非得大事不肯轻易出门。但此人制簪工艺极高,偏偏性格孤僻。店家老媪也是在自己拿不定主意之时才唤出老叟一同商议。就连顾雪盈与老叟也只不过才有一面之缘。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身着粗布衣的老者缓步而出。
“数日不见,顾姑娘安好。”老叟微微行礼,面上挂了谦和温顺的笑。
顾雪盈轻轻点头,以表礼仪。
老叟的声音是生涩的沙哑,又带着几分醇厚的熟悉之感,“不知顾姑娘光临敝处,是为何而来?”
顾雪盈开门见山,“此次前来,是为了打造一支簪子。”
她旋即一指门外石榴树下,身着红衣的楚照君。大片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灼热甜香。楚照君的衣裙被清风吹得翻飞,恰如一只巨大而轻巧的蝶。不知为何,身穿红衣的楚照君有种别样的妩媚妖惑,倾杂着某种复杂的意味。远远望去,顾雪盈也不觉心旌动摇,不可自持。
倒是身后老叟面色如常,镇定的有些耐人寻味,“世间竟有如此美人,今日老叟也算是开眼了。”他思索片刻,娴熟地从左侧最不显眼的柜子中取出一个做工粗糙的梨木盒。比起店中奇珍异宝,这个梨木盒着实有些寒酸。
顾雪盈不解,疑惑道:“您这是……”
老叟温然道:“这簪子,已然很久没有见过天光了。”
顾雪盈瞬间清明,缓然打开盒子。一把梨木簪静静躺在盒中,未曾惊艳。顾雪盈的神色是震惊过后的复杂。
“这簪子。”
老叟乖顺答道:“现下无主。
顾雪盈似是不安定,又再次问道:“是什么时候做的?”
“记不清了,约莫是义宁十四年的时候。”他反复确认,“对,就是十四年。”
顾雪盈暗自诧异,“十四年?那时您才九岁。”
老叟只是笑而不答,顾雪盈顺着望去。那支簪子做工精巧,大概是放了许多年了,积了一层厚厚的浮灰。簪上雕了两朵大红色的彼岸,略有几颗眉黛石作为点缀。
自然,簪子做工粗略,定不能与店中其它华贵金钗作为比较。
簪子虽清丽简单,却有着浅浅的震慑力,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良久,顾雪盈方才沉声道:“就这支了。”
老叟的眉间含着挥之不去的云翳,“顾姑娘,您要不再想想。”
顾雪盈决绝,“就这支了!”
好像从未见过这样的顾雪盈。
她以前性格大多随和温婉,拿不定主意。而今日却在她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虽只是转瞬即逝。
“只是这把簪子价格不菲,顾姑娘可要想好了。”
顾雪盈简短道:“多少钱?”
“四两银子。”
顾雪盈一惊,犹豫片刻,从腕上取下一个玉色羊脂镯,双手递给老叟。
“这个玉镯?”
老叟勉强地陪笑两声,“够了,够了。”
顾雪盈明媚一笑,“那雪盈今日就先不打扰您了。”
“哎,好嘞。顾姑娘慢走。”
老叟眼见顾雪盈起身离开,面色逐渐阴冷了下去,眼神是无尽的冰冷与诡异。
“璟兮姑娘。”不知何时,帘后的老媪已经端然出房。低眉顺首地站立在老叟身后,模样乖顺的俨然是个家中仆从。
老叟轻哼了一声。顺势扯下面皮,露出的竟是个女子的清秀容貌。
“璟兮姑娘,这件事……”老媪的声音愈发乖巧。
“我当然知道怎么做。”那名被称作“璟兮”的女子随手抚摸着顾雪盈留下的玉镯,“不过吗,剩下的就要麻烦你了,张婆婆。”
张婆婆怕的要命,一个劲儿在地上磕头,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璟兮姑娘饶命!璟兮姑娘饶命!奴身……奴身只是一个连字都不识的老妇人啊,帮不得您什么忙的!”
女子的面色有些倨傲,厌烦道:“小声些!别叫人听见了!”
张婆婆停住了哭喊,求饶似的望向女子的玉面。
女子爱怜地请她起身,故作关心道:“婆婆,我听说,最近你家那位的身体不好了?”
张婆婆艰难地点头,“是啊,我家老头子从开春时就有些不好,这簪子铺虽开着,也有不少盛名。只是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近来,近来更没什么人来买簪子了。”她忽然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死命抱住女子的小腿,“璟兮姑娘救救我们吧!您大恩大德,奴身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您叫奴身做什么都行!”
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讥诮的笑容,“你啊,不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需要你想办法让我进凝骄门。”
张婆婆茫然地望向她,眼中尽是无助。
“你呢,不需要给我搞个什么名分,只要能进去就好。”
张婆婆一愣,突然面露喜色,陡着声音道:“我知道了,最近凝骄门在召婢女,奴身就说,就说……您是奴身的表孙女。”
“表孙女,表孙女。真是好啊!好啊!”女子笑个不停,花枝乱颤的笑声不知为何,在张婆婆的耳中听出了一种凶狠之感。
“您这是?”
女子敛了神色,一字一句道:“好,我同意了。你想个日子让我进去吧。这是给你家那位的药。”她不屑地将一个瓷瓶扔在张婆婆脚边。张婆婆却不晓得去捡,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如同一个木偶,任人摆动。
“那,奴身去商量一下。”
女子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她的嘴角慢慢凝成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弧度。可张婆婆却像是承受不住般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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