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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小道的头,您拿去吧。”她十分笃定的样子,仿佛在说,头您尽管拿去,我能即刻再生出一颗来。
皇帝没有说话,只觉得眉心气的突突跳。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亏她能说得出口,太荒谬了,堂而皇之地忽悠他。
目下该怎么办呢,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人,倒有些棘手了。
皇帝将手里的拜帖摔在地上,纸张落地的声音轻轻,皇帝的声音平静又寒凉。
“这样的手段很拙劣,朕见多了,绝不会因你别出心裁而喜欢上你。”他眸光寒凉,“朕对你十分反感,不要自作多情。”
他觉得他仁至义尽了,冷冷望向她那一身黄色忏衣,旋即拂袖而去。
殿内寂静如井,没有人敢出声,星落一个大喘气,吓得蹲在了地上,把头埋了起来。
外头的祝祷声仍在继续,仿佛不知道殿中发生了什么,青团儿出了一身的冷汗,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姑娘,奴婢觉得……陛下一定是喜欢您却不自知。”
星落的声音闷闷的,“我也知道,本姑娘的美貌可保边疆三百年平安,但你要说陛下喜欢我,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青团儿在旁边若有所思,“您想啊,您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成这样,陛下都没当场砍了您脑袋,除了喜欢您而不自知,还能有什么解释?”
道法自然,一切都是玄学,星落不想再去纠缠这些问题,收拾了小包袱,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只是回家的第二日,宫里头的老娘娘又把国公夫人薛氏给传进了宫。
薛老夫人自是知晓,自家小孙儿这一回东岳法会上出尽了风头,但实在不知殿内发生的那一宗,听闻自家老姐姐传自家进宫,这便兴高采烈地来了。
老娘娘正卧在美人榻上,由着宫娥为自己作养双手,见老妹妹来了,忙又命人给她端了一罐肉豆蔻、玫瑰做的油,涂涂抹抹起来。
“先同您说好喽,我同糖墩儿她娘亲为她相看了几门亲事,这老君山横竖是回不去了,您也别打那为国祈福的念头了——糖墩儿一非天家人,二非朝中官,万没有再为国办事的道理。”
老娘娘却慢条斯理地瞪了她一眼,“目光短浅。”她又问起来亲事,“都相看了那些人家儿?相中了谁?”
薛老夫人有些警惕,有些怕老姐姐横插一杠子。
“您先说您是有什么打算?从前说的那一宗还算不算?我同您话说在前头,咱们家上下都没有让她进宫的打算,您甭费那劲了。”
太皇太后心里急啊,她倒是想替皇帝做主,可对方是自家亲妹妹的孙儿,不忍耽搁啊。
“你倒说来听听,不是好的人家儿,哀家还不答应呢。”
薛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太后娘娘的亲外甥,文安侯家的世子爷,辜连星辜步帅。”她不设防,夸赞起来,“要模样有模样,要前途有前途,家世虽比咱家矮了一截儿,可人亲姨妈是太后娘娘,人品更是没得说。”
太皇太后扼腕,这几日听闻了那黎星落在东岳法会上的风姿,她喜欢的跟什么似的,这样好的闺女万不能落了旁家去,这会子既打听清楚了,就要想对策了。
她好言相劝,“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何必着急?——依着哀家的意思,从前既委屈了她,如今总觉得心里不自在,叫她来宫里陪哀家住上一段时日,往后封个郡主乡君的,再出阁岂不风光。”
薛老夫人冷笑一声,“我的老姐姐,您又打得什么主意?一个梅逊雪还不够,还要糖墩儿进宫陪您?您当我傻?”
太皇太后被自家妹妹这么一抢白,面上登时就有些讪讪,好一时才神秘道,“哀家这是为你好。辜连星是很好没错儿,可你有没有想过,我那皇孙同辜家那小子为何双双二十一都不成婚?自己个儿思量去吧。”
她高深莫测的闭了嘴,倒是让薛老夫人吃了一大惊,想再问清楚,可到底涉及天子,哪里敢多嘴,又听太皇太后苦口婆心劝她,“糖墩儿进宫来,权当是陪哀家,哀家如今心情好,还能同你好好说,若是把哀家逼急了,直接一道懿旨颁下去,瞧你遵不遵从?还要我在这儿劝你,给你脸了。”
被自家姐姐骂了一顿,薛老夫人气的直想骂街。
“满天下就没您这么爱看戏的,我也就依您这最后一回,您得给我下保证,决计不能亏了我糖墩儿去。”
太皇太后信誓旦旦。
“你放心,姐姐最疼你。”
薛老夫人咬牙切齿地出了宫,回府的路上恨的牙痒痒,恨不能像小时候一般,跳到自家姐姐背上薅她一把头发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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