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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苏城已经面不改色的压住楚狂人拔刀的手,道了句莫要冲动,然后飞快将药倒在了右手上。楚狂人的神色复杂起来

“你……?”

而老人则笑意更浓,就等毒发时青年狼狈的模样。

青年打了个哈欠,好像有些倦了,

真是……毫不惊讶毒阎罗会这样做呢。

看着青年仍旧气定神闲的样子,毒阎罗不禁疑惑道“小娃娃,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谁?”

楚狂人就这样看着青年嘴角的笑意似乎更真实了,下意识觉得不妙,因为苏城每回坑人的时候都这么笑。不禁要去扯他袖子提示他收敛些,可已经来不及了——

青年在昏暗的屋子里大步上前,抓住毒阎罗的独手上下用力摇了摇,而后朗声飞快的阴阳怪气道

“早听家师说过,曾有个大傻子身为昆仑百药峰前峰主,却又是拿人试药、又是下毒害老宗主收下的后辈,天理不容、人神共愤,被他追着用昆仑剑削成独臂,最后灰溜溜像是丧家之犬般逃回了老巢,足足几百年躲在魔修窝里不敢放一声屁。”

顿了顿,很是真诚道

“想来是前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旁边的楚狂人完全没了因苏城为了保全他而产生的感动,整个人惊的头晕目眩。

这确实是吸引敌方火力——个头!苏城连掩饰都不掩饰,把人家的理智反复鞭打。

还“异父异母亲兄弟”,干脆报上毒阎罗身份证号好了,这话直白又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而后,苏城笑眯眯的回头道

“狂人兄,你看苏某做的对吗?”

被点到的楚狂人:?

被激怒的毒阎罗彻底撕开伪装,用带着血丝的昏黄眼睛剜了眼苏城,又阴森森盯上了楚狂人。

吸引火力的勇者,快活的将子弹引到队友身上,好像是死前的要把别人拉来陪葬似的。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楚狂人还是被青年的操作震悚到头皮发麻,他忙忙摇头退步,冷声道

“我不是狂人,你才是。”

见楚狂人退步没有帮忙的意思,老人又重新盯上了苏城。

被戏弄嘲讽的毒阎罗老脸涨得通红,他猛的一甩挣开青年的手,眼神冷冰冰的像是看一个死物。

忽是想到什么,又咧开嘴道

“垂死挣扎想气死老夫?没关系,老夫等着你一会儿毒发痒得打滚求饶的时候。”

烛火跳动,明暗不明。屋子里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局势越发危险。

这样说着,那漏风的大嘴里流出脏兮兮的口水来,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用更为怨毒的目光剜了过去

“你放心,老夫过会会给你好好配解药的,只是这药还没做出来解药,需要在你身上慢慢试……”

说着说着,觉得手背奇痒无比,许是被蚊虫叮咬,又可惜没有另一只手挠它,只好忍不住在粗糙的小案上摩擦一二。

在磨破皮出血后,痒意非但没有止住,反而越发渗入骨头,且就连脸上都痒了起来。

毒阎罗恍然大悟,似乎知道了青年为何会这般气定神闲。

原来刚才苏城握手时把药沾在了他手上——怪不得握的那样紧。

可他只有一只手,没办法给自己配药。

明摆着是想要两败俱伤、玉石具碎。

老人不禁大叫起来“快,快过来配药——你要是想活,就快过来配药!”

可哪怕老人怎样惊叫,苏城就像聋了般并不动弹。

他不禁阴狠的剜着那边的青年,才惊奇发现青年却毫无毒发的迹象。

老人带有疑惑的盯着那袖袍下的白皙指尖,分外不甘道

“你怎么……还未毒发?”

难不成,这人也像当年的许婧辰有着百毒不侵的体魄不成?

“……”

青年悲悯的看着毒发的老人,慢条斯理且优雅的掀开了宽大的袖袍,露出里面的右手来。

毒阎罗飙出泪来,既是痒的,也是怒的。

原来不是百毒不侵,那如玉的指尖也并非是指尖本来的颜色,而是……

一只密不透风的白玉手套。

毒阎罗就觉得离谱。

谁会只戴一只和皮肤一个颜色的手套?还基本全程藏在衣袖里——但凡有另一只手套让他看见、或苏城倒药的速度慢一点、握手时说的话好听点,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被耍。

猎人与猎物,彻底转换了位置。

见下毒威胁不成,毒阎罗咬牙又道“没有老夫,谁给你配生肌的药?四处被老夫开启了大阵,你们又如何从这已经□□的毒物之地逃出去?”

听见这些的青年露出毫无兴趣的表情,从袖里乾坤里掏出一药瓶来,打开瓶塞往嘴里倒着什么。

“谁说天下就你一个药师?许师叔的生肌丹不比你那狗屁倒灶的玩意好用的多?”

目光又移到一处底层角落,里面正是蹲在那里怕被波及的小童。

不禁和蔼道

“听说道友以前就是五毒谷的人,一定有办法领我二人从大阵出去吧?”

而后,又亲切的揉揉他的头

“以后,魔修毒阎罗要闭门不出炼药,五毒谷这边就靠道友出面。对了,炼药可真是危险的事情,说不定——”

被众人注目的青年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掩唇淡淡笑道

“说不定,毒前辈或许什么时候死于非命,还需要道友顶替一下堂主位子呢。”

老人似乎意识到什么,这恐惧让他已经忘了痒意,不住往后缩着。却直直看着病弱青年,目光中满是惊恐。

他现在分外后悔——为什么会觉得这位病弱的青年柔善可欺,会像其他那些药人那样任他摆布?

继续是后退着,浑然忘了身后还有着自己养的蛇与蝎,发痒的指头在碰到蛇的刹那,无数的蛇蝎被上面的血腥味刺激的一拥而上,霎时鲜血四溅,只能看见蛇类在上面扭动的身躯。

[或许什么时候会死于非命。]

毒阎罗嘶哑的惨叫了声就失去声音——但恐怕就落得如青年的“预言”一般的下场。

可始作俑者连看都没看一眼,趁着蛇蝎全涌到毒阎罗那边时,转身大步往屋外走去。

苏城不是过于莽撞,相反,是莽中有细,一进门时恐怕就注意到了在一旁侍奉的小童就利用起来,而刚才则是故意气毒阎罗加速毒发,最后更是连半死不活的毒阎罗都算计成了吸引毒物的饵料。

至于最重要的手套……

[楚道友信不信,这手套能要了毒阎罗的命?]

真的是戏谑之言吗?

楚狂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内心涌上几分防备。

同时也疑惑道“手套是你算计好的?你怎么这般确定,毒阎罗一定会给你抹的药而非口服的?”

青年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淡淡回道

“若是口服的,就在入口的刹那把它用灵力凝在手套上,在握手时一边将毒前辈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一边用灵力强行注过去。”

“当然,自从踏入五毒谷时,苏某就推测出毒前辈无数种可能的做法并制定出不下数十种方案,有的长有的短,当然,只是死亡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毕竟,这位毒阎罗可是原文回忆中给许婧辰下毒未遂,中期在昆仑危难时大肆捕捉昆仑弟子做药人、后期虽是被师妹斩于剑下、却同样用毒引发师妹心魔的人。

但是,这些场景并非是必要的“名场面”——毕竟真正的威胁还是来于虎视眈眈的其余宗门——斩杀毒阎罗给昆仑那群小崽子们减减压力也没有任何问题。

青年顿了顿,又惋惜般摇了摇头

“不过很可惜,前辈自己选了一条绝对的‘死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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