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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因为约克的灾难让他们的愤怒压过了自己的恐惧,这才有与维京人正面砍杀的机会。
但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刚刚接战,混乱冲锋的王国士兵就遭遇军阵严整的罗斯军第一旗队的迎头痛击。
第一排的罗斯战士纷纷半弓着身子,以大圆盾抵着整个躯干,带有护鼻的铁皮盔护住整个脑袋,战士仅仅露出一双充满杀气的眼。
总的来说,罗斯人最传统的战术和其他维京人如出一辙。他们的盾墙更多是防御,是诱使敌人向自己主动进攻,盾墙如磐石般岿然不动,战士们扼守盾墙将任何接近者斩杀。
那些接受留里克训练的年轻战士还是一大群孩崽子,只有当那些人长得足够高达强壮,罗斯人才会演进成更加机动的步兵战术。
即便是岿然不动的盾墙,也比诺森布里亚人如流氓恶斗般的举剑乱冲更为聪明。
此战局是所有罗斯人最喜欢看到的,自己的敌人继续堕落成了一群只会横冲直撞的野猪。
钢剑从盾牌缝隙伸出,疯狂向前戳刺。
后方持战戟的战士,矛头下的斧头从天而降,如同凿罐头,给王国士兵以立体打击。
如果诺森布里亚战士足够强力,如何要时而尊麦西亚为“大哥”,或是尊韦塞克斯王为神圣大王?
再以阿里克的视角,他只是觉得这些人比东方之地的芬兰还要差劲。
至少那些芬兰人还会放箭,这群诺森布里亚的家伙只会乱冲。
“哈哈,现在芬兰人是我们的仆从战士。”
自然是有罗斯战士在新的战斗中受伤,他们多是皮外伤,血流不止的战士被拉到后方接受突击包扎治疗,新的战士补充位置。
那些农夫战士根本不愿意冲锋了,因为疯狂箭矢的攻击下,他们在全线后撤!
如此一来,就剩下罗伊迪斯伯爵加弗雷德的战士们在一线拼杀,以至于双方的兵力数量罗斯人占了巨大优势。
已经有近百名战士在乱战中殒命,他们的血染红了罗斯军的圆盾。
罗斯军整齐地怒吼,阿里克的眼神只剩下杀气,就如同狂熊。
战局显然是罗斯军一边倒的胜利。
“大人,他们看来很弱。”耶夫洛说话甚至带着笑意。
“是。刚刚的骑兵冲击很愚蠢,不过也很聪明,知道我们的弱点。”
“但聪明人都死了,就剩下懦夫。”
“让格伦德带着预备队上。”
“大人,还有必要吗?”耶夫洛又问。
“让他们冲,给我疯狂杀戮,毫不留情。”
须臾,本是奉命射箭的格伦德一伙儿,他们突击套上板甲,嗷嗷叫地手持双斧,从罗斯盾墙里杀出。
他们现在的铁皮头盔颇为特殊,不仅额头与两侧有铁板护卫,连正脸都安装了仅仅露出双眼的粗糙面具。
头盔上亦是挂着一颗熊头,上颌的獠牙成了遮阳帽。
“哈哈!我们是战熊出战了。”阿里克兴奋地大叫。其他罗斯人声威大震。
一群铁人入敌阵,挂在锁子甲上都大量铁片固然沉重,这群膘肥体壮的莽夫倒是很好驾驭它。
他们衣着不是整体板甲,更不是扎甲,这一身有点像是鱼鳞,却也不是,它整体并不美观,防御效果倒是抵消了视觉上的不雅。
王国士兵们发现,用剑去戳刺毫无用处,用斧头去砍也只是制造划痕。
高壮的熊头铁人们正是留里克的战术预备队,也是那种就算是死了也并不心疼、只要盔甲还能二次使用的消耗品。格伦德这种丹麦降兵,留里克表面是虚与委蛇的重用,重用的法子就是这般做“敢死队”。
格伦德一伙儿在敌阵中乱砍一出,除了制造巨大伤亡,更重要的莫过于彻底打崩了敌人的信心。
伯爵加弗雷德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人都在丢盔弃甲地逃命,他忍着痛苦呼吁手下把自己救走,奈何所有人都在逃跑,哪怕跑掉了靴子赤足淌血也得继续逃命,谁会在意动弹不得的伯爵呢?
阿里克向去追杀,然他听到了老弟的呐喊,便开始约束自己准备追杀的大军。
仍有一百多人在追杀,他们进一步加剧混乱,甚至干脆在追杀中直接砍死了呻吟的加弗雷德。
一代伯爵就这样殒命,死得毫无光荣而言,甚至杀死他的罗斯战士不过是觉得自己砍死了一个本就该战死的敌人骑兵而已,自己不过是帮他体面。
直到留里克下令继续射击的扭力弹弓开始杀伤逃跑者,追杀的罗斯战士见其他兄弟们都在后方,便也停下追击。
“罗斯人……你们,还是这样强力。不!留里克,这就是你们军队的真正实力?”埃恩雷德瞪着双眼,眼珠几乎要喷出来。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敌人,再看看那桅杆上飘扬的旗帜,越看越是感觉恐怖。
可是,他们居然没有顺势全面攻击?
先逃亡的农夫战士全在涌入国王的军阵,也顺便把恐惧的情绪带了回来,闹得所有远处观战的农夫战士人心惶惶打算逃跑。
约克主教庆幸自己跟着国王去了边境大战麦西亚人,倘若自己在约克内怕是已经被野蛮人生吞。
可现在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
主教本人也不是脑满肠肥之人,至少其体重还不至于把马匹压成骆驼。
他策马走近国王,哆嗦道:“陛下,我们这支军队……”
“我知道。我们无法胜利。可恶,我的骑兵还是结束了,我已经输了。”
“不!陛下,如果他们愿意接受何谈。我们至少有办法保全,就像先王那样。”
“这正合我意。”
那些退回来的王国士兵被吓破了胆,他们告诉国王乱军中杀出熊头铁人刀枪不入,又说敌人箭矢恐怖云云。
埃恩雷德自然不会怪罪他们,因为罗伊迪斯伯爵本人都战死了。
敌人不是一般的维京人,他们是罗斯人,飘扬的旗帜证明了一切。那个留里克居然信守承诺,今年真的又带兵过来了。
他们现在分明没有再追击,这如何不是给自己一个谈判的机会?
埃恩雷德看看左右,又问主教:“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要和他们何谈。”
“派遣使者。何人合适?您是让我做决定?”
“不。你去。”
“啊?我?这不合适。”主教瑟瑟发抖,连忙摆手推脱。
“不必担心,我也去。”埃恩雷德一脸笃定。
“啊?这更不合适。”
“无妨。”埃恩雷德目视前方,谨慎道:“现在不要再管麦西亚了。我们的王国即将毁灭,我只能让损失降到最小。我知道维京人的统帅,那个人应该会愿意和我们谈谈。”
“可是陛下,您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我?一个王?我的王国即将崩溃,我还有什么不能赌的?”说罢,埃恩雷德再使劲拽一下缰绳,坐骑前进,其举着王旗的多名随从紧随其后。
见状,主教也是无可奈何,他在胸口划一个十字,再亲吻脖子上的银十字,邀着举着黑色大十字嫁对小教士,下马跟着国王向战场走去。主教也萌生的一个可能不切实际的幻想,倘若自己能用一张嘴说服野蛮人的首领皈依神圣信仰,也许灾祸就会停止吧。
这一幕都被远处的罗斯军看到,而河对岸已经聚集了大量巴尔默克人并开始渡河。
马格努特已经来到对岸,看着满地的敌人尸体,他向女婿留里克抱怨打仗不等自己,又再赞誉罗斯军的实力强悍。
留里克也不多说什么,给盟友们秀了一手极为健壮的肌肉自然是好事,就是比较耗费敌军的有生力量。
他在船下的战场慰问自己的伤兵,又令部下给敌人伤员补刀赐死,收缴武器回收箭矢云云。
就在此时,远处来了一小撮人,又引得大军戒备。
阿里克找到老弟,持滴血之剑指着,“那是新的不怕死的蠢货。让我杀了他们。”
“不,哥。那一定是使者,也许是求我们停止杀戮什么的。”
“那就处决使者。”
“不必,听听使者怎么说。别担心,使者的话不如意,我让你动手,他们就逃不掉。”
“好吧。”阿里克笑了笑,甩掉剑上的血,插进剑鞘。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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