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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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卿越阴沉着一张脸，冷静地说道：“他要是在你的房间，我就进来打断他的腿，他要是不在，我查他干什么？”

这话听着挺对的，但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那他既然不在，你现在总可以走了吧？”

“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我今天来，是想求你跟我回去。”

穆尘一颗头两颗大，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那你要什么态度才肯跟我回去？”

“你至少也应该……不对啊，你什么态度我都不可能跟你回去，你别妄想把我往沟里带！”

封卿越打量着气急败坏的穆尘，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他这三年过得都是清心寡欲的日子，唯一能够舒缓压力的时候也都是在梦里，现在反复出现他梦境里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早就把持不住了，要不是怕吓到她，他也不想忍得这么辛苦。

“小尘，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从没对一个人像对你这样用尽耐心。”

穆尘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谢谢你了，你话说完了就请你滚出……”

她话还没说完，封卿越已经绕过床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的嘴唇，他那一下力道很猛，几乎就是牙齿撞牙齿，穆尘都被撞懵了，在短暂的眩晕之后挣扎了起来，想要把他踢开，封卿越略微把她松开了一些，声音喑哑地说道：“别乱动。”

穆尘能是那么听话的人么？像个八爪鱼似的使劲儿乱扭，封卿越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托住了她的膝盖窝，把她整个人托了起来，抵到了身后的墙上，穆尘双腿离了地，找不到自己的重心，下意识地揪住了封卿越的衬衫领子。

“封卿越，你混蛋！”

穆尘背后的“墙”，并不是真的墙，只是窗帘，窗帘后面是窗户玻璃，外面的雨还在下，砸在冰冰凉的玻璃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穆尘的背倚在窗帘上，头往后靠着，清晰的雨点声在她的耳朵里敲响，她跟封卿越的相识就在一场雨后，那时候她的岁月正青葱，那时候的封卿越还是封家的二公子……

四年前。

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天晴了，武城进入了看海模式，地铁全部瘫痪，公交车大多需要绕行。

武城大学略微有些闷热的女生宿舍里，蓉蓉正趴在书桌前帮某个漫画填色，这是她在网上找到的兼职，两年年她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离世，只留给她一个没有还完贷款的小房子，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她哭过，也绝望过，可日子还得往前过，她学的是环艺，会画画，找过各种兼职，帮幼儿园食堂画过墙，帮公园画过地、画过路灯，后来有学姐介绍她帮漫画勾线填色打下手，再后来她就自己在网上找兼职，一边赚钱一边上学。

穆尘对着镜子整理着装，今天她要去参加一个面试，应聘一个图文公司的美工，她学的也是环艺，美工跟她的专业差得有点远，但是现在都这样，找工作很难找到正对自己专业的。

“小尘，你准备出门啊？”

“是啊，今天有面试。”

“刚刚看到群里有人说路都堵死了，到处都堵，你现在才出门恐怕要迟到了。”

“啪”的一声，穆尘把刚倒满水的杯子给打碎了，哭丧着脸说：“不是吧，我今天这么倒霉？”

蓉蓉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这是你今年打碎的第几个杯子了？”

“……”

记不清了，穆尘一边清理着地上的水杯残骸，一边在想，以后千万不能再买玻璃杯了，要买就买塑料杯，可是塑料杯喝热水会产生有毒物质……

蓉蓉敲了敲桌面，把她越飘越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你又在瞎想什么了？还不快点出门？”

穆尘把玻璃碎片给清理掉了，顺手拿走了蓉蓉的电瓶车钥匙，说道：“借我一下，我现在去赶公交车，肯定会迟到。”

蓉蓉嫌弃地摆了摆手，“你快点走吧，别再骚扰我画画了，不过我可把话先说在前面，车在人在，车亡人亡。”

“知道了。”

穆尘拿着车钥匙急匆匆下了楼，找到了车库里那辆粉色的女士电动车，很小巧，是蓉蓉攒了很久的钱才买下来的，她爸妈去世之后，她就把自己家的房子租出去了，用租金贴补房贷，她跟她奶奶现在暂住在郊区的二叔家里，穆尘为了不给她二叔家添麻烦，通常能留在学校就留在学校，周末骑电动车去看一下奶奶，然后再骑回来。

穆尘跟蓉蓉的关系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俩同病相连，穆尘家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上小学的时候她爸爸嫌村子穷，跟个女人跑了，再后来她妈妈改嫁了，去寻找自己的人生幸福了，把她丢给了她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