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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璧自嘲:“但论出身,我们比孟画师不堪多了,哪有资格评论别人?”听到这话,花玉龙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唉~那你们谁也没我不堪,我是真的,太难听了。”
“怎么,你今日要在这南曲楼开比惨大会?”忽然,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玄策开了口,“那孟之涣是什么时候来的南曲楼?”
东珠想了想:“南曲楼刚开那会,我是跟着妙音阁一起来的,那时他已经在画廊里了。”
花玉龙有些惊讶:“原来这楼里是先有的画廊,才有的妙音阁啊?”
玄策:“那这南曲楼的老板,是谁?”
东珠和西璧这次竟同时摇头,西璧道:“我们也不知道,整个妙音阁也没见过。”
玄策眉梢微挑:“连你们的管事都没见过?”
“记得妙音阁进来的时候,是酒家胡的掌柜搭手的,我们好奇问了,他也说自己没见过。”
花玉龙也奇了:“不是说画廊是最早进来的么,那画廊的主事也没见过老板?”
东珠摇了摇头:“我们私下好奇也会问,但这画廊在没有南曲楼的时候,已经开在这儿,只不过后来被合并了。工匠来施工的时候,顺带把那地方给征了,但还给他们用着,所以这楼的格局才会如此,刚好连着画廊围了个中庭院子,同时它又好像自立为户,与我们隔开。”
花玉龙听了这番话,心里不由觉得,这南曲楼和画廊,似乎没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她忽然想到那天在软轿中看见的宋沁岚,一个官家千金,却与性情内敛的画师孟之涣联系在一起,那两人中间到底是什么牵连呢?
花玉龙边思索着,不知不觉喝掉了一瓶龙膏酒,就在她晃了晃瓶身,发现倒不出来的时候。
她觑了眼玄策,见他没在意,便把酒壶放回原位,手又自然地挪到了另一瓶上……
“那孟之涣祖籍是哪个地方的?”
西璧看了看玄策,又看向花玉龙:“公子,您这是来打听孟画师的么?为何不去问他本人?”
花玉龙又喝了杯龙膏酒,觉得吃人嘴短,遂替玄策打圆话:“这不是我想知道么,上次找孟画师作画,一直想再见他,奈何今日好不容易出门了,他却没在画廊里。”
比起西璧的稳当的性子,东珠则要跳脱些,听花玉龙这么说,惊讶又八卦道:“您与旁边这位公子……只是朋友?”
花玉龙点了点头,感觉这酒有些上头:“那是自然,否则,他怎会带我来此处寻美人。”
说罢,她抬手撩了下东珠坠仙髻上插着的金步摇。
一旁玄策揉了揉太阳穴,“孟之涣家道中落之前,是什么样的家境,若是还有根基在,攀上高门,也不是不可能。”
花玉龙应和地又点了点头。
西璧:“听说他家原是从商。”
玄策眼眸动了动:“做什么生意?”
东珠和西璧摇了摇头:“家道中落后,应该什么都没了,孟画师孤身一人,在长安也无旁的亲戚,要想打探他的消息,除非他自己说。”
花玉龙:“这好说!我家也是做生意的,我的三个阿兄,知晓天下行当,广结好友,他们肯定知道!”
她话音一落,眯着眼看向玄策,却没注意对面的东珠和西璧的脸色,皆霎时一白——
“姑娘,莫不是那、那花家四娘子?”
东珠见花玉龙吃酒的动作一顿,然后缓缓放下酒杯,而方才脸上挂着的笑已然没有了,转而是淡漠的表情:“花家四娘子,怎么了?”
东珠往玄策身上看了眼,下意识挪了挪位置,尽量按下脸上的惊恐,扯笑道:“没、没什么,花娘子能来我们南曲楼,实在是……蓬荜生辉。”
说完,东珠感觉旁边的西璧在桌底下抓住了她的衣袖,但她无暇低头去看,因为眼前,是花玉龙渐渐放大的一张俏脸,以及她朝自己伸来的手。
“花、花……”
东珠吓得一瞬间动弹不得,脑子里飞快闪过的都是花玉龙那些恐怖的纵火画面,而此刻她手里端着酒,那么浓烈的酒,烧起来火一定会更旺吧!
忽然,近在眼前的那张鹅蛋脸,因为皮肤白皙以致于冷俊起来非常可怖的花玉龙,忽然展颜一笑,食指勾了下她的下巴。
“啊!花四娘饶命!”
东珠吓得身子往后一软,差点没晕过去,但惊恐之中,全身只是下巴痒了一下。
花玉龙坐回去,双手一拍,笑道:“原来美人失色,也还是美人呢!”
一旁的玄策见她那番动作,心是想这放在寻常女子身上,定然是失格的,但在他眼底,却不知觉蓄起了一抹笑:“你喝醉了。”
花玉龙转头,眼睛瞪着,道:“我喝醉了吗?嗯……没关系,这么好的酒,不醉不值得!我今天就是来喝酒和听奇人趣事的!”说着,她转头又朝吓得抱在一起的东珠和西璧道:“那最近这南曲楼里可有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怪、怪事?”
西璧性子要比东珠稳重些,见花玉龙这般笑容,也不知她是高兴还是生气,这南曲楼眼下的怪事不就是来了个花玉龙么!
“是啊!例如,专掳漂亮姑娘的妖怪!”
东珠被花玉龙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得心惊:“没、没听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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