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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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书琰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

顾太太让两个佣人看着，自行车也被收起来了，顾书琰只好在房间里看书，累了去花园里走走。顾书兰也得了警告，不准再跟叶小姐来往，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写信都不行。

两天过后，学校开学了。

顾书琰来不及跟叶小乔打招呼，就被送到了学校。他想星期天过去，可未等到周末,顾太太就上门了。

这一回，顾太太单独来的。

她穿的绣花旗袍正是叶家的手艺,不知是刻意的还是忘了？叶茂松在店里，对顾太太并不陌生,见人来了就打招呼。

“顾太太，您来了！”叶茂松微微欠身。

“唔,叶先生啊，叶小姐呢？我想单独说几句话。”顾太太压着性子，可那股威严之气还是透了出来。

叶茂松不想让旁人听见，就带着顾太太穿过天井,进了工作室。堂妹和堂弟看见了，也没在意，以为是来量尺码的顾客。叶小乔正在案前画图，见顾太太进来了，就放下画笔。

顾太太扫了一眼,叶茂松关上门退了出去。

叶小乔心知有事，就问：“顾太太，您有什么事？请讲。”

“叶小姐，我来是想跟你说个明白，你和书琰是不可能的……”

“顾太太，您误会了，我跟顾先生没什么！”

“哦？”顾太太挑了挑眉毛，不肯相信。

叶小乔不想找麻烦，她不过十六岁，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再说，感情是需要考验的，现在正是考验他们的时候。

她抬高了声音说：“顾太太，我跟顾先生真得没什么！”

是啊，她和书琰有什么呢？不过是心动的瞬间，感受到了彼此的美好。她喜欢书琰，却不想蛮干，如果他们真得有缘，一定会等到解放的那一天。那时，她不过十九岁，书琰不过二十二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的她埋首于事业，不想考虑别的。

一席话下来，顾太太重新认识了叶小乔。

如果不是门第之差，叶小姐还真是个人选。可惜，豪门大户的婚姻哪是那么简单的？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姐都有自身价值，都要给家族增光添彩。对顾家来说，书琰就像一块肥肉吊着几个世家的胃口，是不会轻易浪费的。

临出门前，顾太太和颜悦色地说：“叶小姐，书音小姐很喜欢店里的时装，说定亲礼服可以交给你来设计，不知叶小姐是否感兴趣？”

“好啊，那抽个时间请顾大小姐过来？或者我过去？”

叶小乔落落大方。一码归一码，生意总是要做的，她没那么清高，她靠手艺吃饭，只想过得更好一些。

顾太太很满意，叶小姐这样她就放心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

顾太太的所作所为，顾书琰并不晓得。

星期天上午，他坐电车过来，远远地望了一眼，隔着橱窗没看到小乔。他绕到弄堂后面，那边有一扇小门，就敲了敲。

叶小乔打开门，伸头看了看。

她莞尔一笑，这样不算见面吧？也没有违背诺言。顾书琰看了一眼就走了，他不想给小乔惹麻烦，眼神交流一下就好。

火热的夏天过去了，又迎来了初秋时节。

门店上新货了，热闹非凡。华林百货的专柜也上了新款，依然卖得很好。铺子里的配饰也跟上了，算是寄卖品，大家一起赚钱。

第二波广告也铺开了，招贴画到处都能看到。

乔雅松门店越发有名了，佳丽们穿的时装款式，在门店里都能看到，华林百货也有销售。这种品牌效应很厉害，沪上的小姐们竞相模仿着，一时间形成了一股风潮。品牌名气大了，仿制品层出不穷，把价格也拉了下来。。

当然，乔雅松品牌走在时尚前列，又推出了新品。华林百货那边也改了模式，按批次提前下单下面料，铺子这边搞批量加工，忙得昏天黑地。

当门店和铺子飞速发展的时候，时局也发生了变化。

内战打响了，通货膨胀开始了。相比起春天，米价翻了三倍，市民们领到薪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米，不然就涨价了。叶家还算好，提前存了稻谷不缺吃的，顾阿玉把新米和旧米轮换着，省得发霉变质了。

随着时局动荡，有钱人逃到沪上，破产的农民和手工业者也纷纷涌入，沿街乞讨的数不胜数。沪上呈现出了畸形繁荣，资产阶级过着豪华奢侈的生活，底层老百姓食不果腹，在贫困线上挣扎。

这就是制度使然吧，所有的政策都是为封建官僚和资本家服务的，每一轮通胀搜刮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叶小乔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她赚得是豪门大户的钱，给时装定价时毫不手软。

门店这边，佳丽们一个星期聚会一次，有点时尚沙龙的意思了。

当然，都是徐清雅召集的，出钱出力，兴致很高。叶小乔也融入了这个圈子，凭着超前的审美和精湛的技艺，变成了人见人爱的叶小姐。

这时候，徐清雅的婚期定下来了，打算年底完婚。

她把礼服设计交给了叶小乔，还跟小乔说：“小乔，你放心报价，这都是家里出钱，不用花我的私房钱……”

叶小乔一口气设计了六套礼服，有婚纱，有晚装，还有大红色的新娘装。徐清雅看着画稿，开心不已。这种前卫设计，沪上看不到第二家，她就等着做幸福的新娘子好了。

叶小乔把中式礼服交给大哥，她来做西式的。叶茂松也尝试过时装，可跟小乔一比，总觉得少了一点灵气。礼服制作很繁琐，叶家上下都行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