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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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虽然过去了,可顾太太到底不放心。
她跟顾老爷提了一句,顾老爷沉吟片刻,说:“明年六月,书琰大学毕业了就安排到香江那边……”
“好,那提前准备,以免措手不及……”顾太太点点头。
族里都谋划好了,在香江设个点专门经营医药和器械,万一仗打起来了,也好有个退路。顾书琰并不晓得家里的安排,组织上让他了解医药进出口渠道,他正一门心思地钻研业务。赶在周末,跟小乔在后门见一面,说不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季家那边倒是忙乎开了。
季文萧成了钻石王老五,被好些人家盯上了。季太太接了十多个电话,都是探口风的,还有上门拜访的,话里话外都围着季文萧转。
季太太想让文萧有个着落,就热心地张罗着。
“文萧,我看婉云小姐不错……”季太太推荐了几个人选。季文萧摆摆手,说:“姆妈,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文萧,还是早点定下来吧,省得家里有想法……”季太太有点担心,怕族里拿文萧联姻。
“姆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用怕他们……”季文萧态度坚决。他已今非昔比,不会再任人摆布了。
“文萧,可不能硬来……”季太太摇摇头。
公馆里有多复杂?她是晓得的。
果然,季家族里起了心思,想把文萧这张牌打好。要知道,文萧是沪上有名的佳公子,虽然跟唐家大小姐和离了,可身价丝毫不减,很受推崇。
在这个当口,季文萧不得不低调。
他要保护好小乔,不能让族人察觉到了,就跟小乔拉开了距离。季太太一开始担心来着,怕跟叶小姐牵扯不清,可看到文萧忙着公司事务,外面没有什么传闻,就渐渐搁下了。
季文萧克制能力很强,想小乔了就坐在小汽车里,远远地望一眼。门店没再进去,有事就跟叶茂松说一声。叶茂松也担着心,不想小乔跟季文萧走太近,可看到季文萧这个架势,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叶小乔一门心思地挣钱,顾不上考虑别的。
对她来说,时间不多了,这个秋冬季怕是最后的赚钱机会,一定要紧紧抓住。不管是门店还是专柜,都上了新款,收到的纸币立马兑换成银元,怕到手就贬值。
日子一恍而过。
到了年底,战事吃紧,通货膨胀加剧,经济面临着崩溃。报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消息,破产倒闭的,跑路的,投江的,比比皆是。沪上的有钱人开始转移资产,有去米国的,有去东南亚的,还有去香江的,门店也受到了影响。
徐清雅翻着账本,说:“小乔,世道不稳,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是啊,店里把成本再压缩一下……”
叶小乔知道更大的混乱还在后面。好在家里有所准备,一切开支都缩减了,除了屯粮、屯布匹之外,不会再做额外投资了。
可有一件事得办,那就是大哥的婚事。
礼金已经下了,日子定在了“春节”前。新房收拾出来了,阿林搬下来睡厅堂,把房间留给大哥。
叶茂松过意不去,说:“阿林,辛苦你了!”
“哥,你赶紧把阿嫂娶回来,就是大功一件!”叶茂林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犯愁。
要说,房子是个大问题,叶裁缝跟顾阿玉商量着,等小荞出嫁了,那间房留给阿林。可叶小乔哪肯轻易结婚?她早有买公寓的计划,想等一等再出手。现在全国各地的有钱人都往沪上跑,房价居高不下,租金都快涨到天上去了。
在忙忙碌碌中,一九四八年来临了。
农历腊月二十四,叶茂松和张阿娣办了婚礼。
婚礼很热闹,请了花轿吹着唢呐,把新娘子喜气洋洋迎进家门。本来,张阿娣想搞一个中西合璧的婚礼,可家长们不同意,说:“阿娣啊,别跟大户人家学着,咱是小户就按小户的规矩来!”张阿娣拗不过家里,只好答应了。
叶小乔送了一件枣红色的毛呢大衣,作为新婚礼物。张阿娣开开心心地收下了,说:“小荞,这个样式可真好看。”
这是门店里的新款,赶在“春节”前推出的。
现在店里只收银元,纸币不敢要了,怕到手就砸了。黑市上囤积的布料和棉纱是以黄金计价的,可见货币贬值有多厉害?
婚后,张阿娣还在华林百货上班。
叶茂松很支持,跟顾阿玉说:“姆妈,阿娣本来就是新女性,不能圈在家里……”顾阿玉倒是开明,并未像其他婆婆那样去要求儿媳妇。她想让阿娣在铺子里帮忙,可阿娣不肯,就没再要求。
叶小乔觉得这样挺好,在铺子里帮忙没多少工钱,还不如去上班呢。门店这边压缩成本,也不好安排人手。叶茂松要去看店,就跟张阿娣商量着两头跑。张阿娣很大方,说:“阿松,我跟你一起去。”
转眼过了“春节”,二荞传来了好消息。
“姆妈,我有了!”二荞一脸喜气。
顾阿玉开心得不得了,说:“阿松,你也要加油啊!”
“姆妈……”叶茂松脸一红。
“还有小荞,马上就十八了,也该说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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