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中国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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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

德尼罗摘下墨镜,彼时的他留着一头到脖颈的长发，发尾微微卷曲便全都向脑后梳去。德尼罗的脸上蓄着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意大利男人的标志性络腮胡。

这样的他,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流落在罗马街头,遍布于威尼斯水城的三流画家。带着些艺术家的氛围,却又自觉满腹才华无处施展。

珍妮早便等在公司门口，见他喊自己的名字微笑着便就迎了上去，她甚至还有激动的捂着胸口。

当年看《教父２》时德尼罗演的青年大佬柯里昂，那气场！那腔调！简直是帅的人神共愤。

甚至只单单因为美色,便让珍妮敬仰无比。

“很感谢您今天能过来，鲍勃！我们已经完成了首轮的初选,今天将在复选中决定最后的凯文人选。既然您答应了客串出演凯文爸爸的角色,我们也很希望您待会能帮我们把把关！”珍妮主动道

“哦！这是我的荣幸。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剧本,听到乔演笨盗贼这个角色,我甚至是有些羡慕！”

德尼罗淡淡的笑着，珍妮见他如此说连忙打趣解释道：“天呐！我们那点可怜经费哪里够请您的！要不我先去卖个肾？”

“开什么玩笑？波比要知道还不来杀了我？总之很高兴能以这种方式参与其中，我的孩子们自从听我描述了这个故事后，都有些等不及要去电影院观看了。”

一说到上映的事情，珍妮却苦恼起来,制作电影远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似乎自从这个项目开始的第一天起，就繁忙的让她有些顾头不顾脚。

她叹道：“等确定好主角的人选，我们就转去伊利诺伊州先拍外景了。我现在每天做梦都在想11月之前到底能不能制作完成，成功上映。”

德尼罗爽朗的笑了一声，“放轻松！马丁说你的小脑袋里简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新奇想法，他这样夸人可实在是不多见的。更不要说波比三句话不离你了,足见你是很优秀的。甜心！”

“怎么你们总是都喜欢叫我甜心？从摄制组到马丁和你都是这样，honey，sweetheart的，听得我都晕乎乎的，感觉像是有了一票大明星男友一般。”

德尼罗转头看着她，道：“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你是小小的，可爱的，和我见过的所有中国人都是不同的。你似乎……给人一种很强的亲和力，单纯像朵百合花。就像……就像是高中初恋时喜欢的那种女孩子，让人忍不住总是想喊一声甜心。”

与在美国长大的所有中国人不同的是，从出生开始珍妮就已经带着在中国生活的所有习惯与文化观念。

她仍旧像2020年的中国女孩子一样，爱防晒不爱晒黑，内敛自信却又信奉着笑不露齿，甚至连妆容都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她不爱美国人那一套浮夸的蓝色、绿色的眼影，她不喜欢夸张的修容，她仍然保持着适合于自己，适合于亚洲人的化妆观念与审美观念。

这样的珍妮黄皮黄心！自然在他们眼中看来是分外不一样。

本就人多嘴杂的试镜室，因为大明星罗伯特．德尼罗的到来，更是热闹非凡。在场的孩子父亲与成年男性似乎都是德尼罗的影迷粉丝般，一时要签名的要签名，握手的握手。

整个混乱的通道里，俨然像是场德尼罗小型专场粉丝见面会。

如果不是随行的助理和工作人员眼疾手快将一行人迎了进来，还不知道要在外头耽误到什么时候。

今天因为是最终的筛选，故而上至制片人下至工作人员都十分重视，甚至导演哥伦布特意让工作人员在房间里布满了圣诞的装扮，只差没现砍一棵松树拖进来了。

五天的筛选，一共只留下了三个男孩子，十岁的杰克和麦考利还有十二岁的亨利.斯特兰。

在前几天中的试镜中，杰克笑起来最可爱，麦考利最机灵最有经验。

而最后这个从未听过姓名的亨利简直像是杰克与麦考利的结合体，综合了他俩的所有优点。

有着过人表演天赋的亨利，甚至没有半点表演经验，只是和奶奶一起来陪同自己的弟弟试镜却反被选上。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年纪有些大，这金发蓝眼的亨利已经十二岁了且个子又高，比杰克与麦考利整整高了快一个头。

这实在是不符合小鬼凯文的角色，但哥伦布和休斯甚至连珍妮又都不想舍弃这样的人才，最终还是保下他进了最后的选拔。

即便演不了凯文，这部电影里也多的是孩子，总是有适合亨利的角色。

也因此其实今天最后的凯文人选，就只是在麦考利和杰克中做个二选一。

提前一天导演便选好了最终的试镜片段，为了孩子们着想选择的片段与台词表演时间都不长。

因为之前已经试过了机灵活泼的一面，故而这次考量的是感情戏。

电影中，放荡自由的凯文因为两个笨盗贼的闯入而开始感到害怕，在入睡前他捧着全家福的照片想念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他许下圣诞愿望，不要玩具也不要糖果，只要他所有的家人都回到他身边。

为了这段戏，哥伦布甚至安排了一张床在试镜室里，三个孩子一进门便看见了这张柔软的大床。

一见这张床，好奇的麦考利惊叹着便就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床上。

哥伦布见状便笑道：“麦考利，你想先来嘛？”

“OK！”麦考利爽朗的笑道，连鞋也不脱直接就钻进了厚厚被子中，靠在层层柔软的枕头上。

小家伙人小鬼大的打量着床上摆放着的那张相片，接着又环顾四周。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麦考利突然又从床上爬下来，跑到堆着圣诞空礼盒的角落里去。

还不等众人问话，便只见他拿起堆在礼物盒最上面的一顶圣诞睡帽戴在自己头上。

有些大的圣诞睡帽戴在他可爱的小脑袋上，根本撑不起来。眼瞧着马上就要滑下去了却又停在了后脑勺上摇摇欲坠，这样一来更是显得滑稽可爱。

反而营造出一种小孩子偷戴大人帽子的反差萌，坐在显示器后的德尼罗看着镜头里的孩子笑着道：“这孩子实在太机灵了！”

“就是缺少了一些调皮，他如果能再多些调皮甚至都不会有这场试镜了。”哥伦布不无可惜的说道。

说话间工作人员缓缓上前，打板正式开始。

“麦考利.卡尔金试镜表演！A！”

小麦考利看着面前的一切也不惧怕也无疑问，相反他轻车熟路的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麦考利靠坐在床上，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那张全家福照片。

他耷拉着眼皮落寞的说道：“我不是有意的，都回来吧！我不再惹你们了！我保证！晚安！”

说罢他便将照片抱在自己的胸前，掀起被子缓缓钻了进去，只留下被蹭掉的帽子孤孤单单的落在枕头上。

而整个麦考利都蜷缩在被子里被遮盖住，从镜头里看见的只是鼓起的那一小团。

落寞，孤单，甚至是伤心颓废。

这都是所有人一眼便能看见的表演，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十分不容易了！

“Cut！”

话音落下，珍妮和德尼罗几乎是带头就鼓起了掌，只有十岁的麦考利，在没有半点专业人士的指导下，能表演到这个地步……

已经几乎做的比有些成年演员还要好了！

哥伦布与休斯也都十分满意这段表演，再接着便是亨利。

已然是个小少年的亨利纵然演技超群，甚至比麦考利更佳，但却仍然没法弥补年龄上流失的，专属于孩子的脆弱与天真。

这小亨利言谈举止中，总是带着股艺术家的忧伤气质。

连德尼罗都不禁指着显示器中的亨利道：“他有点像帕西诺，可爱也喜欢笑，但眼神里却总是透着股凌厉，是超出同龄人的那种。这孩子长大后或许会像帕西诺一样，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演员！”

在好莱坞这样的名利场当中，有些人生下来就带着过人的表演天赋，有些人生下来就有着一张英俊吸引人的脸庞。

这些都是后天努力所不能及的，在珍妮的眼中这个从未听过的亨利.斯特兰却同时具备了这两大优势。

只需再多些运气得贵人提携一二，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最后进行试镜的小杰克同样出彩，也不负众望的顺利完成了试镜。

本就在杰克与麦考利中摇摆不定的哥伦布与休斯，如今看了这场试镜也依然没有头绪，只觉得都不相上下。

珍妮便提议道：“既然罗伯特.德尼罗都来了，不如现在就搭一场戏临时即兴的表演一下？”

原先休斯剧本里的凯文爸爸并没有多少戏份，可谁也没想到珍妮能说服德尼罗来客串，这样一来怎么着休斯也要改一改剧本为德尼罗多加些戏份。

毕竟罗伯特.德尼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来客串这样一个儿童喜剧的！既然来了，必得物用所值才行啊！

休斯最先改的戏份，是圣诞出游前一家子乱七八糟中，乔.佩西演的笨贼装扮成警察前来打探消息。

乔.佩西与德尼罗是多年的好友与荧幕搭档，怎么也是要给两人多加上几场面对面的戏份才有看点！

休斯便将剧本中因凯文和哥哥巴兹争夺披萨打架，而后被母亲带出客厅进行惩罚的戏份全部改成了由德尼罗扮演的凯文父亲一角来完成。

休斯翻着昨晚刚刚改好的初稿剧本，递给了德尼罗道：“就这段好了！”

珍妮也接过看了一眼，淡淡抬头看着远处和麦考利杰克聊天的小哥哥亨利。突然提议道：“让亨利演一下凯文的哥哥巴兹这个角色试试看！”

此话一出众人都十分疑惑不解，让亨利来扮演巴兹？开什么玩笑？

电影中的巴兹基本上就是个恶霸形象的魁梧哥哥，经常欺负且吓唬弟弟凯文。

这样的一个角色，选角导演和编剧一致都认为该找个块头大，个头大的胖男孩来演。

最起码是要找个从形象上，一看就知道是在大多数人童年里，经常欺负小孩子的那种壮男孩。

而亨利.斯特兰有着一头漂亮茂密的金发，有一双像大海一样蔚蓝且迷人的眼睛，个子虽高但人却很瘦弱。

这样的男孩实在是不像会欺负别人的，倒更像是因为在学校受大多数女孩喜欢而反被欺负的样子。

哥伦布皱着眉头道：“亨利的形象实在是不符合巴兹这个角色……”

珍妮却不在意的说：“反正是试镜，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你们都说亨利很有表演天赋，说不定他会给你们带来意外之喜呢！”

珍妮此话一出，休斯也点头附和道：“反正是试镜，试一下就试一下好了！”

说完他便站起身看着远处的亨利招手喊道：“亨利，你来一下！”

亨利本正和两个弟弟开心的聊着天，突然听见休斯喊自己的名字神情一下便落寞了，他知道自己在年龄和形象上都不占优势，也因此一定是会最先被淘汰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他确实也很需要这份工作，他和弟弟吃饭生活需要钱！妈妈买药看医生也需要钱！

亨利沉默的走了过来，还未等休斯开口他便先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我知道我不是你们心目中想要的凯文人选，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就是演别的角色，只要能给些钱就好了！我真的很需要，please！”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这孩子说起话来简直像个十七、八就已然要养家糊口的少年了。

可他们作为陌生人也不好直接问亨利到底为什么这样缺钱，哥伦布只是道：“这里确实还有一个角色，但跟你的形象可能更不符合，不过我们还是给你一个机会！孩子！看你的表演了好吗？”

说罢哥伦布便递过了一页纸，休斯微微起身解释道：“这段表演基本没什么台词，你饰演的角色巴兹像平常一样故意霸占了弟弟凯文爱吃的比萨，还对他放狠话。”

休斯叙述的很笼统，只是为亨利大概描述了一下场景与情节，甚至都不要求他说一模一样的台词。

比起按着导演和剧本的要求来，他们都想看看亨利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欺负凯文吓唬凯文，像从他出生以后一直对他做的那样。”休斯歪了歪头期待的看着亨利。

话毕，珍妮也起身撑在桌子上，越过桌板耐心的看着亨利又道：

“这对你而言比演凯文的难度还要大，因为形象上更加不符合，但我们都很看好你。孩子，你有过人的天赋，别浪费它！”

亨利看着她很自信的笑道：“谢谢！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导演哥伦布看着信心满满的亨利点了点头，又对着远处的杰克和麦考利开口：“孩子们我们要再试一场戏，十分钟后开始。杰克，麦考利，你们俩过来我得和你们说说戏。”

导演话毕，安静的房间开始重新变得嘈杂起来。原先认真谨慎的工作人员们也都松弛下来，导演和编剧将杰克和麦考利带到一旁做最后的表演指导。

德尼罗坐在椅子上看着独自站在角落里的亨利，他眼巴巴的望着导演与编剧说戏指导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不管他再有天赋，再有自信，到底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也是需要人去教的。

珍妮看着身旁德尼罗一双眼睛都盯在亨利身上，知道他惜才，便笑道：“去帮助他吧！鲍勃！我知道你想这样做，亨利需要你这样经验丰富的演员提点一二。”

“我喜欢这孩子，他身上带着股与生俱来的脆弱感，这往往是一个男演员最抓人的特质。”说话间德尼罗便起了身。

他双手插在口袋中，一副大佬的样子缓缓走向了亨利身旁，亨利也不怕他也不敬仰他，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路边的普通人一样。

毕竟以亨利的年纪，还没到可以看《教父2》《愤怒的公牛》与《出租车》的岁数，不认识德尼罗也很正常。

只是在美国就算没有看过德尼罗的电影，他的大名却也还是如雷贯耳的。

亨利微微抬头看着他道：“他们说你很厉害，是个很厉害的演员。”

德尼罗只是撇了撇嘴，“我希望如此！亨利？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演这个角色？”

亨利微微抬起手上的那页纸，道：“我对他们说我有信心，我能做的很好……但哥伦布说的没错我离这个角色太远了，我……”

德尼罗突然伸出手一把揽住亨利的肩膀，鼓励道：“记住！好的演员永远不是演自己！把那些与你本身差异大的角色演好，把所有观众都觉得与你形象不符合的角色演好，那才叫真本事！”

“你一定是做到了这些，他们才会说你很厉害的吧？”

德尼罗揉着他漂亮的小脑袋，道：“我演过一部电影叫做《愤怒的公牛》，里面的主角是个很厉害，很强壮的拳击手。而我个子不高也不魁梧，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我演这个角色。但你要知道，我最后就是靠这个不被人看好的角色成了奥斯卡影帝！”

“就像我现在这样吗？”亨利笑问。

德尼罗点头：“没错！亨利！其实想想这个角色也不难的，你在平常的生活中受到过比你大的孩子欺负吗？想着他们的样子就好了！”

亨利微微低头，自卑的说着：“经常！孩子们都喜欢欺负我！因为我爸爸他……喜欢男人，他抛弃了我和弟弟。因此，我经常被孩子们取笑，说我有一个喜欢男人的爸爸！真恶心！妈妈也因此生了病，连话都不和我们说……”

德尼罗听了这话一时震惊的连刚刚抬起的手都悬在了半空，亨利的一切经历都莫名像极了自己，只是自己却比亨利更加幸运些！

即便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离了婚，父亲也从来没有抛弃过他。

即便父亲对自己的性取向迷茫，甚至到最后坦然对德尼罗解释他喜欢男人，母亲也从来没有向幼小的儿子灌输过半分仇恨与怨念。

正相反，父亲与母亲给予了德尼罗所有的爱，他们教会了德尼罗坦然去面对自己的喜好，不必因为自己与别人的不同而感到羞耻。

也这正是因为这些，即便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偏好黑人女孩，德尼罗也从未在乎过别人去怎么评价这一切。

他也从不会在那些白人的鄙夷下，因为自己的偏好而感到过难堪。

他就是喜欢黑人女孩，他爱自己的妻子，爱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要管别人他妈的怎么看？

这世界本该如此，喜欢黑皮肤的女孩，喜欢黑皮肤的男孩，喜欢黄皮肤的女孩，喜欢黄皮肤的男孩，着都是别人自己的事情。

和那些指手画脚去歧视他们，看不起他们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喜好与别人的不同而感到抱歉甚至羞愧呢？这世上的所有人，原本就是各不相同。

难道因为我喜欢吃番茄而世界上其他人都不喜欢，我就是病了？我就该去道歉？我就该被唾弃吗？

当然不是这样！

最应该感到抱歉和羞愧的，是那些以此来嘲笑你，伤害你的滚蛋！

德尼罗揽着亨利，缓缓安慰道：“孩子你不必因为你的父亲喜欢男人而感到低人一等，这不是你的错！无论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都很正常！不必为此而感到恶心，好吗？你父亲做的最错的事情，是抛弃了最珍贵的你，而不是其他任何事情！”

“真的吗？”

“当然！迟早你会遇见一个人，珍视你就像珍视天上的星星一样。那个人喜欢你！爱你！不管你是北极星还是天狼星都会一样的深爱你！到那个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我说的一切。”德尼罗淡淡笑道

亨利叹息，“希望如此！”

“OK！亨利，回忆一下那些大孩子欺负你的样子与感觉，像他们一样对待凯文就足够了。你很有天赋，不必我多说什么！”

亨利点了点头，突然伸出手道：“谢谢你先生，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如果我爸爸还在，我真希望他能像你一样待我。”

德尼罗看着像个小大人的亨利客套的伸出手，忍俊不禁的一把抱住他道：“得了吧！亨利你才十二岁和我握什么手？”

仅仅是这一段短短的交谈，德尼罗和亨利就变得十分亲近，连同正式开始试镜两人也像真父子一般。

随着场记打板声落下，德尼罗便一手揽着亨利的肩膀一手便托着装披萨的盒子走了进来道：“孩子们，吃披萨吧！”

这场戏导演要求麦考利和杰克同时参与其中，不论谁是主角凯文，都只作为亨利的弟弟来进行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