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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祖父这么坑自个儿孙女的!
别说一两了,她连一小堆茶叶渣子都不一定买得起!
当机立断地放弃了时慬这边的路子,时姈打算直接让人去打听沈穆住的宅子。
只是京城内有一百零八个坊市,坊内又有私宅无数。
想要打探沈穆的宅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连着等了三天都没消息,时姈没了耐心,只好又转回时慬身上。
西山白露是洪州上呈给宫廷的贡品茶种,鲜少流于市面。
除了宫里的人,也就隐在暗处的地市有了。
大齐的地市,就相当于现世的黑市,什么都有,就是贵。
一两千金的西山白露,放到地市能多卖出十几倍的价格。
区区一两茶叶,还不值得她用大把银子砸。
从书院回来,时姈就撑着下巴坐在桌案前,看着桌上摊开的宣纸琢磨了许久。
一根红烛将将燃尽,她才拿起了笔。
葭倚站在她身后,悄悄用眼角瞟。
摇晃的烛光映得纸面模糊不清,隐约是两个字。
像是个什么词。
没等看清楚,雪白手指攥着提起的毫尖突然重重怼下去。
纸面上瞬间多了一团黑漆漆的墨团子。
时姈扔了笔,坐在椅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转头对葭倚说:
“明儿给书院请假,我要去一趟午阳馆。”
葭倚立马缩回眼睛,“姑娘要去买茶?”
作为给贵客的特殊待遇,前几日午阳馆的伙计还亲自跑一趟过来,告诉他们说最近的一批新茶还得等半个月才会到。
这件事时姈也是知道的。
“不买茶,我去找人,你记得帮我多请几天。”
请假对时姈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小事。
有崔院长的照拂,就算她要请上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
“前提是,她在当月旬考的成绩必须排在前一百名,否则下次就不许请假了,我会拜访老师府上,与他详谈县主今后的课业辅导之事。”
葭倚将崔意的原话一字不动地转达给时姈。
就见她沉默片刻,轻轻搅着碗里的粥,问道:“上个月旬考,我是不是没参加?”
“姑娘那时病得厉害,就怕救不回来,谁还有心思去管什么旬考。”
七月旬考正巧碰上原主跟孟秋瑾在畅园湖边发生争执。
原主性命垂危,书院的旬考自然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
现在她重回书院,崔意自然对她又严格要求了起来。
作为时慬的门生,他对原主一直很严厉鞭策,只是为了维护老师的颜面。
但原主不明白,抗拒不说,甚至很讨厌崔意,经常用生病请假来对抗他的多管闲事。
“这个月的旬考在什么时候?”
“在月末呀,姑娘怎么迷糊了。”
时姈一句“怕忘了时间”搪塞过去,心里默默算了下。
还剩不到二十天的时间,真是要命了。
葭倚见时姈一直提考试,竟不像往常那样,说什么都要骂上一句崔意,不由得心生感慨。
姑娘真是懂事了,不会动不动就骂人。
时姈前脚刚离开时府,后脚任家的马车就来了。
任琮豁出一张老脸,亲自揪着任冲上门请罪。
相比陈氏,时慬倒是很客气地接见了他们父子俩,还请人进府喝茶。
任琮绷着一张老脸,狠狠一踹任冲的膝弯让他跪下。
任冲哎哟一声扑倒在地上,那动静,听着真是极疼。
“敬国公,前阵子府上事多,便让夫人代劳,领着这小子来给荣安县主赔罪,后来任某细想,此举实在欠妥,难免令县主及国公爷感到有失诚心,今日任某便同不孝子一起请罪来了,望国公爷海涵。”
“可别。”
时慬端坐在堂上,冷冷一笑,“你们任家的诚心重得很,要压死人的,我时府一家子老弱病残的,可受不住你们的一个请字。”
任琮二话不说,往任冲后心又踹了一脚,骂道:“不孝子!还不快给国公爷磕头赔罪!”
任冲咬着牙,砰砰往地上磕头。
“哟,别往我这地上磕啊,要不我跟着你们去任府,再看你磕一回?”
任冲的动作立马一顿,时慬嘲讽地笑了声。
“我家砖头硬,待会儿给小子磕坏了,又要说我时家逼人太甚,坏了别人传宗接代的独苗苗。”
“敬国公!我与冲儿是真心实意来请罪的!您莫要如此轻辱我们!”
听听,这是来请罪的口气吗?
还真心实意,这词耳熟得都快把他耳朵听烂了!
时慬冷哼一声,“我说了,让他在姈丫头面前磕头道歉,姈丫头不在,你们就是磕够一百个响头都没用。”
“敬国公!您这是欺人太甚!”
“胡说,欺负的是人,才叫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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